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在争执,兰丫头推门而入,端着个托盘,里面放着给何月瑶准备的中药。何月瑶示意着要兰丫头放下出去,兰丫头没有出声便离开了房间。见兰丫头已经将门关好,何月瑶便月呵斥到:“甭管你是什么妖魔鬼怪,走得远远得对你是有好处的。”
对于这展晶晶来说,千想万想的,怎么也想不出个由来,灵魂在何月瑶的身体里沉寂着不作声。而何月瑶也不知怎的,忽然想到了自己前些天在街上被一个陌生男人给抱住,然后那个臭男人还被爹爹当作贵客而被请回家中,最可气的是多年来一直疼爱自己的爹爹竟然还为那个臭流氓而教训了自己,本来想以上吊为由而和爹爹谈判,结果未成,还是被那个混蛋的臭流氓给搅了,想想就气不打一处来,用力的将桌上的药碗打翻。可在何月瑶身体的里展晶晶的灵魂这一切都感觉得到。只因展晶晶不出声,何月瑶就误以为借用自己身体的那个妖魔离开了,还是以刁难下人的方式来发泄自己的不快。
用过早餐的何月瑶带着陪房丫头走马星来到爹娘这里报个平安。可谁知此时的何员外最关心的并不是自己女儿的身体,反而是那个令何月瑶不快的公伯正弘,何员外口中念念不忘的总是多次提起,那个所说的也都是感激他救了女儿两命的恩情。可这对于何月瑶来说却是莫大的耻辱,一个十八岁未嫁的女子,被一个臭男人在大街搂搂抱抱的占了便宜,亲爹都要向着外人。这更让何月瑶想不明白了。朗朗乾坤,还有公理吗?何月瑶坚持自己是对的,只不过没有和爹娘做那口舌之争。
偶尔,何月瑶也会对兰丫头,也就是她眼中的走马星说说心里话的,因为,她相信这个世界上只有走马星对她所有的说辞会从心底的不厌其烦,而且还从不会像父母那样教训她,更不会像其她下人那样口是心非的应着,这对此时的何月瑶来讲是一种安慰。
何月瑶嘴里歪叼着根草坐在凉亭的石凳子上,憋着小嘴的眼珠子直晃悠,“走马星,听说我前些天病着那会,有几个老家伙可是巴不得我醒不来呢?有这事吧?”
兰丫头站在身旁拿着一把扇子一直帮她扇着凉风,“怎么会?小姐,也不知道这话您是从哪里听来的,可没有这事儿,大伙看着您啊昏迷几天不曾醒来,都着急呢?”
“别唬我,既然我能听说,这事就假不了,听说王妈最乐了,最盼着我能长眠,这老女人只不定多恨我呢?上一次,如若不是我发现了她偷偷把两条鱼夹带着出了府门,刘管家也不会赏她掌嘴五十。哈哈,恨我也打了,谁叫她老天巴地的还偷东西。就是应该收拾一下才好。还有那个屠户齐天柱,看我爹心善,每次送的都是以次充好,还和账房管事联合着把肥的白膘当瘦的精肉给核算了,不知道每次会多算出多少银子呢?如果不是我发现,也不会令他享受那五十大板,屁股开花,那血淋淋的屁股上倒满是精肉,不知道做熟了会是什么味道?还有……”
兰丫头见何月瑶现在的心情还算不错,这时候说话应该是听得进去的,不会随便拿自己开刀,小小年纪又开始了像唐僧念经般给何月瑶洗脑了“小姐,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他们固然有错,可是也是有原因的,就说那王妈,七岁的女儿病了,得了肺劳,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都没有能治得好,眼看就要不行了,女儿的愿望就是想吃鱼,可是对于王妈家那样的条件,若是平时还好些,本不宽裕的家庭有这么一个肺劳的病人,鱼肉也不是件轻松的事情。哎,现在她的女儿已经不在世了,她又怎能不心痛。至于你所说的恨你,那是不可能的。放了谁身上,女儿临终前的愿望没有实现,而且对寻常百姓人家又不算难的事情,她自然心里不痛快。她不恨你,恨的是自己。”
“哦……那为什么我醒来不肯正眼看我?难道不是她心里有鬼吗?”何月瑶不解的问。
兰丫头摇摇头说“小姐,心放宽些,不要窄想。您再回忆一下,您当时下的命令哪里是掌嘴五十,而是要刘管的双手沾着水掌她嘴五十,那种疼痛可想而知,否则的话小姐您也不会用这样的方法不是吗?”
何月瑶理由气壮的说“我只是想教训她一下而以。谁叫她不好好做人,我们都叫她王妈妈,可是她哪里有做妈妈的样子,还给我们做了这样的表率。好了好了,不说她了,那个屠户齐天柱为什么不恨我?”、
兰丫头掩嘴一笑“小姐您是真的不记得了吗?那个齐天柱,你命人打他五十大板可是如何打得?”
“如何?!”
“你是要人在板面上又订了五十颗长钉,然后板面钉尖打下去,五十大析下来血肉模糊。莫说要订上钉子,就是那好好的板子五十下,也会要了人的半条命的。您还记得您第一次女伴男装跑出府门时候的事情了吗?过河的船舱中有一待产孕妇在船临靠岸时突然羊水破了,是您上了岸大喊着谁能接生,结果迅速找来了一位兽医帮接的生。虽然是兽医,可是孩子与大人都是安全的,最主要的还是四胞胎。你知道那女人是谁?她就是屠户齐天柱的妻子姚娟。您说他占这样的便宜为何,还不是养家糊口吗?他也并没有和账户管事杜君狼狈为奸,只是那一次老爷要的是上等的板油,因为板油靠出来的荤油烩菜很好吃的。然而又是夏季订的板油,夏季里那小猪可正是吃食长肉的季节,一般人家可是舍不得杀掉的,会少卖不少钱呢,老爷考虑到这些,让账房给多结些银子,谁知被您给碰上了,您说要打那就得打,谁敢抗您的命令。只是苦了那齐天柱了,吃了冤板子还是加了“材料”的”。说着说着,两人笑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