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莫坐在那里,就算他再怎么小口喝酒,也喝得不少了。凌莫看起来文文弱弱,没想到酒量这么好,到现在竟然还稳坐在那里,一张白净的脸都不见红润。
我当时也是喝高了,看他一直看我,也没多想,坐过去搂住他的肩膀,嘻嘻地笑,我说你行啊,没看出来你(喝酒)这么厉害。
我的样子一定特别**,搂着一身清爽的凌莫,很可能会像一个醉汉在**良家小姑娘,猥琐地说“来,**,今晚跟爷乐一乐去。”
凌莫转过头来看我,他的眼睛是那种纯黑色的,特别好看。
接触到他目光的时候我愣住了,并不是因为我被他的美色所迷住,而是这样近距离的看他的眼睛,我突然有一种非常非常熟悉的感觉。
不是熟人之间的那种熟悉,这种细节的面对面接触让我恍惚了一下,酒力让我有点视线摇晃,凌莫的脸也一下子真切,一下子又朦胧,但就是在这种朦胧中,我确定我在哪里见过他。
在哪里呢?
这也就是几秒钟的事情,电光火石间的一瞬让我的酒醒了一大半。我发现我竟然搂着凌莫,吓了一跳,连忙把手缩回来。凌莫倒是无所谓,仍然一副蛋疼——不,是淡然的表情。
但我没觉得不好意思,因为那种极其熟悉的感觉还没有消失。
我试着碰了碰凌莫,想跟他问清楚,“喂……”
我发誓我只是轻轻地碰他,并没有用多大力气,可他竟然“碰”地一声倒在了桌子上。
我再一次被吓了一跳,连忙去推他,可是无论我怎么推凌莫都没有反应,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两只手之间还握着他的酒杯。我**似的去探他的鼻息,发现他呼吸均匀。
原来只是睡着了。
我想凌莫这个人可真有意思,他酒不上头,无论喝多少都面不改色,但其实早就醉了,只要有人推他,他马上就倒。
寝室里再没有了声音,卓耀宇喝得双腿成了两根面条,凌莫又死不动弹,桌子上的狼藉就只好我来善后。
我也是特别疲倦,收拾完之后就把凌莫扶**,自己也钻进了被窝。
卓耀宇说:“你丫的怎么只扶他不扶我?不公平!”
我说:“你丫的又没昏迷不醒,我干嘛扶你。”
卓耀宇就嘟囔着自己慢慢爬回了**上。
这**睡得天昏地暗,简直就要睡死过去。早上醒来只觉得头痛欲裂,我起了一下没起来,扶着脑袋慢慢从**上坐起来。
小小地发了一下呆,就看到凌莫推开寝室门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洗漱用具,新洗的头发乌黑锃亮,发梢上还滴着水珠。
这小子一脸的淡然,完全没有做完喝酒之后的萎靡状态,和现在还在呼猪头说着梦话的卓耀宇完全是两个级别。刚洗漱完的凌莫甚至谈得上神清气爽。
这家伙酒品这么好,应该去酒吧赚外快,加上他的姿色,肯定生意兴隆,再上台去跳个**的舞,绝对hold住全场。
我想象了一下穿紧身衣的凌莫在台上跳舞的样子就觉得好笑,又觉得那样子的凌莫很**,然后我就想抽自己一巴掌。
徐珂啊徐珂,你的酒是不是还没醒,大早晨的胡思乱想什么啊!
凌莫倒是没理我,我尴尬了一下就没事人一样地曾下**去洗漱,回来之后看到凌莫坐在那里发呆。
我到我回来,凌莫看着我说:“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去医疗部调查那位周老师。”
我的头脑还很混沌,一看到凌莫这么严肃地跟我说这个,脑袋一下子就像被激活了一样。
我说:“这个一定要的,不过我们得计划一下,什么时候去,怎么调查,这些都要从长计议。”
事情绝对不简单,如果周老师和这件事情完全没有关系,那一切都还好说,但现在周老师是最重要的嫌疑人,是主谋的嫌疑非常大,如果他真的是主谋,那么在他知道我和凌莫从精神病院回来后,一定会防范我们到滴水不漏。
好在有巨无霸的关系,我和凌莫这次回学校鬼使神差,我想周老师那边一定还不知道。说起来,我们生科学院和医疗部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有很多本校的生科学院研究生毕业后都选择了留校,不做教师,在医疗部当保健医生也是很好的归宿。而医疗部也有德高望重的教授来给我们讲课。
我想了想,就翻出课表,发现后天就有医疗部教授的课程,这名教授姓钱,是个带着个眼睛,一脸严肃的老太太,从她的相貌上我实在不相信他是跟可能是主谋的周老师是一伙的,但我也不能大意。
如果在她的课我和凌莫出现了,那她说不定就会通报周老师,那样周老师就知道我和凌莫回来了。
所以说,现在动身是我和凌莫动身调查医疗部的最好时机,给他一个措手不及,让他没有时间防范。
我就跟凌莫合计了一下,最后决定今晚就去医疗部一探究竟。
动身之前,喝得酩酊大醉的卓耀宇竟然还醒了一次,在吐过之后就要和我们一起去医疗部,我看他那半死不活的样子就坚决不同意,连凌莫都劝他还是好好休息为好。
我之前对晚上出去真的已经受够了,因为我就好像是个大个儿磁铁,什么黑影幽灵大木棍都会被我吸引过来,跟狗皮膏药似的,我没得精神分裂算我心态好。
可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我现在就好像已经冲破了那道“不能忍受”的界限,什么困难都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再多的坎坷也比不过我心中想要找到答案的意念。
初春的天气还是很冷,我和凌莫走在夜凉如水的夜晚,周围的一切都静悄悄的,静谧的环境让人很是惬意,可是我们深知现在有多股诡异的气氛笼罩在校园。
医疗部在学校的边缘,顺着实验楼后面的小树林直走,一段时间后,拐过变电所,就会看到一排小白房。
小白楼是那种类似平房的矮小建筑,只有一层,房子全身都是白的,最主要的那个楼在中间的位置,比旁边的小平房高大些,但也只是一些。
这些小楼在南映理工大学高大的建筑群中毫不起眼,加上处在树林掩映的边缘地带,就很容易让人忽视,就像我,还是第一次来这里。
我和凌莫躲在灌木丛后面,望着前面一排黑夜中矮小建筑,我就觉得这些白色的小楼越发阴惨。白色的建筑,黑色的窗户,从这里望去,里面一点亮光都没有。
我觉得我们在这鬼鬼祟祟的特别像小偷。
我悄悄地问凌莫:“现在怎么办?”
凌莫说:“医疗部防范不严密,只有主楼门口有一个监控,我们可以从那些小房子入手看看里面都,有些什么。
我心说你还知道的挺多,连监控在哪有几个都知道。朝凌莫点点头,两人就以前一后悄悄靠近小白楼。
像这种平时给学生打针吃药的小房子防守都不严密,门锁都是最普通的那种,我和凌莫鼓捣了一会儿,就弄开了第一个小楼的门锁。
走进去,迎面扑来的是熟悉的消毒水味道。我摸到墙壁上的灯打开,发现这里的设备很简洁,屋子很小,只有一个装着药品的柜子和几张医疗**。
我走到柜子那里,发现柜子里面的药只是一些极其普通的感冒药,过敏药之类。
小小的屋子转了几圈就知道没有必要在这里耗时间了,我和凌莫出去管好门,又如法炮制地打开几个小白楼,结果都没有发现可疑的地方。
这些白楼里面都非常干净整洁,本来也应该这样,哪有几个学生真的会来这里看病,医疗部的人也乐得轻松吧。
又打开了一个白楼,我的眼睛本来就不太好,极其专注地观察了这么久,又是在白炽灯下,不免觉得眼睛又干又涩。
我心想难道那些蛛丝马迹都在主楼?可是能够进入主楼的只有正门一个地方,那里还安放着监控,要恩不知鬼不觉地进去绝非易事。
我靠在医疗**旁揉眼睛,正感到疲倦的时候,看到凌莫一动不动盯着柜子里的某件东西。
我走过去,一看柜子里放着一排排注射器,就问:“怎么了?这些都是最普通的注射器,有奇怪的地方吗?”
凌莫说:“你看这些注射器,有的里面还有药水没有用完,按理说没用完的药水应该扔掉,可是偏偏剩在这里了。”
“你这么一说是挺奇怪,不过也可能是人家另有用处吧。”
看凌莫专注的眼神,我就说:“你怀疑这些注射器有问题?”
凌莫不说话,抬手拉了拉柜子的门,发现门是锁死的。
看到如此情景,我也觉得纳闷起来,之前那些楼里的柜子都没有上锁,为什么偏偏这间屋子的柜子上了锁呢?而且里面的注射器也很不符合常理。
我和凌莫对视了一眼,很默契地同时拿起了手中的撬锁工具。
这种小柜子的锁应该很容易就撬得开,谁知我和凌莫鼓捣了半天也没有成效,我们当然不肯就此甘心。我正忘情地投入卖力的时候,一只雪白的手从我头侧伸过来,搭在了我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