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毫不满足的孟智山搂着蔡小牧,竟像个情窦初开的小男孩一般,明示暗示缠着她说那些暗恋的事情。
蔡小牧一心想睡觉,却舍不下孟智山难得表现出的幼稚与黏人,想着既然两人也都到这份儿上了,那些个旧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倒不如说出来让孟智山开心开心。于是,蔡小牧胡乱套了件衣裳,拿来两瓶矿泉水,索性打着呵欠靠在床头说开了。
怦然心动不过是一秒间的事情。
八年前的春天,连晴数天的西雅图突然下起大雨。
蔡小牧孤独的站在教学楼过道,看着同学们成群结队的冒雨回家,没有朋友的她忽然很是羡慕。
其实,蔡小牧很喜欢雨天,却从未淋过雨。蔡光庭派来的保镖形成一道天然的保护罩,将她严实的护在温室里。即便是这样毫无准备的大雨天,即便是蔡小牧不断说着没事,保镖们也从来不敢真的依着她放肆的接触这从天而降的雨水。
学校规定车辆不得在教学楼间穿行,几个保镖不得不绕远路去后备箱取雨具。
一下雨天就暗了,蔡小牧等得有些不耐烦,决定不顾保镖劝阻走去停车场。
所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保镖们都显得十分为难,几个胆大的甚至强行拦住蔡小牧去路,任她推搡也不动弹。
蔡小牧急红了眼眶,大喊让他们滚开,那几人依旧岿然不动。
“行了,都让开吧。”孟智山乘着把金黄色的打伞,站在保镖身后低斥。
保镖们见到孟智山,都松了口气,自然的退开。头发乱糟糟的小牧红着眼睛一脸埋怨地看着孟智山说道:“小山子,他们欺负我!”
孟智山却笑了,一手撑伞,另一只手向她伸去:“知道了,回头收拾他们,你先过来。”
孟智山并未站在屋檐下,而是离她隔着有五六米。蔡小牧狐疑地瞧了瞧保镖,却看到孟智山了然地朝她点了点头说道:“没事,过来,他们不敢再拦你。”
心中一阵雀跃,蔡小牧放缓了步调,一步一步,重重踏着小水洼走进那把金灿灿的伞下。
伞,自然而然的倾向她,刚皱了皱鼻子,一只窝着的大手伸了过来。不知什么时候,孟智山的手里接满了雨水,他略略侧过身子,温柔地说道:“西雅图的雨,送你。”
噗通……噗通……
蔡小牧的心跳忽然加速,她呆呆的将两只手捧起,接住从孟智山手中落下的雨水。一滴一滴,带着孟智山掌心的温度,雨水滑入蔡小牧的手心。蔡小牧飞快地瞄了一眼他,只见金色的雨伞透着明艳的光,孟智山棱角分明的脸庞显得更为深邃,蔡小牧傻傻地望着他,悄悄的红了脸。
从此,在蔡小牧心中,雨天阴湿却也有了令她雀跃的理由。那抔他送的雨水,闪着金灿灿的光芒,成为比宝格丽、蒂凡尼更昂贵的宝石,亦成为了她整个少女时期收过的最美好的礼物。
从那天起,在她身边已有数载的孟智山像朵暗夜盛放的昙花一般,扎根在蔡小牧的心理。也使得她开始收敛自己的娇纵与傲慢,逐渐变得体贴柔软,从不操心的脑海里亦开始谋划这场漫长的暗恋,她想让她的爱情结出最香甜的果实,她想和孟智山永远在一起。
孟智山静静听着,唇角不住上翘。仍在他怀里絮絮叨叨的人哪里会知道,那抔春雨亦是二十二岁的他挣扎又挣扎,忍着无处安放的情愫才送出去的。
“难怪那把黄色的伞会被你……”孟智山刚刚张嘴,就被蔡小牧调皮地咬住了下巴。
“不准你说!”蔡小牧含含糊糊地说着,咬他的力道又重了几分。
这下大约是咬疼了孟智山,他下意识吸了口冷气,轻轻捏了捏蔡小牧的腰:“轻点,坏丫头……”
这声聊胜于无的责怪倒像是他情到浓时发出的喟叹,低沉暗哑又格外性感,惹得蔡小牧浮想联翩,一时间竟忘情地舔了舔他的下巴,娇滴滴说道:“咬疼你了?涂了口水就不疼了。”
孟智山心情极好,不禁朗声笑了起来:“你这模样和mountain一样,脏死了。”
蔡小牧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坐起来,说道:“我可跟你说,姥爷那边不可以再冲动。在跟姥爷正是摊牌前,咱们俩还是低调点比较安全。你可别一下毁了我精心埋伏多年的布置。”
孟智山沉下脸,显然十分不快:“你想和我……地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