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出笔记本电脑,放在调音台旁边,把舞台大屏幕的接线接在电脑上,播放着演出时的背景画面。
两位摄影记者朋友也按时到达。
等一切都调试好了,送快餐的人也送来了几大箱子快餐,我把大家都召集到休息室,发给大家我提前做好的演出证和工作证,和秦娜一起给各个休息室的人发快餐。
演出开场前的一段时间,我和秦娜去音乐厅门口找二年一起等着媒体进场,发给他们工作证,观众们也已经纷纷买票入场了。其中包括昆哥叫来的给我捧场的明星还有中午给我打电话的北京电视台的人,爸爸妈妈和姐姐也来了。
“叔叔、阿姨好!”秦娜和二年向我爸妈打着招呼。
我妈微笑着上下打量着秦娜。
“我看海波没别的本事,就会使唤你们几个人。”我爸说。
大家都笑了。
我把爸爸妈妈和姐姐带到VIP观众席坐下,从休息室给他们拿了几瓶矿泉水和饮料。观众席已经坐满了观众。我一看表,演出时间快到了,然后就去后台叫陈晨的乐队准备演出。
在陈晨的过载吉他和随后一起迸发出的贝斯和架子鼓的声音下,观众的热情一下就被掀起来了。也不知道陈晨什么时候排练的,把老北京的吆喝声都加在了他以前的歌曲中,台下所有的观众都跟着一起唱。
我和秦娜站在观众席的最后面,挨着摄像机的地方,我也唱着陈晨那最为熟悉不过的歌。
秦娜说:“快看啊!阿姨都在跟着一起鼓掌呢!”
我望眼过去,妈妈和周围的观众一样在热情的鼓着掌。
我的兄弟在台上演出的,我的姐姐在观众席陪着父母,秦娜在陪着我……那一刻,我觉得这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
我站在那里久久的不愿离开,我多想让陈晨再多唱几首歌,我多想看到妈妈多鼓几次掌,我多想让秦娜多陪我一会儿……
这一刻,我突然觉得自己长大了。陈晨曾经说过在某个时间点,你突然就觉得自己长大了,成熟了,而这一刻,就是陈晨说的那一个时间点。
“别愣着了,陈晨他们演完了,咱们赶紧去后台看看去。”秦娜把我从思绪中唤醒。
我去休息室拿了两瓶啤酒,走到音乐厅外面,拿牙咬开瓶盖,递给了二年一瓶。
我拎了一把椅子和二年坐在了桌子后面。我点燃一只烟,抽着。我抬着头,把烟圈吐向天花板的方向。音乐厅里面的吉他声音依然在喧嚣着,我的心却很静。
正在这时候,我爸妈从外面过来了。
“你们怎么从外面回来的。”我纳闷的问。
“我看完了陈晨演出,都快耳鸣了,我们可受不了这么大的声音了,去了外面的地坛公园,买了两张票进去之后,一片漆黑,吓得我们又回来了。”我妈说。
我和二年哈哈大笑着。
“二年怎么没带你女朋友一起来啊?”我爸问二年。
“带着她更管不过来了,她来了又干不了活儿,我还得伺候着她,就让她在家呆着吧。”
爸爸妈妈笑了,然后我们一起走进音乐厅,爵士吉他演奏家已经开始演出了。
我在调音台附近找到了昆哥,他掏出两支七星烟,递给我一支,点燃。
“演出很成功哦!”昆哥说。
“这还不是全靠大家帮忙嘛。”我说。
“你的女朋友也不错啊,一直在帮你,她很会照顾人,你好幸福哦。”他说。
正在这个时候,秦娜过来了,说:“后台的矿泉水都喝光了,我有点儿渴。陪我去外面买瓶雪碧吧。”
“好呀!”我说。
我牵着她的手,穿过人群,走到外面。
到了大街上,行人很少,路灯在孤独地站在路边,发出温暖的光芒,我搂住了她的,一动不动。
“哎呦,你热不热啊,赶紧松开吧。”秦娜皱着眉头说。
我没有松开手,反而搂得更紧了。
“谢谢你!”我说。
“你说你干嘛老是这么客气啊?”她没有挣脱。
我在她累得发红的脸蛋儿上亲了口。
然后我们拉着手跑向了便利店。
我们喝着雪碧,走在回去的路上。
“这些人可真能喝,买了那么多啤酒、饮料,演出还没到一半呢,就全都喝完了。”
“那肯定是不把我当外人,以前跟昆哥去演唱会的时候,后台也会有啤酒,但是没有几个人动啊,因为大家都不熟,都是合作关系,他们可不一样,全是熟人,谁还跟我客气呀。”
我们到了休息室,陈晨正要给我打电话。
“我还找你呢。”陈晨说。
“怎么了?”我问。
“我们得回去了,我要开车把我们乐队的人送回去。”他说。
“那也好。你演的不错啊。”
“下面都观众都跟着一起唱了。”
“连我妈都给你鼓掌了。”
“阿姨也来了?那我得过去和阿姨打声招呼去。”陈晨说。
陈晨拎着琴去了观众席,对我爸和我妈打着招呼:“叔叔、阿姨好!海波告诉我说你们也过来了。”
“你演得真不错,小的时候你们就抱着吉他唱歌,没想到你们在舞台上唱得这么好听呢。”我妈说。
“您是以前不让海波唱,要不然他比我唱的还好听呢。”陈晨违心的说。
我们都笑了。
陈晨说:“叔叔、阿姨,我得开车把乐队的人送回去,所以我们先回去了。”
“有空去我们家找海波玩去啊,都多少日子没去我们家了啊。”
“好的,叔叔、阿姨再见!”
我和秦娜把陈晨和他的乐队送到了音乐厅门口,感觉就像我和妻子把客人送出了家门。
我们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演出人员,每当把别人送到门口的时候,秦娜都会说声让所有演出人员听上去至少很温暖的一句话—— “欢迎下次继续合作。”把我想说的话都说了。
演出结束后,我、秦娜还有父母,一起收拾东西。当秦娜和妈妈一起收拾东西,互相谦让的时候,我在偷偷高兴……
出了音乐厅,我妈对我说:“这么晚了你去把秦娜送回家吧。”
秦娜说:“不用了,我自己打辆车回去就行。让海波陪着你们一起回去吧。”
我和父母打车回家的路上,我妈一直夸奖着秦娜很懂事。
20
演出结束后的几天,在网上遇见陈晨,他说:“演出的那天在休息室里,吃饭的时候大伙儿还都说你小子真有本事,找了一个很会照顾人、很能干的一个女朋友。还有的人说,找媳妇就得找她这样的。”
说的我心里一阵温暖。
下班后,我约了秦娜。
“演出完回去晚了你妈没说你吧。”我问她。
“没有,我告诉她我帮助你弄演出去了。”她说。
“你妈怎么说。”我兴致勃勃的问她,其实我期待着她妈能赞美我几句。
“她说办一场演出也挣不了多少钱去弄那个干嘛呀。”
“啊?你妈真这么说的?”我失望的又问了一遍。
“我妈是一个商人,所有的事情都会从商业角度考虑。”她说。
“我请你吃饭,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我说。
“咱甭老这么客气成吗?”她说。
“那就当做是庆祝吧。”
“这么说还差不多。”
我们去了鬼街饭馆一条街,她指着停在路边的一辆奔驰S350说:“这辆车和我以前男朋友的车一样。”
虽然我心里还是有些不高兴,但是我也并没有说什么。
我依然像往常那样坐在编辑部的电脑前工作,电脑瘫痪了,最近的录音采访全部丢失,我气得几乎要将那台破电脑砸掉。我无法忍受这样的工作环境,脾气变得暴躁不安。
主编还找我单独谈话,让我报告演出情况,并说我在演出方面的不足。之前是签了字按了手印的好,演出门票收入不管如何我都自己一个人承担,现在演出结束了,挺成功,现在他却来唠叨我。我一个字不吭的听着,懒得说话,我烦他。
与此同时,我去找秦娜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以前热情了,我们散步的时候,他没有像以前那样滔滔不绝。后来晚上我再约她的时候她总以下班后要和她妈做SPA为由,多次没有出来见我。
有一天我忍不住了,一直在秦娜的单位楼下等她。她下班后见到我表情冷淡。
“你最近怎么了?为什么不出来见我?”我问她。
“身体不舒服。”她低着头说。
“这半个月一直不舒服吗?”
“也不是。主要是最近工作太忙。”
“忙着跟你妈去做SPA?”
“也不全是。”
“那为什么连我MSN的信息都不回?”
“没有看到。”
“为什么以前都回复的那么快呢?”
她沉默了一会儿,说:“海波,咱们能做好朋友吗?”
“这话从哪来的?怎么又成好朋友了?”
“我知道你是一个很好的男孩,可是我不能跟你在一起了。”
“为什么?”我即惊讶又愤怒地问。
“我以前的男朋友从法国回来了。”
“他回来跟你又什么关系,他是你以前的男朋友,现在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