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其中一个男人走至那大堆肉泥前方,蹲身将那静静躺在浓稠的血泊中的守护法器拿起,而后向牢中阴暗不清的角落看去,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当看见那躺在阴暗地难以看清的角落中的妇人时,他的心里才稍微舒了口气。
“还在”
他转过身,看着另一个男人说到。
那个男人此刻正绕过那些倒在地上的婢女,走至花碧云身前,查看着她的伤势。
“那七小姐岂会是那等不假思索,冲撞无脑之辈”,听到同伴的话,男人冷着脸说道。
看向花碧云的眼光中,多少有些不屑之色。
明明这花碧云已经是实打实的废材无异,可家主还是依旧任由她在府中横行霸道,欺凌弱小。
偏偏这样她还不满足,居然又跑来惹怒花落期,当真是愚蠢至极。
别人都是欺软怕硬,不妙便逃,她倒好,人家放过她,她还偏偏要往上撞,反而惹得一身狼狈,臭名远扬。
这样的人,是该说她不惧强敌,英勇无畏呢,还是该说她愚不可及,药不可医?
“行了,赶紧走吧”,听着那男人的话,他自然知道此刻对方心中在想什么,但他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因为不止是那男人那样想,他也是这样想的,甚至府中大半的人都是这样想的。
那男人也知晓花碧云此次伤势颇重,若再不医治,只怕要变成一个真真正正的废材了。
将花碧云横抱而起,面色微有不耐,却也无可奈何。
……
一路缓慢而行,不顾旁人恐惧的目光,不理远敬而行礼的奴仆,不怒暗中指指点点的人群,她面色平静地朝着自己的阁楼前进着。
嘴长在别人脸上,他们爱说什么便说什么,与她无关。
她不可能因为一些毫无价值的东西而大动干戈,浪费力气。
就像方才牢中那个男人所说的那般,花落期并非那等被一时之怒而冲昏头脑之人。
那地牢虽冷,空气虽浊,可对于生性文雅,不喜争夺,且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商姨娘来讲,那是最适合她的地方。
花家为了拖住她的脚步,不惜以牺牲一个花碧云来扣住她的母亲,这让当时仅是十一岁的她意识到,花家对她,并不是如表面这般不理不睬,不闻不顾。
花家究竟对她隐藏着什么?
她不知道。
花家对她抱有什么目的?
她也不清楚。
她只知道,就算是现在的她,想带着自己的母亲成功且安全的离开花府,可能率几乎为零。
连现在想离开花府都难,那就更别说两年前的她了。
这一点,当时的她早已看透,所以她才会任由花府将自己的母亲关在地牢两年之久。
她忍着唯一的亲人隔离之痛,为的就是等待一个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