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永远是奇葩的,校长也是奇葩的,奇葩的校长有个奇葩的想法,奇葩的想看看我们这些由奇葩老师教出的奇葩学生奇葩的体育水平,于是奇葩的搞了个奇葩运动会,然而这件事奇葩的发生在买了钉鞋那天。
已经是下午,下了第一节课,教室里没几个人,嗯,确实没几个人,就只有我、阿欣,还有一个拿着工作记录本不知道在画些啥的班长。
至于其他人,估计是去买钉鞋了,李晔璇她们回了宿舍,说是放钉鞋。
“你初中的时候当过副班长?”班长懒懒的靠着椅背,手里拿着一支笔,不停地写写画画。
我点点头,突然意识到他看不到,又说:“当过。”
“有兴趣接着当吗?”班长还是没抬头,接着写写画画。
没兴趣。“我觉得陈依橙现在当得挺好。”
“她太嫩了。”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总是要让别人锻炼的机会嘛。”
班长终于停笔,抬头,侧头看着我,问:“昨天领衣服的时候,你觉得她的表现怎么样?”还没等我答话,又说,“看那样子你估计她要多少时间能练成你这样。”
很久,我在心里默默说道。“不清楚。”
班长终于笑了笑:“所以我又何必为了不确定的而浪费一个摆在面前的?”
“其实也要不了多久。”一两年应该差不多吧。
“我要的是一个助手,而不是一个随时给我添麻烦的拖油瓶。”这话说得狠绝。
我噤声。
“可是阿文不愿意啊。”阿欣一直默默坐在我前面趴着,我一直以为她已经睡着了,或许她真的睡着了,因为现在阿欣还在很可爱的揉着眼睛,嗓音里尽是醒来的娇嗔。
“你不愿意吗?”班长忽然伸手,摸摸我的头。
实在不习惯被人这样对待,我偏了偏头。
班长也没在意,收回手放在课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嗯,你哥哥今天去参加入学考?”似乎只是随便闲聊。
“嗯。”
“他考得不错。”
“嗯。”那是肯定的。
“不过不知道他想去文科班还是理科班?”
“理科班。”
“是吗?可是听说他文科比理科考得高了一分。”
我深吸一口气,“……副班长要做很多事吗?”听说这人后台挺大的。
“其实也没有什么事,不过向欣说你不愿意……”
“没什么,她在开玩笑。”
“不过我们班英语课代表还没有着落。”班长皱着眉,一副为班级而忧的模样。
这是坐地起价!“可以让我试试吗?”
“好吧。”班长“勉为其难”的点点头,“对了,后来听说老师改错卷了,你哥科科满分,由他自由选择。”
“@#¥%……&*”
我憋着一股闷气,想着什么时候可以咬死这货,乐山大佛突然进来,一脸诧异地看着空荡荡的教室,“怎么就这几个人?才三个。”大佛突然诡异看我一眼,咬咬牙,“算了,凑数吧。”
等我们被大佛带到操场,我终于明白大佛的眼神为什么那么诡异,因为这事本就不该轮到我。
操场上人声鼎沸,主席台挂着大大的横幅——趣味运动会。
再看看现在操场上一副正规运动会的派头,顿时觉得“趣味”二字真是讽刺。
“一男一女,一个喊加油,嗯,凑活吧!”不用说,喊加油的那个一定是我。
“要比几场?”班长很淡定,一点也不想被临时抓来比赛的。
“就两场,都是跑步,男一千女八百。”
“阿文,”阿欣走在我身旁,扯了扯我,“今天……我不方便。”
算算日子,阿欣家的亲戚确实到了,我连忙跟大佛说:“老师,阿欣今天不方便。”
到底教了几年书,大佛一下就反应过来,催促道:“你赶快去找别的同学……”
话音未落,广播里播报员的声音响彻整个操场,“高一(二)班的运动员请到赛场检录,高一(二)班的运动员请到赛场检录……”
大佛一脸苦逼样,问:“他说的是男运动员还是女运动员。”
班长看看渐渐向跑道汇聚的女生,淡淡道:“女运动员。”
大佛显得更加苦逼,终于双目放光:“文昼我记得你当初的医生证明上说你到了十六岁就应该好的差不多了吧?”
我艰难的点点头,确实,骨髓炎能自己慢慢好,当初开证明的时候写的已经是最长的恢复时间。
“那你上吧!”大佛一脸兴奋,完全没注意,嗯说这是忽略我满脸的不愿意,自顾自己的说着,“没事的,名次不重要,人到了就行。”
“请高一(二)班的运动员请到赛场检录,请高一(二)班的运动员请到赛场检录……”广播里令人烦躁的声音再次响起,大佛连拖带拽的领我到了跑道。
我回头哀怨的看了阿欣一眼,可这小妮子明显是在幸灾乐祸。
我又看看大佛,我想说我不想跑,可我也知道这关系班级的荣誉,想的这又狠狠啐了自己一口,你丫的什么时候这么热爱班集体了!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那天我深深地体会到,它丫的绝对是一句至理名言!
不用说,我这临时替补的半吊子自然和别的班的精英是没得比的,当然本来我也没想比,不过令我高兴的是我离倒数第二名离得也不远嘛!也就五十来米。
不过,明明已经过终点了,为啥她还要接着跑?
我开始打量周围环境,终于在跑到“终点”的时候听到阿欣中气十足的声音,“阿文,加油啊!还有四圈了!”
四、四圈!我快速在脑子里算着,一圈四百,四圈一千六百……吾命休矣!
原来人家不是跑得慢,而是在保存体力啊我去!
之后的脑子浑浑噩噩的,一边想着卧槽老子什么时候能停,一边想着跑都跑了不在乎再跑那么一点,一边想着自己为班级牺牲成这样真是生的伟大死的光荣,一边想着怎么还没到,老子脚抽筋要摔倒了……
不过幸好在我倒下之前我已经到了真正的终点,倒下的时候还很大公无私的想:不知道阿欣接不接得住我啊!
后来有一个冬天,我们被大佛留下来做事,那时候我们已经很熟了,准确的说是已经和我们班所有的人都很熟了,我一直都知道自己有这个能力,只要想,能和所有人聊得来,天生当副班长的料。
其实让别人高高兴兴的帮你办事也是一种能力不是?
班长也是天生当班长的料,一般他做事的时候我都很清闲,就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的骚扰他,结果一不小心说漏嘴,告诉他他脖子上挂着的那东西实际上是李晔璇掏的钱,而且我是因为把他忘了怕他怪罪才送给他的,结果这厮淡淡的来了一句:“它现在是我的。”然后默默地把抄写这个最枯燥的工作交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