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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Part 7

美丽的花儿逐渐盛放,彩虹桥下,正穿过一架由天马拉起的南瓜车。

“这里是深渊之主所在的地方吗?”

马车逐渐降下到绿色草地上,从南瓜车中走出的两人,敏感地嗅到了流连在鼻子上的一丝香甜,睁眼间,眼球瞳孔中还在飘絮着草绿色的柔软绒毛,

“两位,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那位大人很不喜欢别人去随便打扰他的。”

翅膀闪着荧光的妖精在半空中绕了几个圈,与艾尹两人作出告别的宣言后,便和天马一起消失在云端。

“就这样走了啊?”艾尹看着天马逐渐远去,不由得苦笑地喊道。

“艾尹,走吧。”很快,妮轻呼了他的名字,并拉起他的手袖。

“真的要去吗?”

艾尹大呼小叫地说道,却任由少女拉着他往前走,其实他一点也不愿意去面对那个深渊之主,没有比谁更加知道他的恐怖了,毕竟那个可怕的家伙的目标当时就在他的旁边啊。

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感,是人类面对天敌时,所作出的最本能预感——

快点逃走,快点逃跑!

但,双脚一点力气都没有!、

走,走不动!

跑,迈不开!

如果不是妮突然出现扶着他往城堡外走去,恐怕他还得呆立在原地。

“妮,这个美丽的地方,真的居住着那个恐怖的怪物吗?”艾尹忍不住问道。

“艾尹,称呼一个有名字的存在为‘怪物’是对对方的不敬,而且你现在正身处在他的疆域。”妮停了下来,那黑色的眼瞳突然盯着艾尹,竟然让艾尹有一种与深渊之主对视的错觉。

“那还真是抱歉了,既然这样,难道你了解那个家……深渊之主的情况?”艾尹摇了摇脑袋,让自已抛去错觉,然后奇怪地问道。

“它名为‘深渊之莱茵蒂斯’,是一个相对的名字。”

“没了?”

妮没有回答,反倒问出另一个问题。

“那……你觉得幻想乡合理吗?美丽的童话之幻想之乡,存在着一切的欢乐与和谐。”

“是有点奇怪。”

“所以……”

少女轻轻张开那可爱的小嘴,发出一个悲鸣的音调。

那是——

让世界重现原型的救赎之音。

瞬间,眼前世界崩溃,原本飘荡着春意的绿色土地突然向下陷落,泥土跌成沙粒,野草断裂成种子……

于是,一个的黑色的无底洞出现在这片美丽的大地上。

艾尹两人所站立的地方依旧的美丽芬香,但另一边的世界已经开始崩坏。

“开始了,真正的舞会。”

冷的风,吹起了,少女的发丝,在褪色的阳光下,却依然流转着银灰色的光华。

突然间,大地发出一阵怒吼。

震荡之刻,只见一座山拔地而起,似乎要直冲天际。

随即,一条黑色的影子从山峰上飞出,煽动着恐惧的语调而来。

黑色的鳞片上泛出恶毒的金属光辉,深色的眼瞳,似乎一无所有,巨大的弯月尖角不似月的清冷,反映出一丝血红。

恶龙,深渊之主,莱茵蒂斯,再次出现在他们眼前了。

未等艾尹反应过来,只听到另一声害怕似的惊叫,那是公主,莎莉叶的声音。

“救救我,快点,救救我

山峰之上,一位美丽的少女被困在其中,大声呼喊着。

“是你吗?我的勇者,你来救我了!快点,快点,救我出去!我好害怕!”

彷佛可以随风撕裂的脆弱叫声,彷佛可以随水消逝的娇柔哭声,竟然莫名牵动起艾尹心中的保护欲。

——那个一直忘却了的故事,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

彷佛想补救心底的那个遗憾,艾尹想立刻跑向山峰,却被一只白嫩的手臂拉住。

“妮,我要去救她。”

不顾一切的眼神,这是妮没曾在艾尹身上看到过的眼神。

“你不怕死吗?”

妮问道。

“不怕!”

沉吟片刻,妮闭上了眼睛,随即再次睁开,清净的眼光毫不留情地盯在艾尹的脸上。

“是吗?那你去吧,莱茵蒂斯……交给我就好。”

“谢谢你!”

毫不掩饰的欢喜,以及一种彷佛可以拯救过去的满足感,溢满了艾尹的心灵,这一刻,他的脚步锵锵有力,如风吹荡山岳!

向前追逐,向前踏出,伸出手,一片火光出现在艾尹的眼前,他想握住那个呼叫的人儿。

快点,再快点,再快点!

强行摧残身体的步伐,胸口法门,喉咙发腥,一股要死的感觉从内脏传达到呼吸之中。

快跑,快跑!

突然间,一声悲哀的惨叫,让他跪倒在了地上。

艾尹睁开眼睛,分不出刚才出现的是现实还是幻觉。

但莎莉叶的呼叫依旧环绕在耳,他踏出脚步,向前奔跑!

突然间,眼前突然出现一张狰狞大嘴,黑色的火焰,喷发而出。

艾尹不由得痛苦地叫了一声,然后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却感觉到火热被挡在身前。

他睁开眼,竟发现妮用一只手挡住了莱茵蒂斯的火焰。

“艾尹,去吧。”

轻轻一声,不知道是支持,还是鼓励,艾尹点了点头,立刻迈开脚步向前跑着。

高山,彷佛从天空耸立而下,艾尹吞了吞口水,但还是没有停下脚步。

另一边,见艾尹已经向山跑去,少女妮立刻扭过头来,眼中凝出一丝冷色,另一只手也放在胸前平举,只见妮嘴唇再张,音符再次被解放,音调再次被释放,音之歌,再次被唱出。

“未能一合七印之诗,白花风摆,记人长渡仰望星空净火。”

一个个银色的文字如音符漂浮在妮的周围,合奏出一曲梦幻的诗歌。

空灵的声音,奏成诗歌般的文字,那就是属于妮的灵魂之歌,也是诗者的真实。

周围的银色诗歌慢慢聚集到她的手上,演练成一把缠绕住黑色锁链的长弓。

握住长弓瞬间,莱茵蒂斯的火焰立刻被驱散!

随即,竟是——

“诗的赎罪者,汝还是来了。”

恶之龙,莱茵蒂斯,说出了妮的真实,他的语气无悲无喜,却令人觉得有些别扭。

“你记得我?”

妮皱了皱秀气的鼻子,冷声问道。

“吾在这个世界,是相对的存在,‘莱茵蒂斯’,便是一切的对立面。在坏之物面前,吾是我,在好之物面前,吾是我。吾可以知晓这个世界的一切相对之物。开始,结果,过去,未来……”莱茵蒂斯答道。

“可惜,如果我并不是来自这个世界呢?”

“诗的赎罪者,汝所说不错,但吾所说的‘相对’是吾之存在呢?‘我’之名之过去,‘我’之名的未来,‘我’之名的诞生与终结,吾都了解了,自然也就知道无数个无限的灭世界之前的事情。”

“悖论。既然你在这个世界,你怎么会知道无数个世界之前的‘你’的存在?”

“一个世界,却依旧受限于时间,只要在这个世界的时间纪年之中发生的事情,吾都会知晓。包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汝,只是,吾所知晓的,仅仅是汝发生在这个世界的事情——汝曾经毁灭过这个世界。”

惊人的话语,竟然从莱茵蒂斯的口中说出。

“那你看到自已的未来了吗?”妮突然问道。

“无数个概率。”

“哼,一样的回答呢。”

叹了一口气,少女长弓在拉,黑色锁链应念而动,只绕向莱茵蒂斯全身。

同时,星色汇聚在少女手中,形成穿透风声之箭。

莱茵蒂斯怒吼一声,双翼拍动,扇出飓风让黑色锁链无法接近,同时身体前冲,巨大尖角直撞向少女。

妮微微下蹲,在莱茵蒂斯撞来之际,瞬间向后跃起,星色之箭松手而出。灿烂星光直射向莱茵蒂斯的眼睛,却见它早有预料般立刻合上眼皮,坚硬的眼皮挡住了这个破去独眼巨人和半神英雄的利箭。

仅仅只是在上面留下一丝白痕。

“现在的汝,为了他,已经杀不了吾了。”莱茵蒂斯淡淡说道,口中再次喷洒出火焰,却是黑色带红的极端之火。

炽热的火,让还在半空中的少女闪避不及,瞬间,火焰开始燃烧侵袭少女娇嫩的身体。

就在莱茵蒂斯以为少女的未来即将终结瞬间,它的眼前突然出现一朵白花,是的,白花。

原本燃烧着少女的黑红之火,突然转变为白色,并且在半空凝成了一朵美丽的花。而在花芯之中的,便是穿着黑色蕾丝服的少女,只见她银灰色发丝如水漂浮起来,手上长弓浮现出白色符文,与黑色锁链缠绕在一起,显得极为怪异。

见到少女毫发无损,莱茵蒂斯不由得惊讶了,“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躲避我的感知?明明你的力量都在那个男人身上!”

“契约——神曲。”

少女嘴唇微张,同时,双手横握长弓,放在胸前。

“白花诗章?银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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