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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头有股火焰在烧,速度明明快到极点,武牧却感觉极慢,慢的令他不安、焦躁。
前世今生,他第一次感觉自己如此慌乱、恐惧,完全失去了平日的冷静。
明知道即将面对的是实力数倍与自己的对手,明知此刻最需要的便是冷静,但他却静不下来。
轮回诀、大轮回盘,各种手段齐出,镇压识海之中的灵魂,想要平静下来,心头依旧焦躁不安。
十分在意,害怕失去,所以恐惧。
峡谷的石林有十里长,十里尽头便是葬剑谷入口,如今已过五里。
前方,一道倩影伫立在残存的一根石柱上,婀娜、孱弱的身影在风雨中,显得格外的凄楚。
武牧划过虚空,精神力早已探到前方,自然也发现了那道倩影:韩西西。
不知自己为何回来,但终究是来了。
感应到那熟悉的气息决然而过,明明发现自己却丝毫未有停顿,韩西西只觉心脏被人揪了一把,本不想开口,却忍不住哭喊起来:“武牧,不要去,你会死的。里面有九大剑宗,一头五转妖兽,你会死的,你救不了玉阿姨的。”
漆黑的巨剑猛然一颤,速度却更加快了一些,只留下一道冷漠声音:“你能来提醒我,我很感激。但若是没有小姨,我早就死。即便是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
漆黑巨剑继续破空向前,孤独的石林上那孱弱的倩影瑟瑟发抖,不知是担忧、恐惧,抑或其他。
“快、快、快了。”
精神力已经探到三丈大小的空间裂缝,以及裂缝之后生灭不定的星辰剑气,但依旧有四里距离。
四里的距离,依照武牧施展‘剑行天下’的速度,需要的时间只有十几个呼吸。
但此刻,每一个呼吸都关系着小姨的生死。
本命剑气转化的天地元气,早已不足以支撑‘剑行天下’的消耗,此刻消耗的是本命剑气,但武牧却不在乎。
十五个呼吸已过,空间裂缝近在眼前,武牧眸光大亮,电射而出,忽然一抹浓重的黑色,挡在了前方。
漆黑巨剑一个回旋,武牧翻身而落,冷冷的看着前方的黑衣女子道:“你也要阻我。”
“我不是要拦你,只是要告诉你。”
绝寒雪步步走来,凝视那双愤怒、焦急的眼神,正色道:“我知道你要去救她,但你有没有想过,她愿不愿意你去,想不想你去?”
武牧一怔,同样向前走去,冷声道:“小姨自然不想我去,因为她担心我不是他们的对手,去了只有送死。”
“你错了。”
摇了摇头,拉住武牧的手,绝寒雪一字一顿道:“因为,她不想你看见她现在的样子。”
“样子,妖魔小姨。”
想起阴灵月方才称呼,武牧剑眉一狞,抽出了那只被拉的左手,焦躁道:“你想说什么,我没那么多时间。”
素手一空,心头怅然若失,绝寒雪淡淡道:“她是妖魔,魔世界的魔女。”
“什么?”
微微一诧,武牧放声大笑:“是不是妖魔,又能怎样?我只记得她是我小姨,这十几年来,没有小姨,我也活不到今天。不管谁要伤害她,都是我的敌人。”
说着,身子一纵,就要趁着星辰剑气生灭的空隙,穿入葬剑谷之中。
“等等。”
黑影一闪,绝寒雪双臂伸开,挡在面前:“不要去,里面就九大剑宗,一头五转妖兽,你不是他们对手。绝缺是我哥哥,我不可能帮你,但我不希望你死。”
“你救过我,我永远会记得你,若我能活着回来,我一定兑现当初的承诺。”
武牧摇了摇头,看着身前的黑衣女子,坚定道:“我不能不去救小姨,谁拦着我,便是我的敌人。我不想对你出手,请你让开,我没有多少时间。”
微微一怔,武牧周身一爆发汹涌剑气组成一柄巨剑,感受到那股决然、坚定,绝寒雪退了开去,脸上闪过一抹失落:“无论是你还是他,都选择了她们。看来,我无论做多少,都在你们心中留不下一点什么。”
“你错了,她是我小姨,我一定要去救她。同样,你若有危险,我也一样会去救你。”
传出一道精神波动,趁着星辰剑气生灭的间隙,武牧纵剑飞去,向葬剑谷射去。
“你若有危险,我也一样会去救你。”
绝寒雪双眸一亮,看向了那飞纵的漆黑巨剑,忽然娇颜大变,惊恐道:“武牧,小心。”
三丈大小的空间裂缝,星辰剑气生生灭灭,组成一个循环,一生一灭都有一个呼吸的时间。
趁着一个呼吸时间,即便是九品剑师,也能瞬间通过这个空间裂缝。
武牧施展‘剑行天下’,已经能够达到一个呼吸三十丈的急速,堪比三变剑宗。
但就在武牧纵身穿过空间裂缝之际,本应一个呼吸才生出的星辰剑气,似受了什么吸引一样,瞬间喷涌而出。
磅礴的星辰剑气,强大的‘剑势’,如潮水般自空间裂缝之后涌了出来,瞬间将武牧淹没在其中。
等到汹涌澎湃的星辰剑气消逝,眼前失去了武牧踪迹,绝寒雪微微一怔,纵身跃入空间裂缝。
踏足青青草地,顶着葬剑谷的压力,绝寒雪放出精神力,探寻方圆一里,但却不见武牧踪迹,就连武牧出现的气息,也不存在。
……
“这是什么地方?”
一片漆黑虚无,只有一团璀璨的星辰剑气,烨烨生辉包裹着一柄漆黑巨剑,点点滴滴渗入其中。
就在武牧纵身跃入空间裂缝的一刹那,识海中小姨留下的那团包裹有‘大周天万星神剑’的珠子忽然震动起来,发出一股庞大吸力,引动了空间裂缝之后的星辰剑气封印。
万千星辰剑气蜂拥而来,总量超过武牧体内的黑暗剑气百倍以上,庞大的不可思议。
不仅如此,这些星辰剑气在凝练度上也达到一个恐怖的境界,即使离开本体已久,仍然散发恐怖的‘剑势’。
隐隐约约间,武牧明白过来这股剑气是谁所留,此刻被识海中那颗珠子引动的原因。
一人体内,只能容纳一种剑气。
若是这股星辰剑气冲入体内,必定与黑暗剑气相互攻伐;以其强大但数量、质量,两种剑气一旦相触,黑暗剑气必定被磨灭一空,武牧几个月来的苦修,也瞬间成空。
而且,这些星辰剑气,如今虽已无主,但若不炼化,在体内肆虐起来,定会摧毁、经脉、穴窍。
小姨留下的‘大周天万星神剑’,正是修炼星辰剑气的上乘法门,不过因是天级上品功法。
以武牧如今在剑道上的见识、领悟,以‘大轮回盘’推演了几遍,也只窥得三成奥妙。
虽勉强能够修炼,但稍有不慎,仍是九死一生。
所以,初始武牧只能竭力的运转‘剑行天下’,不让一丝星辰剑气渗入体内。
强大的星辰剑气,胜过黑暗剑气百倍,不等武牧强自阻拦多久;便击溃黑暗剑气,顺着穴窍、冲入经脉,游走在穴窍、丹田、识海之中。
两种剑气即将相遇,攻伐之势一触即发。
“看来,若不炼化这些星辰剑气,难以离开这个地方。时间托的越久,小姨就越危险,拼了。”
镇压住心头杂念,武牧凝神静气,丹田之中的‘幻元如意宝珠’一动。
丹田中凝练八尺大小的一团本命黑暗剑气立刻被吞噬,并且发出一股吸力,将经脉、穴窍中的黑暗剑气,一扫而空。
金色的‘幻元如意宝珠’飞出,黑暗剑气一阵喷涌,化作一摸一样的武牧,却是剑气化身。
丹田清空,护身剑气消逝,万千星辰剑气似寻到了归宿,涌入武牧体内。
顺着穴窍,游走经脉,进入识海,融入那颗承载‘大诸天万星神剑’法诀的珠子内。
二者结合,俨然要生出一股灵性,自我主宰,不受武牧控制起来。
晶莹剔透的珠子在识海中跳动不安,灵性越来越强,似即将诞生另一个生命。
“这是我的识海,岂容你一团剑气、精神能量放肆。”
冷哼一声,轮回诀运转,灵魂之中渐渐渗出丝丝缕缕白雾,汇聚成晶体。
“轮回之力,无所不融。”
精神微动,在薄雾、晶体之间变换的轮回之力融入那颗珠子之中,顿时躁动的珠子平静了一些。
感觉珠子内的灵性依旧存在,武牧再次分出一团‘轮回之力’,融入其中。
一连三次,珠子内的灵性才被磨灭。其中的星辰剑气融合了轮回之力,打上了武牧的印记。
“给我融入大轮回盘中。”
精神牵引之下,那颗带有轮回之力的珠子一点一滴的融入‘大轮回盘’内。
原本‘大轮回盘’只是万千剑意、轮回之力、精神能量融合而成,就像一个灰白色的石盘,其上印有万千剑影。
此刻,融入了那颗蕴含星辰之力,精神能量的珠子,灰白色的石盘,绽放起万道星光。
一点点星光,就像一颗星辰,烙印在大轮回盘内,带有一股玄之又玄的意味。
“大轮回剑道,总算开始起步了。接下来,该铸造星辰剑窍、凝练星辰本命剑气了,激发精神剑种的星辰元力了。”
将这些星辰剑气打上自身烙印,只是最初的一步,修炼‘大周天万星神剑’还未开始。
大轮回盘飞速运转,‘大周天万星神剑’的大体修炼过程,武牧已经摸了清楚。
修炼大周天万星神剑,要先塑造‘星辰剑窍’,后凝练‘本命星辰剑气’,再在本命星辰剑气之中开辟出一个‘星海’,随后点亮周天亿万星辰,接着排列星象运转周天,推演命运,成为星象师。
不过,如今武牧要做的只是塑造‘星辰剑窍’,凝练‘本命星辰剑气’;至于开辟星海,推演命运,只有进入剑宗境界,剑气化形之后,才能开始。
黑暗剑气全部被收入‘幻元如意宝珠’,穴窍恢复原样,有庞大极度凝练的星辰之力做后盾,塑造‘星辰剑窍’速度极快,几乎星辰之力运转过后,‘星辰剑窍’便尽数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