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目间又释然了些,溯羽轻轻笑开,风流倜傥执扇走来,摇曳生风:“抢什么抢?小璃疼爱自己老婆,你们争什么争?”
“哈哈哈!”大家都是沙场征战的士兵,豪情万丈,顿时笑开。
再看主人公之一的秋揽,所有人都不由得暗自点了点头。
向来的女子听到这种话,定然是羞红了脸,也许下一刻就扑入了自家王爷的怀里,可是这人不同,坐得安然,表情也是淡淡,不过嘴角却构思一丝和煦的弧度。
他们当兵的,就喜欢这种不拐弯的不害羞的女人!够味!
就这么坐在地上,大咧咧地开始吃肉,罚起酒令来,当然,碗中的酒自然不会是真的酒,璃辞同下属之间关系虽然好,可是却向来严厉,公正分明,虽然如今不过是做戏,可是却危险重重,他不会让他们真的放松开来。
璃辞、秋揽、溯羽、飞卿围成一个小堆坐着,见天色越发暗了下来,四人同时起身入了一个营帐,璃辞一入内,首先便将拉着坐在位置上,然后静静转头看向溯羽和飞卿两人。
“飞卿,都布置好了么?”
“嗯,布置好了。”飞卿如是回答,随即看了一眼秋揽,还是有些忍不住道,“王爷,难道你真的打算回城?恕我多嘴,既然我们出来了,又为何要回去,既然不打算参与这场斗争,那自然不如直接回……回去的好。”
飞卿见璃辞不为所动,咬了咬牙又看向秋揽:“秋揽军师,你倒是说几句话吧。你总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因为君无锦……让我们兄弟去送死吧?”
璃辞表情淡淡,没有说话的打算,溯羽也挑了挑眉,看向了秋揽。
秋揽平平坐着,也没有起身的心思,然后这才缓缓抬首看向了飞卿,似乎思索了晌久,这才轻轻瞥了一眼璃辞,然后垂下目光,轻轻道:“璃辞一心为我,我自然不会如此自私,让他因为我的一点遗憾心思陷入危险。”
“但是飞卿,你以为我们若是不回临安城,便是安全?”秋揽缓缓起了身,看向飞卿,“官员之中,各有站派,其中以君无羯、君无锦、璃辞为主,可有一方,却是十足的不争权不争夺派系。那便是围绕着五皇子君无忧、六皇子君无悔为主的华太傅、常大人一派。”
“如今,常清河已经出面同牧韩对立,绕弯同君无锦对上,那便意味着,他的位置已经和君无锦对立,他的遵从王者,绝非君无锦。然,君无锦已有明确指令下达,非帝皇下旨,不得回城,否则可毫无条件将其抹杀,这也就是从另一个角度而言,断了君无羯成帝王的路子。然后,除了君无锦,前日诏书下达,璃辞可为帝皇。”
“飞卿,你有没有想过这其中,有什么消息流转了出来?”
飞卿已经被说得一愣一愣了,此刻被这样一提点,他的眸也深邃了不少,静静思考起来。
秋揽继续道:“君无悔、君无忧向来未有展露成帝皇心思,常清河此人做事虽然有些古板,可是还算正气,帝皇选择虽然没有参与入内,可是并不代表他没有自己的主意。如今不算君无悔君无忧,称帝选择中,排除君无羯,只有君无锦和璃辞。你说,他为什么,在璃辞选择推脱并且离城错开帝王争夺时,未有反驳?”
秋揽的话就像是指明灯,黑暗之中,一点光亮渐渐清晰。
飞卿全身一颤,嘴巴几次要张开,可是终于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
秋揽一语中地:“这说明,常清河本人,如今已经再不是当初未有站位之人,他已经选择了站位,选择了拥戴称帝之人!”
“你是说!”飞卿惊讶张了张嘴。
“我是说,这个人,不是君无悔,便是君无忧!”
秋揽眸中沉了沉,她的双眼就像是突然涌入了两道漩涡,陡然间变得如此深不见底起来,她慢慢分析道:“无论是君无悔还是君无忧,这两人,在过往的近二十年里,都没有展露出一丝一毫争夺帝王之位的决心,如今常清河却突然站位,这说明这两人之中的一个,想要登帝的决心,并非空穴来风。”
“这就说明,这个人为了这个位置,装模作样,远离朝廷近二十年!这样心思恐怖、心智坚毅的人,你以为他能不狠?这么多年的盘算,只等如今作为,你以为,他会就此放过,有着诏书,可以直接登上帝位的璃辞?”
“他不会。所以,无论璃辞是否选择回临安城,他都将目标落在了这里,若是不回,他就会选择在路上动手,若是回了,那么,他便会选择,在临安城下一个天罗地网。一方是悬崖,一方是火海,飞卿,如果让你来选择,你选择哪一边?”
飞卿深深看了一眼秋揽,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猛然想起一件事情。就是眼前的人,才在几个月前的战争里,让他看到了她的聪慧和机智,如今他竟然忘了,她即便是傅静娴,可是更重要的,还是他口中的那个秋揽军师,也正是因为如此,黑甲铁军才这么快接受了她。
飞卿毕竟是璃辞手下的一名猛将,虽然用兵不及璃辞,可是绝对不傻,只低头分析了一下利弊,他便沉声道:“自然要回去。离远了,那便远离了盗贼头子,即便抱住了自己的命,可危害未根除,终有一天,便会迎来爆发。如今并非是绝死之棋,自然要努力一把,混入山寨里,将盗贼头头直接拿下。”
“没错,就是这样。”
秋揽笑了笑,然后思索了晌久,这才抬头看向璃辞:“我希望尽快和无羯取得联系。如今城内形式他怕知道地不算清楚,如果他贸贸然而入,对他实在不妙。说不定,那人就在等这样一个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