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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这次真不好意思,很是对不住了。金婆婆,我下次会注意的。明天,我就把那血糯米送来。”叫刀疤的人,正搔着他的后脑勺,边说边倒退走着。肖柠馨紧紧地瞪着眼,看着仍旧轻轻地晃动的货箱门。她真不知要如何是好。她现在已经无力,无法再支撑起来。

“你呀,好久不给我们这里送货,所以马虎了。”声音已达到了这个货箱车的门口,肖柠馨一闭眼睛。她向货箱里面滚过去,一伸手,她扯过旁边的帆布,那一大块已经辨不出颜色的帆布,还透着一股子油污味。她把帆布往自己身上一盖。

“呵呵!知道了。下次注意”刀疤一边傻笑着,一边将那货箱的车门给用力地扣上。肖柠馨还没松口气,就听见两声“咯吱!”、“咔嗒!”。跟着,她眼前出现一片漆黑。她,有点惊恐,一直瞪着眼前的那一片的漆黑。在黑暗中,她慌乱的心乱跳,只好连跪带爬向,摸向门边。

“那我走了,金婆婆。”刀疤向金婆婆挥挥手。他发起引擎,车子动了。肖柠馨重心一个不稳,便朝后仰跌。还好,她挥舞的小手正她抓住支撑在货厢门上面的一个支架。接着,她想使劲去推开被关上的货箱的门。她发现,这个门已经被关死了。她浑身因害怕而不住颤抖。她觉得无助,又蜷成一个小团,靠在门边上面的角落里。

随着那辆车子慢慢驶远,白色别墅在车子后面渐渐变小。最终,只剩下在阳光照射下的一抹亮点。那辆车子,一路上不停地颠簸。路她没有尽头一样。车子忽左忽右行,很不稳定地驶着。在黑暗中,肖柠馨手上的十指泛白,她只能死抓住那个货箱壁上面的的支架来稳定自己。她却仍如货物一样,总是被甩来晃去的。最后,她耳中只剩下一片“哐啷” “哐啷”的声响。车子里,充斥着令人恶心的异味,混杂汽油味道、土腥味道和腐味。这气味很熟悉,令她恐惧与厌恶。她曾经闻到过,很是相似的气味。那时候,她的手一直在抚着眼睛,眼前也是这样的漆黑一片。但,那黑因为她的眼睛上面被蒙着一块黑巾。那时候,她鼻端,也能闻到了这样的味送。而且,还充斥着,一种格外突兀味道,那是血腥味。对,那是她妈妈从身上流出的血的味道。

肖柠馨狠狠地咬住着手背,用力抑制住自己的呜咽声。她在脑海中,一直晃动一幅模糊的画面,还有一声震耳的枪响。枪响后,她妈妈粉蓝的身影,倒下了。妈妈还抓着一个人影,是黑色的魁梧的。妈妈缓缓向下滑,倒在地上。立刻,有一片腥红在妈妈身边蔓延开。接着,她被什么人给扛在肩上,无力又眩晕。她一直看着倒下的妈妈,她在地上,她的血流不止。在她的意识未清时,她闻到就是这股气味,很清晰。伴着妈妈那很粗重的喘息声,她闻到这股气味。在她再次能把眼睛睁开时,透过蒙着黑巾的缝隙里,她看到一抹银光。那是什么呢?肖柠馨双手抱住头,开始拼命地回想。那是一道银光,她真的是见过的,可那又是什么、是什么呢?她,两手,不停地打着脑袋,她一直觉那道光,应该是非常重要的,可那是什么东西呢?她想不起来。

“嗞嘎……!”好刺耳的声音。肖柠馨一下子向着车头的方向给摔了出去,接着,她又因为惯性,被滚到车尾去。她重重地撞在货箱里的那个铁门上,跟着发出很大的声音。前边正在开车的刀疤听到后,被吓了一跳。他还以为后面发生一起追尾事故呢。他下车查看,没有发现后面跟着什么车子。有一刻,他停了下来。他随手从车上抓起一把扳手,蹭地一下跳下车。他谨慎地、缓慢的,把货箱门打开。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个女孩,浑身脏污,但却是异常美丽。女孩子,象一头受惊的小鹿,她惊恐的睁着她清澈的瞳眸。这可是一个意外。刀疤心里一怔。在他不备之时,那个女孩,很猛的向他一撞,然后,她灵活的一跃,跳出车外。她有点不管不顾,一下子就冲到路上的车阵中。

“嗞嘎……!”“你想找死啊!”“叭……!叭……!” “嗞……!” “叭……!”“嘀、嘀……!”、

一霎时,到处都是刹车声、喇叭声,还有司机的咒骂声、尖叫声,这些声音一直不绝于耳。她,化身为一抹娇小的白,不停地在车子中间穿梭着。其中,车流川流不息,被她给强硬地打断。路上的交通立马便跟着陷入一团混乱。“你不要命了!找死”“啊……!瞎了吗,你个死人!”“喂,天啊!吓死我了”。

“嗞嘎……!”,余棱迅猛的向下猛地一脚,死死地踩下刹车。他的红色小跑车,跟着猛然刹住。一时间,他整个人,跟着车子前倾出去,就差那么一点,他就撞上车上的挡风玻璃。他收回神,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娇小的女孩,一身白色衣裙,竟然向自己的车头扑了过来,又摔到地上。他不顾后面“嘀、嘀……!”喇叭声,还有不断响起的刹车声,急忙从车下跑下来,查看那个被他撞倒的女孩子。“你,现在怎么样?”他一把扶起倒在地上,惊吓的女孩,他拉着她的手臂,准备将她扶起。没想到,原来她美得是如此惊人,特别是她的小脸。余棱一时失了神,只是怔怔地看着,怎么会有这么绝美的脸。肖柠馨使尽全力,最终推开扶着她的男人。她一直不停挣扎着,继面脚步踉跄,又开始她的不辨方向的奔跑。一下子被推到地上的余棱回过神之后,跳起来,他想也没想,立马跟着她的背影追去。

跑啊!跑!跑啊!她也不知跑了多久。只发现四周依旧是一片嘈杂吵嚷,依旧是车辆的川流不息,依旧是人群的熙熙攘攘,依旧是灯光的忽红忽绿、依旧是大楼的高耸入云。但是,她筋疲力尽。这让肖柠馨极度惊恐。她一直低着头。她的脚步,不但凌乱,还有点虚软。她坚持走在人群之中,还不时地会与身边的路人相撞,与他们发生擦撞。“这是不是疯子吗?”“不会吧,瞧她长得那么漂亮。”“哎,你们快看,她胸前怎么会有那一大片血迹,哦,该不是在咱们这附近,发生什么重大事件,说不定是凶案呢。”路人,都在频频回头看着她。在他们看来,她就如怪物一样。他们,对将她的存在指指点点。他们的眼神中带着好奇,带着害怕。他们不停的窃窃私语。还有路上嘈杂的声响,混成一片刺耳的频率,一直刺入她的心中。她双手攥紧紧地拳头,紧紧地把指甲深深地陷掌心。那指甲钻出道道血痕。忽然她眼前的景象,一下子变得模糊,变得扭曲,她耳中,忽然听不到任何声凌晨。她的脑子里一直嗡嗡的响着。“强……,强……”她张开大口,用力的喘息着。她一直在低唤,跌撞着,还是朝前走去。她一路上也不知与多少人相互碰撞。

“喂!姑娘,你等一下啊。”刚才那个人,由后边追过来。他一把拉住肖柠馨的手臂。肖柠馨一惊,有些溃散的神智,忽然瞬时清醒。此时,她也不敢回身,她只想用全力甩开他。她要摆脱掉抓着她的那只大手。可是,她被他胶黏着,怎么也甩不脱。“你、你真的不要害怕我。我是没有恶意的,我想帮助你……”余棱急切的向她解释着。肖柠馨根本不听,还没有等他说完,找个机会她快速回身用力咬在抓着她的那只手臂,然后,她撒腿就继续跑走,她要摆脱身后的恶鬼追。

余棱看着在手腕上留下的她的齿印,很痛。他不得不甩着手,再抬头时,肖柠馨已经跑出很远。他无奈,想了想,只有再跟上她去。“麻烦大家帮我拦一下。她,她是我的妹妹。”他一边跑一边喊。路人们,看到他们这情形,早就远远地避开,没人愿意去帮他多事。肖柠馨完全辨不出方向,她横冲直撞。她看见一幢大楼,有七层高,是早已被废弃的大楼。她凭着一股子气,靠意志和恐惧支撑着。她拖着她那虚乏的身子,竟然一楼接着一楼的向上爬去,最后直到天台。由于这是一幢早已废弃大楼,楼的天台的上的铁门没有上锁。她余下的力气,只够用身子,勉强撞开天台的铁门。来到天台上,她发现这里很静,风也很大。现在的世界里,只剩下她一人。她,没有意识,还不停地走,一直到了天台的边缘。她爬上天台上面的围台。在风中,她一头浓密长发飞扬着,她的白色长裙也在飞扬着。她喃喃唤着“强!强!”,她也想到空中去飞扬。她,向脚下看去。她想起,初次见到项志强时,也是这样的情景。想到强,她的嘴角笑了,她的脸上浮起朦胧的一片甜美的笑靥。

“快看!那边围了很多人。怎么会在那里围那么多人?走,过去看看去!”“是有人要跳楼吗?”“是啊,还是个年纪轻轻的女孩!”“真的,有人跳楼。”“到底怎么回事啊?”、“她可能是被男朋友给甩了。”……越来越多的人,惭惭地聚集到这座废弃的大楼下围观。人们都抬起头,看着天台上的她。她,一身白色,对人们的大声议论毫不避忌。看着脚下有这么一堆密密麻麻的人,他们里里外外地一起围拢过来,这让肖柠馨敏感的神经,有些难以承受。她再次陷入恐惧之中,向后退一步。忽然,她感受到在背后,有一个强烈的存在。她猛地回身。原来,紧紧地跟着她追来的余棱,正在试图慢慢地向她靠近。

肖柠馨的突然转身,吓了他一跳,猛的一下,他刹住脚步,很小心的看着肖柠馨。肖柠馨惊愕的脸,瞪着眼前的他。她慢慢的向后退去,光着的双足,慢慢到踩到围台边缘。这时,刮来一阵大风,刮得她单薄的身子,跟着风晃了晃。她现在是摇摇欲坠,楼下看得人,个个胆战心惊。余棱大惊,立刻向后退了两步,他伸着两手,向她说道:“我,我不靠近你。但是,小姐,你千万不要下去。你先下来,你站在那里很危险的。”肖柠馨看低下头,向黑压压的人群看了一眼,她又看了看他,这个眼前的人,不是他。想到这,她浑身开始颤抖。她想他,只能大口喘息。她感觉不到氧气,有什么东西从她的体内在快速地流失。忽然,她眼前白晃晃的,是一片亮光,那么刺眼,又在一瞬间转暗。这一晃后,她的身体再也不稳了,又晃了晃,她就如一根羽毛一样,向后面的大楼仰去。

“喂……!小心!”余棱神经反射,一个奋力向前,很及时地抓住了肖柠馨的手腕。他将她,从大楼的边缘拽了回来。

飞驰的黑色越野车,不管不顾,所过之处,不断地传来此起彼落的各种刺耳的刹车声。在车子后面,扬起一阵又一阵的诅咒谩骂,不绝于耳。在十字路口处,筥车子横七竖八的停满了。交通因此,陷入一片混乱之中,所幸的是,并没因此引起更大的连环事故。项志强一接到电话,就疯了。项志强一路不停地闯红灯,他飞车赶来。到白色别墅原有一个半小时左右的路程,而他这次却只花了大约三十多分钟。他的速度,完全可以与职业赛车手媲美。

黑色越野车,好似一阵旋风,停在了白色别墅前。一刹住车,项志强利落的从上面跳出来。他没来得及关她车门,一下子直冲进别墅。“肖柠馨呢?她怎么了?”还没进到别墅里面,他就冷声地就问。但是,没人吭声。那些人都被他的狂怒吓住了。现在,屋里很安静,能够听见每个人粗细不一缓慢的呼吸声。“刀疤,你为什么,你在这儿?”他,表现得出奇的冷静。他越是这样,越是让人变得更加胆战心惊。“我在问,你、他、为、什、么会在这儿!为什么”他,突然指着刀疤开始咆哮。这一声,吓刀疤只是浑身不停地战栗,他瞪大眼睛,一脸无辜的样子。他期待,这时能够有人站出来,能够帮他说上几句话。其实,他本来就真的很无辜!小涛实在有些受不了当下这种的气氛,也见不得那么大的刀疤,给吓得如此。他看着他无辜的眼,又盯一眼脚下的地板,只得硬着头皮,声间嗫嚅道:“强……强哥,其……其实……吧,是……”。

不等小涛说完,他已经走上去,向着刀疤的下颌一拳砸过去。刀疤,原本壮实的身子,跟着向后一倒,重重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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