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离他太近，他急忙退开一步，她却是靠近，一手将本就只挂在肩上的衣襟往下拉，魅惑地看着他，一副引他上钩的模样：“你怕我？”
“姑娘自重！”
“自重什么？”她偏头一想，“男人不都喜欢这样？不都喜欢脱光我？你装这样子做什么？我不喜欢！”
“你——”
“你要是喜欢我，我晚上去找你……”
“素素。”门外传来声音。
女子转身，绝煞也看过去，见圣人步履蹒跚地走了进来。
圣人朝她挥挥手：“回屋去。”
“哦。”女子答应一声，声音略带委屈。她转身走出去，绝煞见她双脚不着鞋袜，忍不住愣了一下。
她像是感觉到他在看她，回头妖娆地笑了一下，眨了眨眼，扭身袅袅婷婷地走了。
绝煞松了一口气。
圣人已坐在榻上，对他招手：“你过来。”
他僵了一下才慢慢走过去，想问圣人那是怎么回事，圣人却是伸出手：“手！”
绝煞见他四指曲着，像是要把脉的样子，忙把手放在脉枕上。圣人号住他脉，闭上眼，安心把起脉来。他那两个人仆人先后进来，在一旁煎药，他却许久都不曾动，绝煞还以为他睡着了。
好半天，他收回手：“另一只。”
绝煞忙又将另一只手摆上去。
又过了片刻，圣人收回手，拿起笔在纸上写起来，两眼半眯半闭，看起来像在打瞌睡。
绝煞看着他，想确定他是不是要睡了。他却突然将写好的药方给他，然后说了一声：“下一位。”
绝煞拿着药方站起身，哪有什么下一位？圣人等了一下，没有下一位，就斜靠在榻上，撑着头睡起来。
绝煞不知他怎么回事，不敢打扰，拿着药方不知怎么办。见那两个仆人在一边，干脆就拿过去。仆人接过药方，给他抓了药，包好给他。他只得提了药出门，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走到外面，看了看手中的药，嗯……那就拿回去熬来喝了吧！
到湖边，低头没找见自己的船，他疑惑，难不成自己在做梦？
“你找船吗？”身后突然传来声音。
他一惊，回头看见刚刚屋中那女子，一身白衣胜雪，香肩裸露，长发如黑缎般垂在胸前，削葱般的十指绞着发梢，两只眼迷惑地望着他。
“你……”他倒抽一口气，他武功已经不弱，居然没发现她靠近！“你是谁？”
“素素。”她说，“大家都叫我素素。”
她步下竹梯，踏上一只小船，双手拿着竹篙一撑，动作十分美妙：“你要去对面是不是？我送你！”
“不用。”他直觉摇头。
她脸一沉：“你的船我已经砸沉啦，你不坐我的船，可是一辈子过不去了。”
他眉一皱，下意识看了看周围，果见水下沉着几块东西，是船骇无疑。
“你上不上来？”素素问，“我还能吃了你不成？多少人盼着被我吃呢，只是我看不上，你倒是不知好歹！”
绝煞听她说这番话，心中没来由一阵火：“你好好一个女孩子，不要口不择言，让别人怎么想你？”
“怎么想？”她疑惑地问。
“你……大家会说你不知庄重！”他怒道，“看你人这么美，怎这样的性子？生生毁了！不然是怎样娇俏的人儿？”
她想了想，说：“我不懂你说什么。不过，我美倒是事实，你不用提醒我。”
“你——”绝煞被气得说不上话，干脆就不理她了。
素素突然用竹篙打他一下，以不容拒绝地口气道：“上来！”
“……”
“你想留下来和我睡觉吗？”
他瞠目看她，一咬牙上了船。她一笑，撑着船往对面划去。划到湖心，她突然唱起歌来：“忆梅下西洲，折梅寄江北。单衫杏子红，双鬓鸦雏色。西洲在何处……”
上了岸，她还在继续唱：“开门郎不至，出门采红莲。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青如水。置莲怀袖中，莲心彻底红。忆郎郎不至……”
语眸！
突然想起和语眸采莲的日子，绝煞猛地站住，回头道：“再见！”然后转身大步离去。
走到门口，正伸手拉门，她突然飞了过来，衣袖一甩，他只觉一阵扑鼻幽香，身上突然没了力气。
她抱着他的腰，扶着他缓缓滑到地上，双眼温柔似水地看着他。
“你……”他看着她绝美的容颜，心中升起恐惧。
“你难道不喜欢我吗？”她笑吟吟地问。
而他已丧失意识，昏了过去。
她抱着他，手指缓缓抚着他的脸，又在他耳边唱起歌来：“垂绣幔，掩云屏，思盈盈……双枕珊瑚无限情，翠钗横……”
她的唇贴上他的面颊，缓缓游移到耳边，贝齿轻咬，双手没入他衣襟……
中了她的香，听了她的歌，纵是太监，也会醒过来与她共度春宵……
绝煞动了动，迷迷糊糊地喘息起来，抓住她深入自己衣襟里的手：“眸……”
“眸？”素素疑惑地重复了一下，“我不是眸，我是素素。”
“眸……”绝煞翻了一个身，身子缩成一团。
“叫我素素。”他若不叫她的名字，便收拾不了他。
他却是抓住她的手，沉沉地睡了过去
“咦？”素素抽回手，趴到他身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难道我已经没魅力了？”
她伸手捏捏他的胸，又捏捏他的颈，再捏捏他的脸，然后推他：“喂！你快醒醒，你不想云来雨去，那我们做别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