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来告诉你,亲爱的爸爸。你给我多的花不完的生活费,让我受到同学的排挤,说我走了后门。你插手学校里的事,让我最好的一个姐妹选择了自杀,让我和高然因为误会分开。你和杜若枫做了交易,让我以为被杜若枫骗以为真的是高然做的手脚,让我精神崩溃地跑出去,让方亦璟为了救我出了车祸。怎么?你觉得给我的这些磨难还不够?”
“得到的同时一定会付出点什么,这一点,你应该清楚。”
“是我很清楚,但是你强加给我的那些都不是我想得到的,你把我来之不易的幸福一次次摧毁,你毁了我的童年,毁了我的过去,又毁了我的现在。我的一生,都活在你制造的阴影中。我到底得到了什么,你让我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你的钱,我没怎么花过,出国留学我放弃了,杜氏我也从那里辞职了,你说,我现在还剩下什么?”
“你自己没有把握住现在又来责怪我,会不会说不过去?你不还有方亦璟吗,他是我的得力干将,看他提起你的表情就知道他一定对你不错。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过好接下去的生活,不要给我捣乱,高然会跟若晴在一起,而不是你。”
“怎么?嫌弃我耽误高然跟杜若晴了?你为了你的公司把儿子都出卖了?”
“我不是把他卖了,虽然他不拿我当爸爸,但是我拿他当儿子,我对他从来没有恶意?”
“所以你的恶意都拿来对付我了对不对?”
“你现在思维模式已经定型了,就算我说我没有,你也不会相信我了,所以我觉得没有必要跟你解释纠缠下去。可是你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人,你想过我为什么要对付你吗?”这个男人根本没把未央放在眼里,边翻文件边是不是抬头敷衍一下未央,以为她一个小女孩能对做出什么威胁自己的事情呢?事实证明,被逼急了,果然潜力会被激发,他小看未央了。
“如果还有什么隐情是我不知道的,你可以告诉我也可以隐瞒我,我都无所谓了。知道这些已经够了。你相信我,一定会把你所做的加倍奉还给你,为妈妈为自己为初晓,从你身上慢慢讨回公道。”
未央的声音不大但是掷地有声。从此以后,再也不会任人宰割,再也不会你在暗我在明。我要反击了,所谓的父亲,你做了太多错事,伤害了太多人。既然妈妈临走还在恨你,我更不会原谅你了。
未央打开门,毅然决然地转身,身后的人,淡然地看着,没有挽留。
未央看到在门口转悠的方亦璟,知道他是担心自己,才守着这间办公室寸步不离。只是现在,不能再享受他给的安稳了,自己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她把那当做自己的使命。
“未央,你去哪?”未央头也不回,急匆匆地走了。
外面果然下雨了,电闪雷鸣,骇人心扉。但是未央已经不怕了,她眼睛里充斥的不再是纯净的目光和对生活的希望,而是都被仇恨占据了。
方亦璟步步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地给未央打着伞,自己被淋的湿透了。
“未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对我说呢?”
“方亦璟,你回去吧,让我一个人在雨里清醒一下。”
“你觉得我会放任你一个人在这里等着生病吗?跟我一起上去,或者跟我一起回家,你只能选一个。”
“方亦璟,对不起,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你,你千万要自己好好过下去。”
“你在说什么傻话?”方亦璟擦了一下脸上的雨水,好让自己可以睁开眼来。未央还是背对着,看不清她的表情。
“我求你,不要管我了,你是最无辜的,我不想让你受伤。”
“只要你保护好自己我就不会受伤。”方亦璟把未央强行抱起,伞被丢弃在路上,一鼓作气抱到了车上。“咱们回家。”全然不管未央拼命的挣扎和拒绝。
在车里边守着未央,边给董事长打电话,“苏董,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未央她精神有点不好,我先带她回家了。”
“好,你们路上小心。”
下着雨的街道,人烟稀少。红绿灯在雨里也朦胧了起来,方亦璟加快着速度,只想尽快把未央送回家。
未央一直保持着双手抱膝的姿态,从车上到**上,湿淋淋的却执着的不肯洗澡不肯换衣服。
方亦璟只能拿来一条厚毯子披在未央身上,“我去给你煮姜汤,你这么折磨自己我简直比你还难受。”
未央拉住了方亦璟的手,“不要去了,我喝不下去,你陪我聊聊天吧。我很想念你温柔的声音,耐心地对我絮絮叨叨的样子。”
方亦璟坐下来,反握着苏未央的手,希望可以把自己的温度都传给她。紧紧地,像是抓着一把沙子,抓着一把溪水,越紧就越感觉到未央在离去。“你是不是一个人在家闷的了,还是在惩罚我?你好好爱惜自己好不好?等过两天,我忙完这一阵,就领你去哈尔滨,哈尔滨的冬天特别美,你那么喜欢雪,也一定会喜欢那个城市的。”
方亦璟,请你不要把什么事都当做是自己的错好不好,未央开始害怕方亦璟的这种关心。“哈尔滨?雪?”未央看着方亦璟,他还以为未央是在疑问,不知道未央是在对自己苦笑。这是巧合吗,你和高然,都对我提起这个城市,但是却没有一次完成这趟旅程。这次,恐怕我们也去不成了。
“对啊,大学的时候,你每次看见下雪都激动的不得了,每次看见雪都像个精灵去堆雪人,跟你室友一起打雪仗,你还拿过雪去实验室想研究一下构造,但是被老师赶出来了对不对?”
“方亦璟,你好神通广大,怎么什么都知道?”未央打了个喷嚏,喷了方亦璟一脸,微肿的眼睛还是不由自主的完成了月牙,方亦璟,也只有你对我这么好了。从始至终,这么多年,我何德何能?
“因为以前最喜欢看着你,看你皱眉头我心里也不高兴,看你开朗了我也跟着兴高采烈,看你都不知道吧,有这么一个人受着你喜怒哀乐的影响呢。看你刚刚打个喷嚏,我的心就颤一下,所以,好歹喝点热水,换换干衣服,然后好好睡一觉好不好?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未央看着方亦璟期待的眼神,不忍心再拒绝下去,只是微笑着点点头,方亦璟却舒展了眉头,喜笑颜开,“这才乖嘛。”未央曾经被大家冷落的时候,以为自己是一只渺小的蝴蝶,如今,没想到一振翅的瞬间可以掀起方亦璟心里的暴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