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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走到罗森家门口,夜更深,罗森并没有回家,我躬着身子,缩小着自己的身躯,靠着罗森的门,安安静静地坐在冷冰的水泥地上,身体跟心一起冷却。

我的出现把罗森吓了一大跳,那晚,罗森跟朋友玩到凌晨才回来,校花几天前就回自己老家去了。

罗森醉得很厉害,他把我拽进屋,摇晃着身子问我怎么了,我断断续续,努力描述着发生于六个小时前的事情,罗森听了很愤怒,他说:“乖,麦子,你就在爸爸家里住下,爸爸养你。”

我点了点头,我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我说:“我想把这件衣服脱掉。”罗森说:“是的,脱掉,我们不要那个王八蛋的衣服。”他上前帮我脱去我的外套,我躲闪了一下,还是让他将外套脱去,罗森说:“把这件衣服也脱掉。”说着就要脱我穿在外套里的毛衣,我躲避着,他让我觉得陌生,我感到害怕,可是罗森一把抱住了我,我挣扎着,罗森却紧紧地抱住了我,突然他开始吻我,开始将手伸进我的衣服,我愣住了,我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我木然的发着呆,泪水从我的脸上慢慢地流下,我哭着求着:“爸爸不要,求你了爸爸不要。”罗森的酒味,透过我的嘴巴,到了我的心里。

泪水再一次莫明其妙的流了下来,我用力的吸了下鼻子,用衣袖擦拭眼睛,仿佛还是那个夜,那个让人绝望的夜,我的泪水、罗森的兽性。无论过了多久,时间如何的沉淀,那种让人窒息的绝望,永远埋藏在我心里,只是深埋,无法忘却。

此后,罗森没有再醉过了,他总是让自己很清醒,他总会很努力的克制自己。

罗森是三个小时后醒来,看到地上一片狼籍、零乱,他的意识才开始逐渐清晰起来,罗森是在卫生间的浴缸里找到我,当他看到我浸泡在水里赤着并非发育完全的身体,手上是殷红的鲜血,如玫瑰一样盛开在手腕的裂缝当中,罗森显然被眼前的一切场景完全的吓傻了,他用被单裹起我的身体,抱着我飞似地往医院奔去。

后来,罗森告诉我,他觉得自己是个虚伪的刽子手,口口声声希望我快乐,却一次又一次把我推向地狱,他说当他抱着我的时候就对自己发誓,有生之年一定要让这个女孩子快乐,只要她能活下来。而我也问罗森,后悔那样子对我吗?罗森说:是的,我后悔,我后悔自己禽兽不如的行为,但是我并不后悔遇上你。

五个小时后,我醒了,跟死神打了声招呼后,醒了。

醒来的时候,警察也来了,可能是医生觉得情况太可疑了,所以报了警。我用虚弱的声音说:“我只是学小说上的情节割着玩,小说上说在浴缸里割脉一点也不痛。”警察把我教训了一顿,然后跟罗森说:“你妹妹是不是脑袋有问题呀,如果是可要早点去看,长得蛮漂亮一小姑娘,怎么就脑袋不正常。”

罗森涨红着脸,紧握拳头,在警察面前挥舞着:“你才脑袋不正常。”

警察很生气:“你说谁呢你。”

另一个警察拉开了他:“算了,大过年的,人家都这样子了,你也少说两句。”

警察走的时候,还不忘对我说:“你这小孩子,真不让人省心,大过年的,玩什么不好,玩自杀?”

罗森带我出院的时候用一种很哀伤的语气对我说对不起,他的眼神里充满忧郁。

我倔强不去看他,我要让他知道,不告诉警察不代表我会原谅他,他撕裂了我仅存的亲情,以及对这个世界的幻想。

离开医院,罗森小心翼翼的伺候着我,我不说话,固执的沉默着。我就是要让他内疚、难过,他伤害了我,伤害了这个那么信任他的女儿。

第三天,我趋罗森外出的,拿着罗森交给我的几百块钱,去了文雅的家里,我说:“文雅你能收留我吗?”文雅什么也没有问,只是对她妈妈说“妈妈我有朋友要在家住段时间。”

正月初三,文雅收留了我。

文雅的妈妈对我很好,像对自己的女儿一样,也许是文雅向她妈妈透露我是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

我没有告诉文雅跟罗森之间的纠葛,只说跟妈妈吵架了。我并不是不信任文雅,我只是不想让文雅看不起我,我已经,不!是永远不再纯洁,我是一个肮脏堕落的人,我不配跟文雅交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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