哦,看来就是喜欢上一个有男朋友的女孩子了,真是,有些可惜了呢。微安笑着,抬头跟他说道,这是她的遗憾吧,错过你。
是这样的么?秦深眼睛划过一丝惊喜,又隐藏了起来。
话题又继续:第一次见面,我在学校三楼阳台上,嘴巴里念叨着该死的劳动委员黄培培,硬是拉着我和她一组值日,搞得从不打扫卫生的我,得吃一大堆灰尘,正在阳台上发呆,眼光被悄悄地吸引住了,第一次看见她,长长的头发飘荡在空气里,她就那样站在那里,我终于尝试着和她套上近乎。我在楼上这样的距离里面在想,该怎么开始搭讪,该怎样开始呢?是应该跑下楼到她身边:“请问,你可以有10分钟时间和我聊天吗?”那太傻了,简直是有些不良分子的气息。“请问你是某某中学的吗?”她整个人散发的分明就是一种格格不入的气息。有些脱离人烟了。午后的阳光打落在她长长的睫毛上,她不算漂亮,但是足够干净,心里竟然有一种我要认识她的冲动。我慌乱地大叫想要吸引她的注意,甚至从教室里头拿出塑料瓶子往她在的那个地方扔,但是她始终都没有抬头,只是直接走开。
毫无疑问,她肯定也是一个笨女生的呢。微安笑着说道,看着路灯里面两个伸长的影子。
呵呵,男孩笑着又继续:第二次见面,我在球场上打着篮球,高一三班对高二四班的球赛,当她出现在球场的时候,我激动得不行了,竟然想着直接跑过去找她要电话,可是一颗球就抛到我手里,我不停提醒自己,她在看,加油加油,所以我打得格外认真,希望她可以注意到我,可是她的眼神太淡漠了,进了三个漂亮的三分,旁边一群女生为我欢呼,队友都示好拍拍我肩膀,可是我注意力都是她有没有在看呀?不一会儿她转个身就要走了,我急忙把球往她那边一扔,球重重砸在她头上,而她还是硬生生地连动也没有动一下,抬着头就要走掉了。我都愣了,球场上混乱起来,一个霸气的男生直接给我一拳,旁边的人大声叫喊,我灰心极了,拳头又要飞下来的时候,一双手拉住那男生的手,说了一句,没有砸到我。又走了。是她。
哇,记得这么清楚的呀。微安眼睛里面分明凸显一个佩服两个字。
恩,第三次见面,我确定不是一次好奇心泛滥,我开始打听她所有的消息。我的抽屉里有她扔掉的试卷和本子,有她喝过的饮料瓶,有她丢失的学生证。她的作文字迹很清秀,而那一句王菲的歌声就像青草味的夏天。我突然迷恋上了王菲。我耳边放着王菲的,我看见过一场海啸,但是没见过你对我笑。我脑子里面都是她的微笑。以前我不听王菲的歌,因为太过缠绵了,太过空旷了,太过女性化了。可是喜欢一个人也许就是这样的。那一次我对自己说,品味得提升了,买了很多磁带,被我哥当外星人。她从我旁边经过,和那个长得很霸气的男生,据说是学校里的混混,叫罗峰。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我只是看见她对着那男孩子笑得开心,骂他是傻瓜,而那男孩子狠狠在她头上敲了一个栗子,我知道我的手掌咯吱叫了几下。那个霸气的男生哪里比我好。我对着镜子照了好几次。
呵呵,小男孩呢,不过挺可爱的你,然后呢?
第四次见面,那天放学很晚,公交车已经停班了,因为我家那个地方比较偏僻,去的人不多,班次也少。我灰心丧气地站在公交车站边,无聊地踢着广告牌,嘴巴里面不干不净地乱骂着,几辆公车过去以后,她突然开口问,你是去文西路的么。我一下子愣了,转头看她,她没有转头,好像在对空气说话一样,可是这个车站除了我之外就只有她了,就急忙点头,那里的灯光很暗,她根本看不见我的表情,又问了一遍,我急忙回答是是是。好像听见她笑了一声,那我们拼车吧,便宜。好。估计那个时候,不管她说什么我都说好。她叫了的士,上了车,叫了我半天,才回过神来。在车上,我们一句话也没有,她只是沉默地看着窗外。我几次想开口,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在车上落下了她的电话,一个红色的外壳有些磨损了的小灵通,等我回过神来,她早已经下车了,手里拿着那个电话,我心里直打鼓。好不容易有勇气翻开她的通讯录,却发现上面一个电话也没有,而最近的通话记录和短信记录都是一片空白。记事本里面,只写了一句,南木北雪。
南木北雪,微安脑子一下子缺氧了,手不自觉地滑过手腕处的链子,将刻得字迹翻转向下,脑子一片混乱。
男孩子没有意识到的,又继续说着:第五次见面,我一大早就到了学校想拿东西给她,她竟然不在教室里头,奇怪了一阵子,我看了一下手表,呃,早上五点,难怪我出门的时候,我哥刚从外面一身汗臭回来的时候,骂了我一句大清早,神经病。都没有注意到时间。不管五四三二一,我直接站在门口等着她。七点半的铃声响起来的时候,那个窗台边位置还是空的,奇怪她怎么还没有来呢?难道她生病了?车祸?还是睡过头了?肩膀突然被重重打了一下,死小孩,跑来我们教室门口干嘛?听这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就知道是那个霸道男,怎样啦?我回过头,想回他一句。不想正好看见她从阳台那边走过来,我径直朝她走过去,喏,你的手机。她无声接过来,也没有抬头看我,直接扔给我一句谢谢,冷冷的,没有什么温度。莫名其妙,难道是故意扔掉的么。我还想象着以一个雷锋形象出现在她面前,可是她那没有表情的脸显示了这好像是多此一举,我叫住她,喂,怎么这个反应呀。她没有搭理我,霸道男明显十分得意大声喊了一句,白痴,谁让你做无用功的,滚回你们班级。我直接无视他,还想问原因的时候,她突然回头,把电话递给我,你的号码。哦,恩,我急急忙忙输了我的号码。铃声响起来。我立即奔回我的教室去了,一路我都想唱歌了。
每一次都可以惹下我滚烫的思念。而你在哪里。你的心又在哪里。夏日的午后,太阳斜射,在教室的最南边的角落里,我伏在桌上,一笔一画地写着歌词,陈绮贞的《太多》。这样的状态就像只蜗牛背着某些重重的东西,而现在在一点一点地倾斜着,是个解压的过程。我不否认我开始恐惧未来,小小的。高考倒计时。墙角的一边挂着大大的牌子,黑底红字,不和谐的样子,像个棍子,不停地敲打内心的钟响,咚咚咚。内心的空洞被无限放大,像个黑洞不停扩大扩大,吞噬了前方微弱的光,以缓慢而又不停止的速度。
物理试卷在前十分钟被硬生生地抽走,伴随有硬生生的无可奈何。脑子里还不停运转着,才突然想起某某一道题是可以怎样怎样就算出来了,小小感叹试卷的题目很抽象,什么匀速运动,什么振幅,整一大堆的名词,围剿得大脑有抽筋的迹象,继而严重缺氧。其实和物理已经互相讨厌了许久时间,还是感觉很陌生,虽然笔尖可以很自然写出一些奇怪方程式,可是天知道,它们到底有什么意义。像个仪式,每每考完物理,我总是一个人安静地写歌词,把整首歌的歌词默写下来,再接着写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