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跟你带情侣围巾吗?操场挺冷的呢。”可怜巴巴的高然心里早就掐准了未央一定会同意的。
两个包裹的只剩两双眼睛的小熊面面相觑,“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还记得这里吗?当时酩酊大醉的两个人,原想套你的话可是自己却把心声模模糊糊吐露了。时间过得多快啊,当初你有想过会跟我有交集吗?”
高然突然认真起来的语气反倒弄得未央有些不自在了,平时嘻嘻哈哈的人突然正经起来也是让人有点害怕的。
“当时你那么爱找我麻烦,我才不要跟你有交集呢。”口是心非是女孩子常用的把戏,嘴上的不要心里却在感谢上苍这一段遇见。说完,未央还是不由自主看了看高然的表情,深潭一样的眸子快要把人都吸进去了,以前怎么就没注意过高然有比梁朝伟还好看的眼睛呢?情人眼里出西施吧,未央竟不由自主欣赏了起来。
高然却出乎意料猛地大喊了起来:“未央,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我真的真的想永远跟你在一起!”整个空荡的操场瞬时饱满了起来,空气里都是甜蜜的气息。
话音刚落,天空中烟花肆意,流光溢彩。升腾而起的白色光屑照亮了整个夜空,点燃了两个人的笑脸。“好美啊!”未央不由惊叹。
火树银花不夜天,像是有生命的雪花,姿态柔美地化作天边最温暖的一缕缕留恋。童话的背景已经布置好,公主的身边也有王子正在陪伴。
“这是我送你的最后一份生日礼物,烟花之雪,为你而起的名字,专属于你的烟花。”
未央不知道高然是如何做到这些的,不知道他如何用心设计这些浪漫,不知道他怎样奔波筹备这些惊喜。但是他确实是送了自己一场盛大的烟花,一场盛大的雪。在没有告知自己的前提下,老早就把一切独自搞定了。他比自己想象的细心。
未央和高然背靠背坐在操场草坪中央,看着天边的绚烂,一伸手似乎就可以够到,比想象离自己更近的是那触手可及的幸福,是在他们见第一面的时候就马不停蹄地朝自己奔涌而来的幸福。不知不觉,却不是不痛不痒。
“高然,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
“未央,你为什么闯进我心里来呢?”
王子爱上了落魄的公主。
公主说:“我怎么值得你如此费心。你有前途似锦,你有佳人如云,你有阖家欢乐,你为什么不好好珍惜拥有的这些,去找一个门当户对的,而不是我这样可能会减弱你幸福的人?”
王子问道:“什么是门当户对?”
公主说:“最起码她要有健全的家庭,懂得什么是幸福什么是爱,这样才能带给你温暖;最起码她要有活泼开朗的性格,听得懂你讲的笑话你的冷幽默,这样才能带给你欢乐;最起码她要有不俗的家世,有个美好的前途,能跟得上你的脚步,陪你出国帮你创业;最起码她要有美艳的外貌,有处事的圆滑,能担得起你的现在,配得上你的未来。这才是门当户对。”
“这样的人不就是在我身边的你吗?”
“不,高然,你不了解我的家庭。我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光彩。”
“被父亲抛弃的母女对么?生活隐忍的姑娘对么?”高然叹气,未央呵,我怎么会不了解你。
未央着实被吓了一跳,高然怎么会知道这些事的?
“不用疑惑了,我早在上次医院的时候你跟齐霄谈话的时候就知道了。你有一个很伟大的妈妈。”
“原来你早就知道,那你知道真的跟我在一起意味什么吗?我可能不会有那么多时间跟你风花雪月,可能你被我拖累的老早就要帮我一起照顾妈妈,这样也无所谓吗?”
“多一个妈妈多好啊······我父母的结合是商业性质的,是你所说的那种门当户对,可是他们并不相爱。后来爸爸出了车祸去世,妈妈也没有多么伤心,我一度以为世上的感情都是那么功利那么虚伪。再后来我就跟着外公生活,外公把我送到国外上大学,家里的确没有什么值得我惦念的地方。没想到还没多久,妈妈就改嫁了另一个所谓的企业家,与之前不同,她在电话里对我说那个男人怎么怎么给她安全感,怎么怎么有才华,怎么怎么白手起家有能力。我突然就想回来看看这个令我妈神魂颠倒的男人究竟有什么本事,他比我爸爸到底强在了哪里。”
“然后呢?”
“然后我就回来看到了那个男人,长得挺慈祥,但是威严也是不言而喻的。妈妈在他旁边显得那么小鸟依人,甘心为他研究厨艺,一点都不像跟我爸爸在一起的那种大女子主义。我觉得妈妈可能是找到她的幸福了,我没什么理由反对。那个男人也尽力地对我好,我虽然不在意这些,但是外公看到他这样挺高兴的。他是个聪明的男人。”
“那你为什么不回国外呢?”
“因为我遇见了你。”
“那么确定是我?”
“是,见你第一面就开始想接近你,在思考怎么才可以和你扯上关系。我是不是个坏人?”
“嗯,诚实的坏人。”
“你介意吗?”
“不介意啊。”
也许都是月亮惹的祸,再怎么心如钢铁也成绕指柔。
“那你一个月之后要给我的答案一定要记得给我。”
未央点头,答案,不已经心知肚明了吗?高然给了自己一个惊喜,原来他懂得自己,原来他了解自己,原来他是细心的,原来他是有责任感的,原来他并没有玩世不恭。
到寝室楼下的时候,已经快门禁,两人互道晚安,高然亲眼看着未央进去之后才放心走开。
寝室里通明的灯光不是在等待未央,而是热闹的假象。复习周的这几天初晓一直是在通宵自习过的,弃身体于不顾,有时候未央真替初晓的拼命感到心疼,同时也真心佩服她的坚持。可是雪莉却也不在寝室,床上只躺了一个酩酊大醉的雨萱,也许是自己走后雨萱喝多了吧。四人间就是这样,少了两个人就少了一半,就显得特别冷清了。
未央帮满身酒气的雨萱盖好被子,熄了灯也躺在了床上。翻来覆去好久都睡不着,眼前回放的一幕幕是自己和高然在一起的嬉笑怒骂,是高然曾带给自己的喜怒哀乐,是今天晚上梦境一样的烟花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