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揽看着闭合上的门,眼睛轻轻眯了眯,看了一眼和梅手中的药,眸光深邃,摆了摆手,示意和梅将药碗放在一旁:“和梅,你出去探探,看发生了什么事。”
君无锦对和梅的禁令倒是放得比较松的,只是禁制她出府罢了。而其他人,连那院落也不能离开。
和梅点了点头,赶紧出去了,可是没过多久,便眼神忧虑地回来了,看着秋揽,她的眼中划过一丝不知所措:“主子,太子爷已经下了命令,从今日起,连同我在内,也被禁止出这笙箫别院了。”
“哦?”秋揽缓缓坐起,揉了揉眉心,缓缓拉开被子,在和梅的搀扶下下了床。
昨日才下了暴雨,今日天气可还凉着,和梅赶紧替秋揽搭上了厚厚的披风,细心地拢了拢。
秋揽却只是看着那碗药,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小块方巾,揉成团,便朝着药碗里丢了进去。
方巾一入,药水迅速减少,雪白的方巾都被染成了深棕色,秋揽却抬手将它带起,然后格外认真地将它暂时晾在了一旁,看着样子似乎是要等待它的风干。
和梅不解:“主子,您这是?”
秋揽眼睛朝着门外看了看,也不回答,抬步朝外走去:“出去走走,这太子府,我可许久未曾逛过了。”
长长的发未梳理,这样看上去甚至有几分凌乱,和梅赶紧替秋揽随意顺了顺,然后扶着她朝外缓缓走去。
笙箫别院门口,秋揽一眼就看出,这门口的守卫同以往太子府里的守卫明显不同,这些恐怕才是君无锦真正的人,一个个眼神犀利,像把刀似的。
秋揽刚朝外踏了一步,两人就已经同时上前,将她拦截,面容刚毅,这种架势比起璃辞的黑甲军人竟然也不会差了去:“太子妃请留步,主子吩咐过,太子妃身子不适,这段时间并不适合在外走动。”
秋揽没有收脚,而是朝前走了一步,然后静静站在那里:“怎么,这幅架势摆在这里,君无锦是要把我当成囚犯,囚禁我么?”
“不敢。”面容冷硬,同时一礼。
“不敢?”秋揽冷冷一哼,她的气息莫名就强势起来,不顾在眼前的两人,继续朝前走,再走一步,她就要同他们撞上了。
秋揽站在两人中间,同时做出要去揽两人腰间的动作。
两人明显有着丰富的经验,一躲便闪开了,眉头同时蹙起,看向秋揽,一人道:“太子妃,请自重。”
秋揽低低一笑,眼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冷芒,大跨了一步,轻而易举走过刚才由两人堆积起来的防线:“男女授受不亲,古往今来,一向如此。你们若想和我授受很亲,那就来拦住我吧。我相信,无锦不是一个喜欢追究别人错误的人。”
这话听得所有人一愣,然后不由得低头苦笑,他们的主子是怎样的人,他们能不知道?不喜欢追求别人的错误?从以前到现在,别人不管有错没错的,他可都追究了不少……当然,那个别人,一定不包括跟前的这位被主子捧在手心里头的、亲自扶正的太子妃。
两人也不敢再拦着,苦笑一声,也只能尾随在秋揽的身后。一人使了个颜色,刚要悄悄退下,秋揽却是一个眼神瞥来。
这眼神很轻,可是里边儿却暗自藏着凌厉的锋芒,但是那人显然也不是普通侍卫,虽然感受到了如芒在背,可是却是淡然无视,继续进行着自己的动作。
“等一下。”秋揽声音却突然一冷,“你是要到哪儿去呀?”
“爷吩咐过,若发生了什么不在意料中的事情,便同他禀告。”
秋揽眯了眯眼睛,这人明明白白说出这样的话,显然已经不在她的管辖范围,他所听命的人除了君无锦再无其他。摆了摆手:“那你去便是。”
脸上的表情,却是越来越平静,就像是被投入石头之后的湖水,随着时间的沉淀,一切涟漪都失去了踪迹。
秋揽转身,朝着一条小道走去。
才出来不久,秋揽便感觉到了太子府内的变化。
巡逻的侍卫明显增多了,虽然看似平静,可是内里的风波已经渐渐大了。秋揽心有些烦躁,她被君无锦关在这里头,如今什么消息也得不到,这样的感觉比她面对千军万马要心慌许多。千军万马虽然强大,可是至少,它的强大放置在她的面前,可是这个……
想着想着,缓缓走到一条溪水池前。太子府极大,她本就极少逛这里边儿的景色,这个地方秋揽还未来过,此刻看到这个,似乎有了莫大的兴趣。也就在此时,那名前去通报的侍卫找回来了,三人视线一落在他身上,他便默默点了点头,示意君无锦已经同意了秋揽这个做法。
“这溪水,从哪里来,从哪里去呀?”秋揽看着清澈的清水,突然轻笑,似乎随意地对着左边儿的侍卫问话。
那侍卫想了想,便道:“溪水从太子府南边儿引入,从中穿过,然后达到背面,经由北面,再迂回南方,整体呈现一个半圆型。”
“哦。”秋揽抬头朝着南边儿瞧了瞧,突然一笑,“走吧,今儿个我们就沿着这水,看看这里的景致得了。”
傍晚。
君无锦今日似乎忙活了许久,直到这个时辰才匆匆来到笙箫别院,这段时间,他都是在这里用膳的。
秋揽今日似乎也逛累了,君无锦回来的时候,她正在用膳,可是表情却有些疲惫。
“静娴。”君无锦一入内便是一笑,“你可终于有心情去逛逛这太子府了,以后你也多逛逛,对身体也是有好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