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失明
他侧头，微笑的看着穆雪，他还能说什么，这是否证明在她心中已经留下了他的痕迹。
穆雪的离开让青寻真的无法理解！她说她不会放弃，但为什么她要放弃这第一场比试？认为自己一定会输吗？但一直被称为天才的她曾多次去往外国，在上学期的英语成绩也相当的出色……
不知者无罪，我们的青寻同学不知“此穆雪非比穆雪”这也不能怪她。不过，穆雪的英语非常出色这倒是真的。恩……换种说法，静夜的英语非常出色这是真的。
对于她来说，这个陌生的世界让她太不习惯，但不习惯不等于不去适应，她学会了很多东西，作为一个千年前的古人来说，这是一个超越常人的表现，不能说她仅是一个天才，她更是一个为了生活，为了自己在努力，甚至在拼命地女孩！
尽管，她是一个收割人命的杀手；尽管，她以前的双手沾满了不知多少人鲜血；尽管，她不知亲手毁掉了多少个家庭，让多少孩子成为了和她一样的孤儿。这一切，在她杀死第一个人时就已经明白，在她接受第一次任务时就必须接受！她也有心，做那些时她的心也在滴血，同样在痛！但她必须承受，她也只能选择承受！所以，渐渐的，面对这些情感她开始麻木，或者说她开始让这些藏得更深，连她自己都无法触摸得到。
估摸着约半小时，穆雪终于带着笑，出现在了教室门口，不等裁判宣布比赛结果，她直接道：“第二场田径，操场见。”转身，略看很潇洒的再次消失于眼前。
当然，不用说，这第一场比试由于穆雪的弃权，无疑是青寻获胜，但她怎么也想不通穆雪到底为什么弃权？在此，只能很遗憾的告诉她，她这一辈子都不会知道穆雪这个古人，由于教育的问题，她比很多人更热爱祖国，她的思想对于现在的社会来说应该属于老顽固之类，而这顽固就是她为什么不要放弃比赛却放弃第一场比试的原因。
第二场比试，田径。
两人要围着操场跑8圈，共3000米。
青寻到了操场却完全找不到穆雪的身影，周围看热闹的人倒是不少。
“她干什么，难道又要放弃吗？”青寻已经有了些微怒，穆雪答应比试，却又连连放弃这么不放在心上，难道是想耍她吗？
“呵，我说过我不会放弃的。”穆雪终于出现，靠在操场的围栏，手里拿着一杯热腾腾的茶含笑看向大家，轻轻点下头。
“冰，你的咖啡。”冰若一直在操场并未与她一起，穆雪走来递给她一瓶罐装咖啡，她也就那样冷然的接受了。
不理会冰若的表情，反正那位千年冰山从来都没热过。走到起跑线上，笑道：“开始吧。”
嘭！……
枪声一响，比赛正式开始！萧轩担忧的望着跑道上的穆雪，他此刻担心的不是她会不会赢，而是她会不会有事！
“放心吧，夜不会输，更不会有事。”眼睛还是看着操场，语气依旧冰冷，但却说了句让人安心的话。这种比试可以说公平也可以说不公平，穆雪会轻功，青寻想赢几乎不可能。但穆雪选择了公平比试，她没用内力，像普通人那样仅仅是跑步。而不公平之处在于她与青寻的生活环境，所造成的个人潜力。青寻或许有专业的跑步训练，但那与穆雪的跑根本无法比较！她们同做这中运动最大的区别在于一个是兴趣、业余的，一个是拿生命在累积经验！穆雪掌握的是对她自己最好、最精准的跑步方法！
“为什么你还可以这么冷静？你不是她朋友吗？你没有看到她的衣服全湿了吗？”管他什么比赛，他不在乎！他只在乎她，不想让她有一点伤害！
冰若终于将目光转离了跑道落在萧轩脸上，半晌才开口，“她要的不是你现在的担心，而是……”伸手指向略微领先的穆雪，“加油！”说完又看向别处，好似一切都没发生般。
但萧轩的心却有了很深的感触，看向心里的那个女孩。她依旧优雅，但她此刻却无比认真！
为什么？为什么？他问着，是在问穆雪夜释在问自己。
他真的好想，好想为她加油，好想大声说喜欢她！
“加油，上官……”声音并不是很大，他依旧没有拿出勇气，那么就算她听到了又能怎样？他握紧手，不顾任何人反应，他用尽全身力气，对着她大喊道，“穆雪！加油！”
奔跑的两个人突然停住，穆雪愣了好一会儿才转头看向他，勾起唇角点头笑着。这句加油包含了太多东西，她怎会体会不出？她向来都是个不太在乎别人感情的人，但她却处处留意着萧轩。她不知道别人怎么想，但她把这一切不寻常的行为理解成对师傅轩辕尘的情。
不用想大家也知道，第二场肯定是穆雪胜出。虽然她留了很多汗，但系关了这种状态，她也就没青寻那般累，休息一会再换身衣服，好像刚刚跑步的人不是她一般，竟比看的人呼吸还要稳定。
她笑道：“是休息一会还是马上开始，第三场比赛？”青寻此刻能顺过气来就已经很不错了，根本没办法立刻进行比赛！穆雪纯粹的落井下石，趁火打劫。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比赛立刻开始，如果不行就放弃！”因为这最后一场比的是剑术，要求用真正的剑，穆雪不知能不能把握住。剑对于她这样的杀手来说不仅是一把冷兵器，更是一副催化剂。拿着它，全身的血脉都被带动，长期累积的嗜血之情她不知能否控制。所以，她想让青寻放弃，因为她一定要赢，但又不想伤害别人。
“哼，放弃？怎么可能？”不服气的青寻勉强站起来，与穆雪平视。或许这场比试已不再是最初为了萧轩，两人的绝对不服输已将比赛进行得任何一方都不能退后的地步！
闭上眼，穆雪也知道现要对方放弃这几乎不可能，现在能做的就是认真比赛。也许青寻不是她的对手，但她会尊重对方，这也是尊重她自己！
拔出剑，道：“开始吧！”
穆雪提剑而立，剑锋直逼对面的青寻！
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勉强能站起来的青寻，完全无知觉的情况，全身竟在颤抖！她看向自己的双手，握紧，松开，再握紧，再松开。抖动却一点没有减弱！
“开始！”裁判一声下，穆雪立刻行动。鬼魅般的身影，一个剑尖衡扫，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惹得下面的观众连连尖叫。
当……
略吃一惊，想不到青寻竟接下了这一剑，穆雪虽没用上内力，但对于本就很累的青寻来说要接下她这一击是非常不易的。
她手腕巧妙运作，轻轻一使力竟将青寻推倒在地，略有四两拨千斤的气势。
青寻站起身，用一种不相信的眼神询问着她：“上官穆雪，你到底……”只刚那几下就可以断定她的剑术凌厉而千变万化，不过现在先抛开她的剑来说，她那与生俱来的气质令人折服，高贵优雅对于她来说是那么自然，虽然这种气质常年被鲜血泯灭，但最根本的深处是没有办法被轻易消除的。
“你打不过我，放弃吧，她看上去没有了平时的清淡，更多的是一种莫名的隐忍。欲魂，将她全身的血脉翻动，她只能不停的提醒自己冷静！或许她不在乎她会不会错手杀了青寻，淡她不想在这种可以哭，可以笑，有着无数感动的生活中迷失，她很清楚在这个世界杀了人会付出怎样的代价！所以，她在忍，忍住欲魂下按耐不住的血液欲望！
从她嘶哑的声音中就可以感到她的颤抖，不是害怕，不是恐惧，是对鲜血的追求，是对死亡与生命的兴奋！青寻笑了笑，站起来，与她平视，眼中尽显坚定。同样是兴奋，学着穆雪先前的样子，提剑横扫，剑尖直指穆雪的右眼！
穆雪皱眉，青寻决定不言而明，对于这样的发展她也无法控制，她只能用剑迎战，这既是对青寻的尊重也是对她自己的尊重！
“呵。”青寻勉强一笑，立刻拔剑飞奔，剑锋在空中一划，一条孤线在众人眼前显现。她对准穆雪，凌厉一刺，紧迫要害部位！
穆雪由于并无杀她之心，剑剑回避，招招退让，只接不反，竟处于了劣势。趁她不全心应战，青寻突然一剑，剑速加快了数倍。纵使她剑招再妙也没来得及全身而退。
“嘶……”剑锋从她手臂划过，鲜红的血液在白色的校服上竟渗出了一朵张扬夺目的艳花。
不料，青寻错估了穆雪的反应，由于身体的惯性，她在伤了穆雪后来不及收手，随剑奔向前去。
剑尖横前，因为周围都是观看的人群，她这一剑势必会引起不小的轰动！
剑锋入骨，银白的剑身有鲜血流出！……
“夜！”冰若惶急的将所有人拉回现实，她迅速跑到穆雪身边，颤抖的看着还不停流血的她。
萧轩愣愣的低下头看向整个人都躺在他怀里的穆雪，无法接受的回想着刚才的一切：青寻不能控制的那剑刺击的对象正是萧轩！正在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反应时，他身前出现了一个白色影子，正对着他。
她绝色的脸与平时无异，淡然无奇。紧接着她突然眉头紧皱，他知道那是利器刺入了她的身体，但她却没有发出一声！不知道那一剑对她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她整个人竟全都倒在了他身上。看上去是那么的无力，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她，觉得这才是最真实的她。
血，已将她衣服染红了一大片，他无法说出现在的心情，他只是觉得，看着她的伤口，他多希望那一剑刺中的是他！
基本处于神游状态，他陪同穆雪到了医院，看着她被推进手术室，看着所有人不停的忙绿。
“雪儿怎么样了？”上官泽也跑了来，焦急的神情在他脸上能够轻易的读出。“轩儿，穆雪她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他不停的询问着萧轩，还真把他弄醒了。
“伯父，对不起，我……不知道，她，她是因为我才这样那个的，我……”真的好没用！
“别吵了！”冰冷的双瞳从他脸上划过，冰若厌恶的看了他一眼，表面平静的她双手的指甲已深深掐进了肉中，她的担心绝对不亚于在场的任何人！
好冷的气质！上官泽在心中念道。转眼看到她已明显出现了血迹的双手，只能感叹着，一个不知经历了什么痛苦，形成现在这种性格的可怜孩子。
手术灯熄灭，医生从手术走出，取下口罩。
“穆雪怎么样了？”作为父亲，上官泽当然第一个上前。
“董事长，小姐的情况不太好……”那医生低头看了看地面，接着说，“虽然已经脱离了危险，但……她的眼睛，可能会失明……”
“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治疗吗？”沉默了好久，萧轩抬头低声问道。
“情况……不会太理想。”
眼睛好痛，头也好痛，只是挨了一剑我竟倒下了，最近实在太疏于练功了，倒退了好多。恩……为什么不开灯？周围好黑……
躺在病床上的穆雪动了动，一直守在她身边的萧轩立刻高兴得坐了起来，“医生，她醒了，医生！”大声喊着，并伸手扶起想要坐起的她。
听到声音，在外面做事等待的人都跑进了她的病房。
“现在是晚上吗？为什么不开灯？好黑……”她说道。
他的手突然愣在半空，准备进门的上官泽和冰若也同时停住了动作。
穆雪这话意味着什么？她的眼睛……失明了！……
“怎么了？”她问着，凭着她的听力她很清楚现在房间里有几个人，也能体会出他们的不对劲。同样，凭着她的智慧她已猜出了一二。
“夜”冰若对这个穆雪可以说比在场的两人都要了解，她认识的穆雪，她认识的夜！会逃避，会退缩，但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瞒她与她有关的事！“现在……是白天！”她知道这句话对她会有多大的打击，但她必须让她知道事实！
或许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她在说着话时竟无一人反对。
穆雪嘴角的微笑变得有些僵硬，在看不到的情况下，她别过头，不让众人看见。她很平静，淡漠的说了一句“出去”，便在也没出过声。
退出病房的三人在外面大眼瞪小眼，都是三十六计……无计可施。
而躺在病床上的她，觉得自己现在好脆弱，觉得自己变了好多，她不知道这样做是对还是错，但她很清楚这样做了会有怎样的得失。现在在她面前的就是一次选择，一次无法逃避的重大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