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泸沽湖返回丽江的下午,正好赶上沿途小学校的学生们放学回家。小旅行车每驶过一拨儿小学生,他们都会面向我们举手敬礼,这是我们曾在电视上见到过的画面。看着纯朴的山里娃身着简旧的衣衫,向我们高高举起小手,黑红的小脸上泛着天真的笑颜,让我不禁动容。
事物总是矛盾的。游人喜欢游历最古朴、最原始、最自然的景色,可这些地方出行艰难、险不可测,游人又不便前往。可一旦被探寻到,被开发了,她也就会渐渐地远离了她的本真,直至泯灭。世间万物,就这样永远矛盾着、变化着、继续着。人类也在不断严酷的教训和惩罚中,反思着、悔改着、努力着,希望在人类的护爱下,大自然能延续她的生机,减缓她的消衰。
泸沽湖,我曾走近了你;走近了你,又多了一点点的惆怅……
“狼毒花”,意外的“艳遇”
那天上午我们到达香格里拉。位于海拔四千多米的普达措国家公园雾气很大,高原明珠——碧塔湖,一片朦胧。碧塔湖在茫茫雾朦中似现非现,如在幻影之中。阳光渐露,浓雾渐散,我行走在湖边绵绵几公里的栈道上,薄雾弥纱中似坠入了远古的时空隧道,有点玄然。雾终散尽,在苍树繁枝遮掩下的碧透湖畔与哈巴山的雪色银光相映,美得触动人心。秋日里已没有了盛开似火的杜鹃花,自然也就见不到杜鹃花瓣谢撒湖中,那如诗如画般的凄艳;也更见不到“杜鹃醉鱼”的奇象了,那是属于春的景色。
去香格里拉的沿途,我们就见到了传说中的“狼毒花”,但未能走近。要返回丽江了,我怕错过了这最后的机会,费尽口舌,才终于见到了她。这次载我们一行拼客去香格里拉的旅行车上,沿途在哪里停车观景,导游说了不算,司机说了才算。所以一路上,每当我们见到其他载客旅车停下,游客们高兴地下车,手举相机拍绵绵草甸,拍牛马羊群和这个季节才能看到绽开的“狼毒花”时,好生羡慕。“狼毒花”虽是花,可她一点都不娇媚,在秋风中坚韧地灿红一片,虽“毒”,确也“独”。我们的司机大人,每每都将我们一再下车观景拍照的要求当成耳旁风,决不慈悲,一驰而过,我们只能干瞪眼了。
第二日,我们一行准备返回丽江了。因听导游说“狼毒花”再红也不过十来天了,觉得此行若不得近赏,且留下她的姿影,实在是心有不甘。所以在别人都无奈放下此愿时,我还是坚持做着司机大人的工作。他看我一直极诚恳地坚持,死板的态度有点松动,说了句:“停不停车,那要看我的心情了。”说这话时,脸上已有了一丝笑意。我看有门儿,便接着说:“你年年能看到,都已不稀罕了,可我这辈子也可能只有与狼毒花照这一次面的机会,好不容易赶上了,再错过,就可能是错过了一辈子了。”也许就是这句话触动了他那根顽固的神经,他终于松口答应了,说:“我一定在有狼毒花的地方给你停一次车。”
因不知司机大人是否真的能说到做到,我对他的“应允”也没敢声张,只是悄悄地告诉了坐在我身旁,与我有着同样心境的女子。在返回路上,车内的游客们大都昏昏欲睡了,只有我和我身边的女子还强打着精神看着窗外,眼巴巴地等着机会到来。当我们的车驶过两片狼毒花群时,司机大人都没有将车停下。此时,我心已凉,决心再不与司机大人提一句“停车”的要求了。我身边的女子也说:“我看咱俩还是把相机收起来吧,肯定不会停车了。”就在我们彻底灰心,不再面向窗外时,车居然慢慢地停了下来。我看到窗外簇簇的红艳,向我身边的女子喊了一声:“快看啊!”车一停,加上我的一声喊,车上的人们即刻醒过来。眼前的狼毒花群异常旺盛浓艳。旅客雀跃着,一个个跳下车。我也走近了花群,为她们拍了不少照片,了却了一个小小的心愿。
尽情狂放
2010年9月8日,我慕名来到被誉为全国十大最好玩处之一——与腾格里沙漠接壤的沙坡头一游。既来到沙之地,就要与沙亲之,于是我把自己抛进了沙的海洋,赏沙戏沙,玩得尽情又狂放。
我先乘越野吉普到沙海中冲浪。项目告示栏中提示:55岁以上患有高血压、心脏病或有过腰腿手术、身体欠佳者一律禁止参加此项活动,若违规,后果自负。越野吉普启动前,虽已有警示,工作人员还是很认真地上车巡查了一番,看车内有疑似六旬左右的女士,便上前询问其多大年纪。该女士面带愠色放声道:“八十了!”敬业的工作人员知是气话,为安全起见,还是坚持让其下车。该女士执意不肯,最后是拉也拉不下,可见沙地之魅力。我虽已近六旬,因身形轻便,不显老相,还戴着遮阳帽更是面目不清了,工作人员没有留意到我。沙坡头真是名不虚传,沙坡绵延无垠,起伏波荡得很有气势。我们乘坐的越野吉普在沙坡中左冲右突,急转速奔,在几乎近90度陡峭的沙坡上冲刺,倒滑,车上游客连连惊呼,好不刺激。
之后,陡坡滑草。坡陡估计有70度到80度,玩者需坐进类似大轮胎的圈内,圈人合一,轮胎左右打转飞速下滑,十分惊险,不少人望而生畏。此项运动必须严格按照滑行动作要求进行,否则极易发生意外。动作要领:人坐进圈内后,双腿向上翘起,双手紧扣圈帮,不得有半点闪失。散团中只有三人提出尝试,除我之外,还有两位男子,一壮一弱,当细观坡度后,弱的即放弃。壮的说,既来了,就试一把吧。待一坐进圈内,当即心颤,立马爬了出来。工作人员不愿就此作罢,直劝女士试试。我虽见状也有点心颤,还是抖着胆子坐进了圈内,速滑打转着安全着陆,爽极,后怕,心想,一生就此一回啦!
再之后,陡坡滑沙。因此处坡度不及滑草处陡,已滑过草的我胆子壮了不少。滑沙程序要领:待人坐到滑板上后,工作人员稍推一把启动,为蓄势能,开滑前一小段缓坡不能拉闸,待滑到插有小红旗处再拉;闸拉得稍紧,速度就慢了,缺乏趣味;拉得过松,速度太快,容易失控。不少人掌握不好,闸拉得忽紧忽松的,滑板也是忽忽悠悠时行时顿,一点儿也不尽兴。我双手握闸,坐上滑板,工作人员助推滑至插小红旗处后,我将闸柄轻轻拉起,力度恰到好处,滑板匀速前行,滑得既快又稳,水准超了不少年轻人。快到时,坡下接应的工作人员示意我高举双臂,以示胜利抵达,坡下众人纷纷朝我竖起大拇指。
西域沙头坡,我为之尽情狂放。
西域明珠——银川
在银川几日,晚上时有落雨,清晨即停。雨后的天空格外清透,感觉甚好。看来我是个与“出游”有缘之人。去西藏、云南时的天气也让我一路特别舒顺,落雨大多在夜时或凌晨,未碍游兴。
银川市内的揽山剧场、月海公园、艾依河畔都各有风采。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沙湖风景区。沙地环绕着湖水,湖中的芦苇生就极别致,它们亦近亦远,疏疏密密,一捧捧,一簇簇,各姿各态,好似团团花丛散落湖中。如花的芦苇点缀着碧波湖水,镶嵌在漫漫沙地之中,浑然天成,美不胜收。
乘快艇在沙湖中疾驰,忽有一人喊道:你们看那有一只水鸟。这是一只站在一小丛芦苇上、翘首挺立、身姿峻拔的水鸟,个头不小。只见这水鸟昂首挺胸,纹丝不动,便有人说了:“那肯定是假的。”正当我与众人同声附和时,开快艇的黑小伙儿冷不丁闷声道:“那是真的!”分明看似人造,但它确实是个活物。世上万物何不如此,真似假来假似真,若无确知者道破,真真假假实难辨啊!
处荒茫西域之地的银川,有着胜似江南的秀丽之魅,让人实难忘怀。
2010年9月初
莫怕
银川的交通状况不是太理想,人与车都比较猛愣。马路上的车速很快,遇到没有红绿灯的人行横道线,速度也不减。开车的人胆大,行人也胆大。年轻人不必说了,就连老太和怀抱婴儿的妇女,亦多敢在川流不息的车流中穿行。一次我随一老太穿越车流,她见我唯唯诺诺,便很是威风地向我一挥手,大声道:“莫怕”!可我还是怕怕的。
泫泪之美,恒久华粹
乘火车从兰州到敦煌途中,过了嘉峪关,伴着火车上扬声器传来委婉清扬的塞外边曲,望着车窗外与天际相连的茫茫戈壁,即使是隔窗相望,还是让我有了身入其境之感。那渺无人烟、怆然荒凉之美是从未目睹过的。这美静谧、低沉、哀婉。世间之美五彩斑斓,唯有这美让人心动得泫泪。能为这美心动泫泪之人,亦有一枚孤洁而又耐得住寂寞的灵魂。
在极少有雨的敦煌,我抵达的当晚即下了一场中雨。第二日,天地一派清朗。在蓝天白云下游览了鸣沙山。明澈的月牙泉静卧在迭起的沙丘之中。泉映着沙,沙拥着泉,那无法言喻之美,只能用心去感受。
之后,我游览了莫高窟,游览了雅丹地质公园。莫高窟,心慕已久。满眼的古老繁盛,满眼的岁月沧桑,满眼的艺术瑰宝。千佛万窟凝聚了历代人无尽的才智与毕生的心血。存世千年的她,让飞天后人望而起敬;又似天谕告诫着今天的我们,去浮尘、潜用心、弘文明。
在雅丹地质公园,我见识了酷酷的雅丹地貌,那纵横庞大的石群,不尽的奇姿异态是自然之力,让人多了几分对自然莫测的猜想和敬畏。莫高窟与雅丹地貌,一个人为,一个天作,都是恒久的华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