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风衣笼着孟智山颀长的身姿,他敛眉推开那件暗室,径自坐上两只大铁笼正前方的沙发里。
孟承佐对着秦珂点点头,秦珂便飞起一脚踢向其中一只铁笼,吼道:“起来!”
哐当一声,笼内像畜生一般睡卧的曹劲被惊醒,他揉了揉眼,突然看见阴影之下的孟智山。
曹劲像是见了收割他性命的死神,哆哆嗦嗦跪在笼子里不停地求孟智山:“孟总饶了我吧!我真不知道那是大小姐!要是我知道,又怎么敢做这糊涂事啊!”
曹劲的哭嚎惊醒了另一只笼子里的人,原来是龚灵。她已然衣不蔽体,妆花得不像个样子,头发也乱七八糟,这跟素日精致的她简直派若两人。
不过,这光景她却没哭也没求饶,只是沉默地缩在一边不敢看孟智山。
“孟总,你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要不是龚灵这个贱人挑唆生事,在床上一个劲儿的吹枕头风,我老曹也不会出此下策伤了大小姐啊!”曹劲索性磕起头来,一盆子脏水全泼到龚灵身上。
孟智山被曹劲嚎得眉头紧蹩,他冷冷地看着曹劲,不怒而威:“你既然连个女人都不如,那便不用再做男人了。”
曹劲愣住,一张嘴张得老大,他不知孟智山是什么意思。
孟智山望着死到临头还一脸懵然的曹劲,忍不住嗤笑一声,挥挥手,两个架着膀子的打手便上前将曹劲手脚束缚,面儿朝着天花板的摁在地上。
曹劲怕是被这阵势吓得不轻,突然发了狂似的大喊道:“你们要干什么!杀人是要偿命的!”
“秦珂,利索点。”孟智山扫了一眼曹劲,讥嘲道:“杀你?放心,我怎么可能为了你脏了自己的手?只不过,LHRHA一注入,你就跟人妖没两样了。”
曹劲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惊恐地盯着秦珂手里的针管,大口大口喘着气。
暗室里静谧地只剩曹劲大喘气儿的声响,剩下的人皆冷眼瞧着。针头将扎未扎之际,缩在笼中良久的龚灵却大笑了起来:“曹劲这只老鼻涕虫,不吃药根本坚持不了半分钟,倒真不如阉了当女人!你们做的太好了!哈哈哈哈!”
“你这个贱货!老子要杀了你!”曹劲听罢,发了狂一般挣扎着、怒骂着。
眼看着锁住他四肢的汉子有些制他不住,孟智山不悦地皱了皱眉,瞧了一眼有些疯癫的龚灵,沉声道:“把女人带走。”
秦珂愣了一瞬,遂回过神对着一旁站着的手下点了点头,那两人便依言将龚灵带出了暗室。
曹劲又被揍了一顿,算是没力再折腾了。秦珂这才走近,蹲在他边儿上。他弹了弹针筒,将纤细的针尖不容置喙的扎进曹劲的身体。
曹劲面若死灰,双目猩红,身上的肉一颤一颤抖个不停。他艰难地侧过脑袋望着孟智山,恶狠狠说道:“孟智山,你让我失了做男人的乐趣,以后一定会有报应!若你今天不弄死我,就别怪我哪天咬你一身血!”
孟智山饶有兴味地噢了一声,漫不经心地从沙发站起踱到曹劲身侧,笔直的长腿轻抬,重重踩在曹劲的命根子上,阴测测开口道:“老曹啊,想当年你也是蔡董事长培养的一匹黑马。怎么?辛苦几十年才建立起来谋个营生的贸易公司不要了?若说男人的乐趣,难道不是建功立业将资产最大化吗?什么时候变成了为满足我脚下踩着的这团烂肉的欲望了?所以说,你当年为了点蝇头小利而走捷径娶了市长的女儿就是个错!否则,指不定现在谁在谁的脚底!”
曹劲失笑,讥嘲道:“娶市长的女儿怎么了!说到底,你孟智山跟我有什么区别?你少他妈在我面前装清高!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老底,要不是大小姐懵懵懂懂中可怜你、选了你,你以为你会有今天?就许你抱着蔡小姐平步青云做那蔡氏倒插门的看门狗,便不许我攀个金枝各取所需?”
孟智山移开脚,英俊不凡的脸默在幽黄的灯光下,薄唇微抿,脸色晦暗难辨,一双冷眸却盛满滔天的怒火。
孟承佐猛然踢向曹劲的脑袋,威胁道:“嘴巴放干净点!别忘记家中的妻女!”
一想到刚上高中正值妙龄的女儿,曹劲眼中闪过恐惧,仍是嘴硬道:“蔡氏培养的人不会用对方家人相要挟!”
孟承佐还要动手,被孟智山挡下。
孟智山扼住曹劲的脖颈,淡淡说道:“你说的没错,要不是当年小牧可怜我、选了我,我也不会有今天。可是老曹,我同你有本质上的区别。”
曹劲一张脸憋得通红,黯哑的喉咙发出摄人的呼哧,许是死亡尽在须臾,曹劲反倒不怕了,他艰难地问道:“什、什么?”
孟智山松开了手,眼神忽然温柔地望向对面黑峻峻的墙,他说:“因为我爱小牧,所以从未想过利用她的身份去讨好蔡光庭。可你呢?你真的爱自己的老婆吗?呵,像你这样的人又何尝明白爱一个人是怎样的滋味儿。”
曹劲劫后余生一般摸着脖子,一脸不相信地望着孟智山咳嗽着:“商人面前只有利益和算计,没有感情!孟智山,这是蔡光庭培养部下的守则!”
孟智山轻笑,擦了把手幽幽道:“那又如何?”
说罢,孟智山理了理衣衫兀自走出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