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微茫的笑容凝结,立即从床铺上爬了起来。脑中想起昏迷之前的一系列事情,他已经自持一年多了,而且从来不会过量喝酒,就是实在挡不过的,他也会立即喝了醒酒药,哪里会容许自己醉成那个样子!
他应该是早就料想到了!
所以,才会让自己喝那么多酒,才会半夜冲进自己的屋子,也才会那般不顾自己的意念就吻了上来,接着还提出那样的要求,就一次……他到底还是没醉啊!
否则,他也不会说那一句:“谢谢你的施舍。”更加不会……
言微茫瞬间便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这么做,这么安排,定是有什么大事要做!再也顾不得其他,言微茫掀开了被子就往下跑,可是她连鞋都还没有穿上,便被孟黎拦了下来。
孟黎的声音又像是机械一般,没有任何情绪似地:“你出不去的。”
言微茫的动作停下,是啊,他既然下了决心要把自己送出来,又怎么会放自己出去!她的双腿蜷了起来,用双臂将自己抱成一团,盯着自己赤果的脚尖,低低的问道:“黎,你说他这是要做什么?”
还不等孟黎回答,言微茫便又继续说道:“他是不是太骄傲了?”
“成王败寇是不错,可是,他只是在这一方面失败了,而且,说不定,说不定楚尊不会那么赶尽杀绝,会好好待他呢?”
“他,他这可是要鱼死网破?”
“等吧,事情有了结果,我们自然就出去了。”孟黎向来都是现实的人,从来不会做那些无法实现的假设。
“等!”言微茫再次抬起头来,微红的眼圈盯着孟黎:“等事情已经有了结果,我们还出去做什么!”
孟黎的眼睛看向一边安静下来的楚思棠,淡淡开口:“回去和七皇子好好将孩子养大。”或者,也可以跟我走。只是这后面的一句,他却始终都没有说出来。
言微茫笑,眼泪却掉了出来,看向一旁乖巧了许多的孩子,不自觉的叹息,而后摇头说道:“我和楚棠,怕是回不去了。”只要一想到楚棠当日的表情,还有那久久都没有露出过情绪的眼睛,那天却出现了那么多的狂乱,他们,还能像以前那样么?他,会听自己解释么?
如果是自己,自己恐怕也不会听的。
“不一定。”孟黎沉默了一会儿,眼睛淡淡的扫向她脖子上的印记,这才接着回道。如果换做是自己,只要她愿意,以前的一切他都可以一笔勾销,以后,只要她是自己的妻子就是了。
然,言微茫不会真正想到跟着自己的,而且,如今他还少了一只手,拿什么给她幸福?怕是连基本的生活保障都是问题。
言微茫笑笑,眼前又浮现出楚棠那日的神情,不由自主的摇头:“不会的,我们之间的那面镜子已经有了裂缝,破镜是不能重圆的。”微微一顿,连说话的时候就已经夹杂了叹息:“就算硬把他们拼在一起,他们最多只能做个邻居,永远都不能合二为一了。”
只要一想到他们的以后,言微茫便觉得心痛如绞,她想跟他解释,哪怕是卑微的低头也好,可是那天的他,似乎是怎么也不会再给自己这个机会了!
而且,就算是换做自己,只要看到那一脖子的吻痕,恐怕便只剩下愤怒和厌恶了吧!
孟黎沉默,半响之后却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那你后悔吗?”
言微茫顿住,此时的孩子已经安然的睡去,后悔吗?她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现在问自己,答案似乎是否定的。她若后悔,从慧妃那里回去,就不会那样和楚河平静的说话了,不是么?
想了一圈儿之后,言微茫摇头:“不。”她给楚河的,似乎就只有痛苦,从来都没有过幸福,如果那夜那样的发泄,能让他舒心一些,她是真的不悔。
看着她安然的神态,孟黎的眉头悄然紧皱:“你爱上他了?”
“呵!”言微茫刚刚听完这句话便笑了出来,接着一脸好笑的看向孟黎,开口说道:“你还不知道我吗?这么死心眼儿的人,可会变心?”死心眼儿了两辈子了,这必然是怎么也改不了的。
只是,她还心软。
如果,她不心软,没有为楚河感动,应该也不会有这么多事情了。想到这里,言微茫又笑了笑,如果是那样,那她还真就不是言微茫了。
言微茫挑眉看着孟黎,却见他还是紧皱着眉头,正要询问,孟黎却已经再次开口:“那你为什么还要和三皇子同房?”
“而且,还那么……”孟黎的话还是停下,略显不自在的别开脸,假装看向一旁。
虽然孟黎用的词语很是婉转,可是言微茫却还是涨红了整张脸,只要一想到那晚的事情,她就……他想说什么?还那么激烈?
言微茫的脸更红了一些,是很激烈,她在那之前,真的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楚河还有那么一面,怎么可以那么邪恶!言微茫尴尬的笑笑,看了一眼孟黎,却还是把头低了下去,答道:“其实,我们,不,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我,我们两个做的……不是,不是那个。”
把话说完,连自己都明白不过来这是什么意思,言微茫的脸上又多了一份挫败,这,该怎么解释好?她,她是真的,解释不出口啊。
做了,可是,不是那个?
孟黎的脸色更加迷茫,他根本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哪里知道言微茫说的到底是什么?只能把更加疑惑的眼光对准了言微茫,想要弄清楚一些。
可言微茫面色更加窘迫,而后烦躁的摆摆手,叫嚷道:“别说这个了,我想见见这里的人,应该有个管事的吧?”这件事情,必须要好好思量一下,然后才好组织了语言说出来,要不,不仅说不清楚,还会损了楚河的名誉。
“恩,好。”孟黎收起了自己疑惑的脸色,再看了一眼她的神色,而后便先自行起身,再陪着言微茫梳洗好了,两人这才走了出去,可言微茫才刚走出门,看了一眼院中的情况,不禁更加挫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