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废物
从太素派紫衣的口中，皇甫天曾经听闻有四极秘境的说法，却没有想到这四极原来指的就是人的四肢。
“最终达到四肢与天地四方相接的境界，那岂不是说人体就成了这天地，成了这茫茫虚空？”皇甫天一脸疑惑的问道，楚天南的解答，出离了他的认知却让他十分感兴趣。
“人体如大地，四肢如山岳，血脉如江河，修行本就是达到人体与我们脚下这片大地连成一体的状态。也唯有如此，人体才能够获得更加强大的力量，从而在大道之路上走的更远！”
楚天南双目浑浊但是深邃无比，他的每一句话说出都让皇甫天有醍醐灌顶之感。
“你是否还有其他问题？”看到皇甫天若有所思的样子，楚天南问道。
“没有了！”让楚天南十分意外的是皇甫天竟然给出了这样一个答案，要知道其他刚刚加入天阳宗的弟子都是问长问短的一大堆问题，怎的这皇甫天难道真的是天赋异禀？
“那么现在我就教你接引地气之法！”楚天南微微一顿，接着说道：“大地厚重，幅员辽阔而且蕴藏丰富，我们天阳宗和其他大部分圣地宗派一样，都是通过接引大地之中的无穷地气来淬炼身体的。如今你已经开启了灵觉，可以试着感应一下大地之气！”
说着楚天南就将如何将灵觉放出体外，如何去感应大地之下蕴藏的无尽灵气的方法告诉了皇甫天。对于楚天南来说，皇甫天给了他太多意外，让本来准备了一大堆有关修行的知识的他，现在反而不好出口了。
接下来，皇甫天就按照楚天南所说方法，将意识沉浸在识海深处，果然发现一团白色的蒙蒙烟云。这团烟云，蕴藏在他的识海深处，依稀之间可以看到烟云中间有他的影子。这几乎是一个飘渺的他，两相对视，让皇甫天有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
“想必这便是楚长老所说的灵觉了，只是楚长老明明说人体的灵觉呈土黄色有一种厚重和凝实感，可是我的灵觉竟然如同白色的云雾，很是虚无缥缈的样子！”
皇甫天一阵不解，但是转念一想楚天南同样说过人体之间不尽相同，这灵觉和别人不同也便不可置否了。想到这里，皇甫天也没有去追本逐源，而是按照楚天南所说的以一种大毅力从那一团云雾之上分出了一团。
“啊……”
刚刚完成这一切，一股难当的疼痛就从识海深处传来，让皇甫天不由得一声惨叫，他知道这是第一次分出灵觉所必然会经历的事情。
完全靠着一种不屈的信念，皇甫天扛下了这股难当的疼痛。几个呼吸之后，他的意识里突然升起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就好像同时出现了两个自己一般，感觉十分的奇妙。
按照楚天南的说法，这是灵觉之间的联系。皇甫天不敢大意，小心的以意志操控着分出来的这一缕灵觉通过自己的身体将之牵引到脚下的大地。
“呼……”
仅仅是一瞬间的功夫，皇甫天就感觉自己像是从一个枯槁没有生气的世界来到了传说中的荒古天界一样，如烟一片苍茫，但是他可以清楚的感应到一股股磅礴的地气从地底深处涌出。这些地气或如大龙，或如玄龟，一股股在大地之间游走，就好像是大地的精灵。
“真是难以想象普通人眼中的大地竟然蕴藏有如此奇妙的气息，而这些地气正是修士修行所需要的东西。一直以来我们都距离它们这样近，却始终无知无觉！”
上古先民，春秋皆度百岁，而行动不僵。此刻的皇甫天，终于意识到为什么诸子百家都曾提到过的上古先民，据说他们寿命悠长但是行动却不受影响，原来他们一直都懂的接引地气之法。
这一刻皇甫天就觉得以前的自己就像是空守着一座宝山却不知道如何开垦的孩子一样，如今始一发现这地下的奇妙景象，当真如同发觉了如何去开垦这座宝山，将之变成最宝贵的财富。
他放开灵觉，在大地之下遨游，感受着那磅礴的地气，如同置身于万千红尘之中，浮浮沉沉，别有一番滋味。
“醒来吧！”
就在皇甫天的灵觉在地底世界徜徉恣肆的时候，楚天南的声音在他的识海深处响起。皇甫天灵觉一动，回归本源，整个人也瞬间清醒。
“现在你可以去吃点晚饭，然后尝试着去接引一丝地气进入体内了！”看到皇甫天一脸兴奋，楚天南不用想也知道他到了那个奇妙的世界。
“晚饭？”皇甫天一惊，看看天色的确已经不早，让他无比惊奇的是自己在地底世界感觉就像是过了盏茶时间，可是外面却已经过了整整一天。
“你现在境界不够，感应地气所需要的时间自然要长一点。但是也不要因此气馁，万事开头难，每个人都不可能一蹴而就登临世界的巅峰的！”
楚天南出言宽慰，只是他没有想到皇甫天根本就没有气馁的意思。他反而感觉这是一种全新的经历，也是一种磨砺。
“既然已经感应到了地气，那弟子索性就趁热打铁，接引一丝地气入体试试，吃饭等会再去！”
皇甫天就是这样的性格，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而今他刚刚发觉了地底世界的奥秘，又怎么可能因为吃饭而荒废的修行。
看着他刻苦坚定的样子，楚天南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说道：“我们天阳宗虽然比不得那些不朽圣地和荒古世家，但是这四极秘境的功法却也是不比他们差的！”说着白色袖袍一抖，一本手抄的《四极秘经》就出现在了皇甫天的面前。
“四极秘境为人体最基本的秘境，也正因为这样，这《四极秘经》在各宗派之间也便通行。此经也不是什么稀罕之物，就留在你这里日夜钻研，希望你能够开启人体的第一大秘境！”
说着楚天南便翻开《四极秘经》开始逐字逐句的为皇甫天讲解其中的真理，他是天阳宗的太上长老，一身修为早已经出神入化，有他指点，皇甫天理解起来并不吃力。
月上柳梢头，不知不觉又是两个时辰过去了。只见楚天南与皇甫天对面而坐，一脸凝重的问道：“准备好了吗？”
“嗯！”皇甫天郑重的点头。
“那便开始吧！切记不可贪多，你的身体还承受不了那么多的地气！”楚天南又是一番告诫，而后将一只手探到了皇甫天的肩头，好在第一时间能够为皇甫天排除危险。
皇甫天服从的点头，而后便如日里那般将意志沉入识海深处，小心的分出一缕灵觉，朝着地下世界牵引而去。有了上次的经验，皇甫天这次做起来很是得心应手，而且分出灵觉时候的那种痛觉也似乎减轻了不少。
地底世界，即便是在夜间也是白蒙蒙的一片，这是大地灵气的光芒，与普通的光芒并不相同。皇甫天的灵觉在地底世界翱翔，他瞅准了一缕地气，然后默念《四极秘经》心法，想要将这地气牵引到自己身边。
果然一道极细极微的地气被他引动，开始围绕着旋转。就如同是驯服一头灵兽，当皇甫天觉得与这道地气很是熟悉了之后便引动灵觉，返回自己的肉身！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变故发生了，皇甫天的灵觉刚刚返回识海，就感觉到身体开始剧烈的疼痛。那一缕地气刚刚入体，就如同一头脱缰的野马，四处乱撞肆虐着他的身体。又好象是一个疯狂的剑客，要将他周身经脉都斩断、斩碎。撕心裂肺的疼痛直接引起了他的身体痉挛，以他的意志都不能承受而只能嘶声惨叫。
“发生了什么？你是不是引入了太多的地气因而身体难以承受？”
楚天南红润的脸上满是责备，在他看来皇甫天和大多数刚开始修行的弟子一样，贪图太多，反而毁了修行的基础！
“没……有……，我只是……引动了……头发丝……三分之一……不到的……地气……”
皇甫天嘶吼，以求能够减轻身上的疼痛，但是结果却很不明显。
这个时候，楚天南红润的脸上神色一动，接着他的双手同时探向皇甫天的后心。一瞬间，皇甫天觉得自己的身体被一股强大的意志占据了，而后那四处肆虐的地气也在转眼间被一道强大的意志所震慑，从他的身体内部消失不见。
地气一消，皇甫天身上的痛觉接着消失不见。这短短的几个呼吸功夫里，他就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一脸的惊恐、一脸的大汗。
“长老？”
再看楚天南的时候，皇甫天见到的是一张眉头紧锁的脸。楚天南一语不发地坐在他的面前，手中拘禁着一道地气，喃喃自语道：“没有任何差错，可是为何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刚刚幸亏他出手及时，以强大的意志入主皇甫天的身体，强行将这一缕地气拘禁，不然的话皇甫天只怕现在已经痛死了。
“时间不早了，你先休息一下巩固一下今日所学，我需要查阅宗中典籍才能够解释这件事情！”出乎皇甫天的预料，当楚天南神色凝重看着指间的地气消散，他抛下了这样一句话便就此消失在夜色中。
皇甫天想要追赶已经不及，这些修士云里来雾里去，是现在的他所不能企及的。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转眼之间又是三天过去了。三日以来，皇甫天再没有敢接引地气入体，那撕心裂肺的疼痛至今记忆犹新，他就是再胆大也不敢拿身体开玩笑。
不知怎的，三日前夜里发生的事情竟然不胫而走，现在人人都对皇甫天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而这些议论又与之前大不相同！
“就说了他不过是徒有虚名，天台圣地的大能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什么天赋异禀，什么难得一见，根本就是一个不能接引地气不能修行的废物，亏太上长老还让他住在云成大师兄的洞府里！”
“大浪淘沙，是金子总会发光；但是煤炭，就算拿最璀璨的光照耀，也依旧是一片漆黑！好日子过到头了，一个不能修行的废柴，天阳宗绝对不会养这样的没用的废物！”
众人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皇甫天本不是一个容易受到影响的人。可是联系到当晚发生的一切，也免不了有些心烦意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