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仔紧随二人,一步也不肯落下,希望这次湘美还是可以化险为夷,虽然双臂已经有些面目全非,但是仔仔依旧认定了这个女人,它是决定不会弃它而去的!
司马睿用外衣将湘美包裹的很严实,皇城中的天气总是怪异的让人琢磨不透,他们的行动依旧是小心翼翼,好在,这偌大的皇城之中,还有一个医术高明且心地善良的君如,这不愧为湘美的福星!
“娘亲,我要出去找仔仔,娘亲……”思君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的存在,吵着闹着要出去,在她小小的世界里,只懂得要照顾保管好她喜欢的一切,这么久不见仔仔的踪影,她很是担忧。
君如不曾想过,向来乖巧懂事的思君也会有这般叛逆的时候,她竟然可以为了一只猪这般不停劝阻,“思君,乖,娘亲答应思君,只要君儿听话,仔仔会乖乖的回来哦!”
不过数日,这身边的人一个个的下落不明,君如的心也是七上八下,很不平静。
“娘娘,娘娘……”柳眉小跑着进了中堂,从她的面色来看,焦虑而兴奋,这让君如有些不解,“怎么呢?柳儿?是不是湘美回来了?”一心记挂湘美的君如,这时候最关切的也是湘美的下落。
柳眉喘着粗气,拍拍胸口,而后用力的点头道,“恩!可是……”话音还未落地,一庞然大物已经横在门口,司马睿抱着湘美直朝里屋而去,君如马上给柳儿使了一个颜色,她知趣的上前正要合上红木大门,仔仔嗖的一下及时溜了进来。
看着仔仔,思君两眼发亮,脸上的泪水立马止住,袖子一抹,飞身过去,抱着仔仔就要亲亲。仔仔真的有点适应不过来,拼命撇过头去,好在身上的一阵恶臭救了自己,思君只得暂且放它一马,“走咯,我给你洗澡澡,呵呵!”
一入此地,仔仔就不得自由,虽然很想反抗,可是,也没有必要对着这个可爱的小女子耍横,他只得乖乖的任由思君摆弄。
“快帮她看看,她中了剧毒,不知是否有碍?”
司马睿将湘美安置在床榻之上,而后慢慢掀起盖在他身上的外套,那双手臂顿时呈现在众人面前,虽然缠着布衣,却依旧那般下人,柳儿吓得险些晕了过去,君如的脸有些惨白,她看着湘美这个样子,忍不住泪水溢出眼眶。
“柳儿,快帮我打些水过来,我要冷水三盆,热水一盆,温水一盆,你吩咐贴身的丫头准备好药材,对了,去把我的药箱取出来。”
君如在行医救人中,总是表现的那般敬业,她轻轻抬起湘美的臂膀,拆掉她手上的布衣,那雪融模糊,皮开肉绽,甚至白骨都清晰可见,君如的心揪痛,那致命的毒蛇,确实可怕!
柳儿总算是可以回过神来,慌张的点头应道,而后便照着主子的吩咐去行事了,君如整个神经都绷紧了,她静心把脉,这几天,湘美所受之苦,君如好像都能贴身体会一番,无论是内脏受损,还是肌肤腐蚀,五一不是致命的,可是,无形中,却总有一股力道在保护着她。
君如有点措手不及,这些伤,不是她可以医好的,她担心湘美的手臂,纵然是敷了药,解了毒,也无法能恢复到之前的光滑细腻。
还有她的肝脏,似乎也大面积受损,被啃食的所剩无几,好端端的一个人儿,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君如取了些红茵草,含在口中慢慢咀嚼,这个里面含有驱毒止血的功效,但是草性寒凉,略带毒性,好在君如可以把握的自如。
她咀嚼到适中,而后小心翼翼的吐在碟中,然后取清水漱口,君如在碟中又另外加了几味中药,搅拌均匀,涂抹在湘美的伤口之处。
司马睿则在一旁负责将所有药材磨成粉末,他的唇渐渐发紫,脸颊一直有虚汗冒出,他的眼似乎也越来越模糊。
“你先暂且停下!”一直关注湘美的君如若不是无意间看到司马睿的异常,或许,司马睿也将大难临头。
暂且将湘美放在一边,君如蹬下身子,扯掉司马睿腿脚的裤子,那泛黑的脓包已经渐渐扩大,刹那间,整个腿已经完全浮肿的不成样子了,“这巨蟹之毒,绝对不会亚于那小青蛇,他们大多是被驯化的蛊虫,以食百毒为食,体内之毒要我们我们想象的还要可怕。”
君如取出一把银刀,刀口锋锐至极,她望着司马睿,征求着同意,“要取你的肉做引,你可要忍着疼痛。”
君如也不再多言,而是狠命下手,瞬间白皙的刀刃之上已经一片乌黑,巴掌大的一块肉立马从他身上脱离而下,司马睿双唇紧咬,强忍着疼痛,看着浓稠之物流出体外,只觉得一阵恶心。
“要知道,你自己也是命悬一线。”
君如帮他处理好伤口,而后取肉起身,这是以毒攻毒,用他的药做引,方能救他的命。这也是那些蛊虫的厉害之处,君如在调配这药剂,她的每一步都必须确保精确无误。有时候,君如总在设想,这样的尔虞我诈,明争暗斗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镜头。
她相信,天下的毒,没有她解不了的,但是人心的毒恶,确是防不胜防的。配好药丸,取了少许药酒淋在其中,“服下这个,应该可行,皮肉之伤,对你而言,应该毫无大碍。”
君如转身,已是满脸汗水,看着床榻上双眸紧闭的湘美,她不清楚,自己的艺术到底能否解救她的安慰。
虽然一直有在研究寒冰娃娃蚕,可是对禅经上所谓的那段话,却一直都是一知半解,君如只恨自己领悟不够高,一时半会儿体会不到其中的另一层意境。
“多谢娘娘相救。”司马睿忍着疼痛,双膝跪地,“我本厌恶这皇城,可未曾想过,在这里也可以看到仁慈善意的女人,娘娘请受我一拜。”
司马睿头颅用力磕地,那举措都是发自内心的真实,“还请娘娘无论如何要医好湘美,她是我和涵儿的恩人!”
司马睿当初和单秋涵已经安全出宫,她将秋涵安置之后,变悄然离去,只是希望可以救出湘美,答谢恩人,而后便可踏踏实实的陪着涵儿过日子。这一次,但愿一切都能如愿。
“睿儿,你的苦,我能理会,我会想办法医好湘美。也请睿儿可以和父皇一解仇恨,你要知道,这皇城之中,唯有乱党的人才愿血肉相残。”对于睿儿的过往,君如不想多提。
君如俯身,坐在床头,帮湘美处理好伤口,而后一点点清理着她身体上的污泥,那恶臭之味实在是刺痛鼻膜,她难以想象这些日子,湘美享受着怎样的待遇。
“柳儿,先扶二王爷下去休息,我要为湘美换衣。”有个男人在场,干什么似乎都不是那般自如,君如吩咐一干人等下去,她希望可以探究出寒冰娃娃蚕的习性,这样也方便日后照料湘美。
司马睿也不得不起身,由着柳儿陪同着出了内阁。柳儿在外掩好房门,君如便安心下来,帮着湘美渐渐退去一身外衣,轻轻擦拭着她的肌肤,顺便跟着穴位而行,洞察娃娃蚕在她体内的大概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