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姐姐经常去逛街,我经常骑着自行车带着她穿梭于大街小巷,姐姐扶着我的腰,我尽量把车骑得很稳。她知道哪里的衣服最漂亮,她知道哪里的餐馆最好吃,她知道哪里的奶酪是原味,她知道那里的哪里的音像店盘最多。姐姐经常带我去三联书店或者王府井图书大厦,她看书的样子是那样的认真。我们如果长时间没有见面,每次到一起姐姐总会请我吃个痛快,她会在麦当劳给我点巨无霸……其实吃什么并不重要,我更想吃姐姐在家给我做的饭,她给我熬的紫米粥很香……
姐姐喜欢鲜花,我偶尔会给她买上几支释放着香味的鲜花插在她的花瓶里,每次见我买鲜花了,她都会很高兴。
我和姐姐在后海散步,阳光照耀着柳树,微风吹着柳枝在风中荡漾。姐姐被卖花女孩手中无颜六色的鲜花吸引住了。
“买束玫瑰花送给你女朋友吧?”女孩微笑着和我说。
“哦,不是的,我们不是这种关系,她是我姐姐。”我急忙辩解着。
姐姐也笑了。
卖花的女孩急忙说:“真是对不起。”
“没关系。”姐姐说。
姐姐买了两束太阳花,我付的钱,算是我送给姐姐的太阳花。她又流露出了那种天真快乐的笑容。
回到家,把太阳花插在花瓶了。姐姐说屋子太乱了,想收拾一下,于是我们俩整理着满屋子的凌乱。似乎她的房间永远比我房间乱,而每次我又不敢轻易动她房间里的书,变了位置她怕连她自己也找不到了。
我生日那天,我们挤在了陈晨的奥迪车上,一起去了莫斯科餐厅,姐姐为我定做了生日蛋糕,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是围巾和手套,二年送我一双耐克带气垫的篮球鞋。陈晨送给了我一块吉他效果器,强子没送我东西,说:“你借我的那几百块钱就甭还了!”
到了莫斯科餐厅,我们找了一张靠边的桌子坐下,姐姐点菜,我要了很多啤酒。
“生日快乐!”大家举着酒杯纷纷说。
“为了我们伟大的友谊,干杯!”陈晨说。
“干杯!”
伴随着欢呼声,我们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又长大了一岁,今年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啊?”二年问。
“赶紧找个女朋友。”我说。
我喝得有点儿晕,姐姐在酒桌上一直说我弹吉他是最棒的,姐姐和她的朋友们也经常说我弹吉他是最棒的,事实陈晨和强子的确弹得比我出色,在吉他方面姐姐一直把我当做她的骄傲,但是她越这样说我越感到惭愧。陈晨和强子在姐姐面前也一直说我弹琴是最棒的,这让我心里既惭愧又感动。
这是我毕业后的第一个生日,我渴望成熟,渴望拥有事业,渴望拥有爱情。
吃完了饭,陈晨的车停就停在了饭店门口,我们打车去了游泳馆,路过西直门立交桥的时候,我们被彻底转晕了。我学车的时候曾经在西直门立交桥反复转过一个小时,这次一转我是如何也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到了游泳馆,我换好了泳裤,迫不及待地下了水。没想到这个游泳池四周浅,中间深,我游到了游泳池中间,因为喝了酒的原因,就没有力气了。我开始下沉,我慌了,向救生员大喊救命,救生员看着我没有反应,等我喊第三声救命的时候他才往我这边扔救生圈,我拼命够,也够不到救生圈,救生员拿着大竹竿,将一头递给了我,我抓住竹竿,救生员把我捞了过去。
我爬上了岸,彻底清醒了。
救生员说:“看你游得不错啊,怎么到中间就不行了?”
“刚才喝了点儿啤酒,到了中间就没劲儿了。”
姐姐和陈晨他们这才刚换好游泳衣过来,我让他们都在浅水区游,别去深水区。没想到姐姐还是我们几个人里面游泳游得最好的。晚上,游泳馆里面只有我们五个人。
姐姐就像一条自由自在的美人鱼,在水里畅游。
6
陈晨让我帮他联系一场国外的演出。
下班时我路过一个音乐机构于是就进去问了问演出的事情。
那一天我穿着一件红色的阿迪达斯的运动上衣,就像一把火,燃烧在寒冷的冬天,我喜欢红色,就是像我身体里流动的血,让我充满力量。
我把情况向前台的女孩说了一下,她说这得找相关的负责人。
前台女孩拿起了电话按了几下,说:“你出来一下,有人想联系演出。”
片刻之后,从里面走出一位女孩,我一看,愣住了,竟然是秦娜。
“看来咱们真有缘分,没想到在这儿见到你了。”我说。
“是啊,你驾照下来了吗?”她问。
“下来了,后来见你一直没有去,我给你打过几次电话,也打不通。”
“那段时间我出差了,就换了一个号码用。你怎么来这儿了?”她好奇的问。
“我在这附近的杂志社工作,离你这很近,我一哥们儿想去国外演出,让我帮着联系联系。”
“你哥们儿?上次我一姐们儿求我让她带的一个乐队去日本演出,我都没有没帮她,就您这个,没戏!”
“嗨!别介啊。”
“我尽力推荐,成不成我可就不知道了。”
“你几点下班啊?我想请你吃饭。”
“早着呢,我手上还有一大堆活儿,忙完了才能走。”
“那我等着你吧。”
“你那么好呢。”
“昂,你才看出来啊!”
“今天是真不行了,回头再一起吃吧。”
第二天上午趁主编不在,我又溜出去找她了。
“你不上班啊?”见到秦娜后,她问我。
“我们头儿不在,我就偷着跑出来看你来了。”
“要不咱们出去走走吧。”
“当然好呀!”
秦娜嘱咐前台的女孩如果领导回来了就给她打电话,她就马上回来。
我们出了写字楼,走在大街上,过马路的时候,我们的手牵在了一起。
天气格外明媚,我们牵着手走在鼓楼东大街上,路过南锣鼓巷的时候我们走进了那条巷子。
“我今天没化妆,会不会给你丢人啊?”她说。
从来没有一个女孩对我说过这样的话,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不会啊,这样的就挺好的。”我说。
我们路过中央戏剧学院的时候,她说:“到我以前的学校了。“
“你们学校?”
“对,我中戏毕业的。”
她还向我描述着每天蹬着自行车上学时的情形,尤其是快迟到的时候,但是我无法把她现在的形象和蹬着自行车上学的形象联系到一起。
中午我们去了鼓楼的一家餐厅吃饭,她很懂得礼节,吃饭的时候秦娜一直给我夹着菜,原来她还有贤惠的一面。
晚上下班后我陪她去京客隆超市买东西,她说他们家附近没有大的超市。在超市里她买了很多零食,说够他吃一个星期的了。我帮他结的账。她高兴的像个孩子一样扑在了我的怀里。
“您这倒好养活!”我说。
“没事的时候你经常拿零食喂我就行。”她笑着说。
我送她去了北新桥地铁站,在下楼梯的时候,她挽着我的胳膊,紧紧的和我贴在一起。
7
我恋爱了。
几乎每天我都要去单位去找她。
上班时我也经常和她用电脑聊天,在两边的头儿都不在的时候我们便会偷偷跑出去约会。一般我们都约在京客隆超市门口,那是两个单位的人经过都不会发现我们的地方。每次她都是从大老远的地方就扬着胳膊向我招手,脸上露出的微笑。
上班时她去给单位买办公用品都要我陪她,只是为了能在一起多呆一会儿。
圣诞节的那一天,我们一起去了西单,路过一个卖耳钉的柜台,她停住了,趴在柜台前自习看着。
“这幅多少钱?”她问售货员。
“五十九。”售货员说。
她让售货员从柜台里把那幅耳钉拿了出来,然后对我说:“你能给我买这幅耳钉吗?”
“能啊。”
她很高兴,并且让服务员摘下她原先就戴着的耳钉,戴上这幅新买的。
“小姐,您原先这幅是白金的吧。”
“恩。”
在以后我见到她的日子里,他一直都戴着我送给她的那副廉价耳钉。
逛街逛累了,我们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去吃饭。如果两个人刚认识的时候,都会很注意自己吃饭时候的形象,当时如果两个人很熟悉的时候,我就丝毫不会掩饰饿了的时候对饭的热爱。我吃牛肉和米饭的时候,秦娜没吃多少就不吃了,然后目不转睛的看着我吃,冒出一句说:“嚼嚼再咽。”
吃完了饭,我们在西单那条大街上走着,喜笑颜开。
商场前面的巨型的大屏幕上有圣诞老人和圣诞树的画面,还有一个雪人在冲我们微笑,我们都停下了脚步,静静地看着。
“我以前来西单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注意过这个大屏幕呢?”
“上次我在王府井,看见大屏幕上还有windows关机画面,那关机的音乐声儿特别大,吓了我一跳。”
我们在一起哈哈大笑着,丝毫不在乎路人投向我们的目光。秦娜笑得就像那个雪人一样。
西单从来没有像那一天那么美过,至今我都怀疑那个巨型的大屏幕是否真的存在,今年夏天我去西单图书大厦的买书的时候还在那一条街上转了一圈,没有发现那个巨型的大屏幕,的确有一个屏幕,却根本就没有那么大。我记得圣诞老人的形象在那一天晚上特别大啊,要不然屏幕里圣诞老人和圣诞树那红色和绿色的光怎么会照在秦娜的身上呢?如果没有那个微笑的雪人我怎么会把秦娜的笑容和雪人联系到一起呢?还有那圣诞树上悬挂的礼物,我怎么会把秦娜送给我的圣诞礼物和那棵圣诞树联系到一起呢?
我们偶尔也会聊聊音乐,那段时间接过一个编曲活儿,之前我有一个低端监听耳机,不但音质一般,而且戴在头上很不舒服,耳朵都卡肿了。我曾经无意间向她抱怨过那支监听耳机,
后来我去他们单位找她的时候刚要走,她递给我一个袋子,打开一看,是一款高端的监听耳机。
“我们公司的录音师说这个耳机好,我就给你买了一个。”她说。
从此以后我就一直用着那支监听耳机放,每次整理采访录音的时候都用它。也许是因为冬天的干燥,那段时间每次戴在头上的时候都因为静电会电我一下,静电打在我耳朵上还挺疼,以前戴那支低端耳机时就没挨过电。
除了监听耳机之外,她还用给过我很多小东西。
元旦的时候我去秦娜的单位找她,她给我冲了一杯咖啡,很有礼貌的递到我面前。她在我面前一直都很礼貌,并没有关系的亲密才忽略礼节。
我坐在椅子上喝咖啡的时候,她对我说:“送给你一样东西。”
说着,她从抽屉里拿出本个台历来,递给了我。
台历的封面是一条金毛狗,看上去很可爱。
“真漂亮。”我说。
“我买了两个,咱们一人一个。”她指了指电脑桌上放着的台历说。
后来我摆在了单位的电脑显示器上面,工作起来感觉都不一样。
我们无数次地去附近逛街,去逛鼓楼那条街的服装店,见到她认为漂亮的衣服都要试穿一下,我清晰的记得她每次试衣服的动作,每次试完衣服都要问我:“好看吗?”
有一次我们路过一个店,她买了两双很精致也很昂贵的筷子。一个木头盒里又一双,外面还系着红丝带。她让售货员用两个纸袋分别装起那两双筷子,付完钱后她递给我一个纸袋,说:“咱们一人一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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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快放假的时候,她从单位楼下喊我,那天上午也不知道北京是几级大风,大的头发已经被风吹的凌乱,我下了楼,她递给我一盒子,说是她妈单位过年发的点心,她妈让给我拿一份过来。然后她说风大,把我推进了楼,她就跑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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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总在一起畅想着未来事业的发展。她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一定能成功的!”她总在鼓励我,当我工作上遇到挫折的时候她也安慰我。
事实上我对未来充满迷惘。
我曾经无数去充满激情的去做着工作上的每件事情,好像也是在那个冬天,扩展北京的图书、杂志和音像制品发行渠道,拿着音乐作品去联系唱片公司的彩铃部门,去版权局跑过彩铃的事,均不顺利。我曾经想做个著名的音乐制作人,接很多很多案子,给歌手做音乐,一举成名。成为一名著名的吉他手,在各种演唱会的舞台上跳跃……
8
我产生想登上演唱会的舞台的想法的时候也是在那个冬天,在北京工人体育馆的跨年演唱会,有来自香港和台湾的明星在工体演出,我以记者的身份去现场报道。
演出结束后,我去了后台去采访乐手,因为时间有限,没能全部采访完,和鼓手单独约了时间采访。
第二天我们在一家餐厅里见了面,进行了访谈,他叫阿昆,台湾著名鼓手,《北京欢迎你》就是他录制的鼓。
他告诉我他刚来北京,对这里完全不熟悉,我把我知道的关于北京的音乐、北京的生活都告诉他了。他说:“你说慢点儿,你说的北京话太快,我听不懂。”于是我放慢速度又说了一遍。他问我哪里能买到公交卡,怎么做地铁,我掏出我的公交卡给了他,
“这张卡送给你吧,里面还有二十多块钱呢,刷完了在地铁里问问别人在在哪充值就可以了,就当感谢他请我喝百威啤酒了。”我说。
“你会说英语吗?”他问。
“口语交流没有问题。”我说。
“如果我请你做助理,你要多少薪水?”他问。
“有事给我打个电话,没事的时候请我喝啤酒就成。”我说。
此后的日子,我经常过来找他,经常在一起喝酒,我一直称他为昆哥。但凡他要参加演唱会的演出,我都以助理的身份跟着一起去玩,目的很单纯,庆功宴的时候能跟着蹭吃蹭喝。
9
过完年后,强子不在音乐学院教吉他了,他租了一个门脸儿,在办起了吉他培训班,收入要比在音乐学院教课的时候要多一些。虽然家里面一开始反对,总认为生活没有了几险一金少了一份保障,当时经过我和陈晨、二年多次去强子家里和叔叔、阿姨做工作,讲一讲这是一个激情创业的时代,拿出无数个教育界创业的先驱,把李阳疯狂英语和新东方英语学校的创业史都搬上来了。
强子的父母总算支持了强子的创业,从此以后我们便多了一个能喝酒的地方。
学校开始营业了,学生络绎不绝。这里的吉他教学分为几个级别的班:入门级别的班,适合完全不知道什么叫做吉他的人;初级进阶级别的班,适合摸过几下吉他的人;中级及中级进阶的班,适合有一定基础,可以弹个小曲之类的人;高级班,适合该懂的都懂的向大师班挑战的人;大师班,主要学习大师的演奏和音乐心得,以音乐心得为主。
强子让我和陈晨也过去教课,陈晨录音的案子,抽不开身,每到周末只要没有其他的事情我都出现在培训班里。强子租的门脸儿,大开间当作大教室,旁边还有一个小间,可以单独上课。强子在给学生们上课时候那严肃的样子,和我们在一起喝酒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让我觉得弹的好是一回事,教得好又是另外一回事。而我在上课的时候,下面的学生总会哄堂大笑。
有一天强子去教育局参加一个和奥运有关的会议去了,有一节他的大课他让我教,那节课还是上的和声课,我像推算数学公式一样推算着和声给学生们讲解着,学生们在下面大眼瞪小眼地看着我,我看了看表,到下课的时间了,就问下面:“你们有什么要问的问题吗?”
一个男同学说:“强子老师什么时候教我们啊?”
从此以后我改成在小教室单独上课了,我和强子说好,有漂亮姑娘和外国人就让我教,当然也包括外国的漂亮姑娘。
跟我单独上课的,第一个学生是一位空姐,说话声音非常甜。
本来一个小时的课我教了一个半小时,都没有说下课。中途强子开门看过我两次。
第一次强子推开门进来说:“怎么还不下课啊?”
“我这还没讲完呢。”我说。
第二次强子推开门说“赶紧下班吧。”
“干嘛这么着急啊?”我说。
“她妈在门口等了她半天了。”
我布置了一下作业,才下课。
空姐走后,强子说:“我还以为你在里面指不定干嘛来着呢。”
“我还能干嘛啊,上课啊。”我乐着说。
第二个跟我上课的是一位俄罗斯姑娘,清华大学的留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