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自顾自地躺了下去,背对着君无锦睡了。
君无锦脸上的笑容还在,直到时间渐渐过去,他脸上的笑容这才消失殆尽,沉默着起身放下手中的碗和枣核,君无锦轻轻拍了拍手,然后走到床前,深幽地看了秋揽一眼,用只有自己的才能听到的声音道:“只要你能留在我身边,你的身体是不是完好的,我都无所谓。”
君无锦缓缓解开了外袍,格外小心地绕过秋揽,爬到了内边儿的床榻,又挤进秋揽盖着的薄被,格外小心地替她拢了拢,然后缓缓伸出手,在被子下格外轻柔地揽住了秋揽的腰,轻轻把他带进怀里。
像是知道秋揽不会听到,又或许是就是想要她听到,君无锦凑在秋揽的耳边,低低道:“静娴,你为什么就是不信,只要你能待在我身边,就算我再害怕再担心,你想要的自由,我还是会努力给你……为什么就是不信,我会宠你,很宠你,最宠你,唯宠你呢……为什么……你总是情不自禁地,朝着我的对面走呐……”
“呐,静娴,所以,这场游戏我不想继续了,因为我输不起的……”
“你待在我身边就好。”
沉沉的夜里,比这夜色更沉的,是君无锦的眼眸。
他似乎在一瞬间就蜕变了,或许说,此时此刻的他,才是最本质的他。将会在秋揽面前展示的任性、不可理喻、无理取闹,这种最真实的情感全部隐藏了起来,将自己的害怕、担忧、慌张遮盖起来,他开始用最本能最原始的自己织网。付出一切代价,不惜一切,就为了留住一个人。
“呐,我真的,明明就在为你改变了啊……”君无锦最后一句喃喃自语,弯弯的睫毛上不由得沾上些许湿润,他的手臂不由得紧了紧怀里的人,在别人瞧不见的心底深处,低低抽噎起来。
天刚蒙蒙亮,临安城内已经翻了天。
从只留下半条命的,月芙蓉的贴身丫鬟那里得到的,月芙蓉失踪的消息终于引起了轩然大波。并且,所有的箭端,都同意时间地指向了居住在原来‘傅府’的塔雷使者身上。
从卯时到巳时,临天前来调查的官员就来了几波。当然,这一切都没有影响到居住在朝云殿内的君无锦和秋揽。没办法,在如今君向天昏迷不醒的日子里,这太子爷可就是临天的天,谁敢去惹?
不过,虽然调查的人员来了好几波,可是所有人都是无一收获,没法,塔雷这方可有十足的证据脱离干系,而月芙蓉本身是在府外失踪的。走走场面,月芙蓉失踪事件便似乎要成为迷雾结尾了。
可是临近中午,朝云殿,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却到来了。
君无悔。
君无悔来得气势汹汹,脸上还带着一份笃定的神情,不顾周遭人的阻拦,自顾自地就冲进了朝云殿。
一路朝着内殿而去,君无悔一边走一遍朗声道:“傅静娴!你快点给我起来!别在这里装模作样了,我笃定,月芙蓉的失踪实打实地和你有关!”在这朝云殿内,竟然也不留几分心思,恨不得将秋揽的罪行置放在所有人眼前,让所有人前来批判。
刚撩起帘子,却是微微一愣。
同想象中的场景倒是不同,他还以为,说傅静娴还在休息这话,不过是其他人装模作样的说辞,毕竟,这都什么时候了?不过哪里知道,这竟然是真的?
当然,猜得那人是傅静娴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严严实实揽着她,连一寸皮肤也不让自己看到的君无锦。
眼中划过了一丝别样的情绪,君无悔看向了君无锦,虽然都过了这么久,可是每每看到他,他都觉得自己会涌上一股复杂的感觉,毕竟,从一个废物到心机深沉者的转变,还是让人震惊的。
似乎晌久才反应过来,君无悔咬了咬牙,指了指君无锦怀中揽着的人:“老七,我不管你是不是太子,总之今天,傅静娴你得交给我。这女人心机深沉恶毒极了,月芙蓉的事情不是她做的还能有谁?我这就要带着她去刑部报到!”君无悔虽然未入朝堂,可是因其热爱习武、性格又爽朗的原因,他的交情还算是变通临安城的,又加上他的身份,他若是真的想要插手这事,同刑部大人并坐庭审,也不是不可。毕竟,君无锦虽然是储君,可是储君同帝王,还是差了那么些距离的。
君无锦垂着头,眸光轻轻落在眼前熟睡的侧脸上,这般安静闲淡,看了晌久这才缓缓抬起了头。
眼中的情绪已经转眼一改,变成一派阴沉冷冽,像是要吃人的毒蛇:“六哥,别想从我手中抢夺静娴,不然,我此刻还装模作样叫你一声六哥,下一秒我就可能真的冷着脸将你送入地狱。”
君无锦这几个月已经变了太多,可是像这样直言不讳杀戮的他,君无悔还是第一次见,甚至连听说也没有过,他不由得皱了皱眉,沉声道:“老七,你要喜欢一个女人,你要护一个女人我没有意见。可是在这之前,你总得明白她是一个怎样的人吧?像这样恶毒的女人也值得你去担保?哦对了,这女人可不仅恶毒,而且还花心,你知道昨晚她去了哪”
“我不知道。”君无锦深深看了一眼君无悔,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他的声音越发冷,不过却因为不想吵醒了怀中的人,而故意压低了:“怎么君无悔,你什么时候,拥有这般的情报脉络了?是我藏得深,还是你藏得深?”
君无锦慢慢直了些腰,一双眼如鹰隼般地看着君无悔,像是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