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瞧瞧,人家自从白天用了饭膳后,就开始睡觉,睡到现在,根本连动静都没有,更何谈“异动”?他们甚至觉得这群大舆将士也忒像猪了吧,除了吃,就是睡。
但是巴巴盯着这群“猪”的他们就更傻,不是?
各个心里不忿,至此又无甚事发生,自是有些松懈下来。
突然,“吱呀”一声,客房大门开了。众人心神猛得一凛,却见那包子脸白衣少年一步三摇得晃了出来,捂着下身,眼睛还闭着,显然是困极又被尿意憋醒,终于叫他晃到了阴影里。
暗处监视的众人顿时松下一口气,心内好笑:不过一个起夜的,还是如此文弱的一个,有什么好怕的?
紧接着,又有两少年朦朦胧胧状出来了。各自找了个阴处解决私人问题。
有了第一次经验,这次,监视的众人根本连脑袋都懒得动一下。有几个靠得近的,甚至开始窃窃私语聊起天来。
“诶,你说这大舆军队里都是吃什么养活的?那三个少年全都是唇红齿白,当真俊得很哪!”
“切,大老爷们儿就应该脸黑点儿,身子壮点儿,都跟他们三个似的,风吹吹就倒,老骚娘儿们样,不都成‘二椅子’了?”
“啐,说得对!那三个,都不是男人!”
一群人正聊得开怀,根本未察身后突然冒出的三个黑影。
三人身手敏捷,无声无息,仿佛鬼魅般飘摇在夜色里。一秒扭折一个颈子,没有犹豫,没有赘武——正是那正在被谈论中的“不是男人”的“二椅子”三人组。
待监视的将士刚反应过来,还没来得及喊叫来提醒同伴时,就已经昏死了过去。
金蓝三人,本就是军中高手,趁这夜色,对毫无防备的人下手,自是易如反掌。
一晃眼功夫,包围着别院的监视人员全都被这三双黑手送进昏甜黑暗中。
“吱呀”几声,别院各个门大开,七十二黑衣人先后跃入夜色。
十二人为一组,分别向六个方向而去。
金蓝扭扭手腕,淡声道:“我们也走吧。”
刘全点头。
卫鸿道:“等我一下。”转头就朝刚刚聊天的几个人奔去,每人身上使劲踢几脚,恨恨道,“你才是‘二椅子’!你全家都是‘二椅子’!”
卫鸿少年成名,什么时候被人如此侮辱过?自然心里愤怒不已。
如此泄愤,心情终于舒畅了点,再跑回来,看着瞪着他如同瞪着小怪兽一般的金蓝跟刘全,卫鸿颇有些不好意思:“我失态了。让金兄跟刘兄笑话了,真是惭愧,惭愧。在下看来还需要多修炼,才能达到金兄跟刘兄这般荣辱不惊的状态。”
金蓝望天:她是女的,确实不是男人。
刘全望地:他是太监,也不算是男人。
荣辱不惊的二人组总结:直肠子成这样,也是一种境界!
这一夜,宁家父子没睡上个好觉,半夜时分王府门槛儿差点儿就被侍卫踏断。
“报——东城区富贵街起火!”
“报——北街祥儿胡同起火!”
“报。”
一时之间,城内六处火起,均是人群聚居的重要地段。
这一走水,自是人心惶惶,城内大乱。
宁家父子心内大骇: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么巧合的事,同一时间各处一起逢灾着火?这哪里是天灾,定是人为啊!
大战期间,宁古城早就闭城一年,除了今天放进来的大舆来使,根本不可能有其他外人进到里来。因此,卫鸿等人立马就被宁家父子列入嫌疑对象。
可是,那些人不是被监控起来了吗?又怎么会跑出去纵火?
正当宁家父子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又有侍卫气喘吁吁得跑进来报告:“不好了,别院里的人全都不见了!”
宁家父子大惊震怒。
“怎么会不见?派过去的卫兵呢?都是吃屎的吗?”翩翩公子哥宁世子,此时也忍不住爆了粗口。
侍卫战战兢兢道:“他们都都被折昏过去了!”
宁坤倒吸冷气:自己还真小看了他们,原本以为只要看住了这些人便没事了。没想到这群人还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出去了。动作这般迅速、纵火如此规律,必定是早就计划周详好了的。
这是一个阴谋啊!
这支送礼队伍,根本就是大舆军光明正大送进来的前锋队伍啊!
机深如宁坤,联想前后,怎会想不明白这其中计策。
并且他更加肯定了一件事,大舆这支奇兵必定不会是那个用兵一向中规中矩的连成玉所组建起来的。那人向来爱兵如子,也不屑这般诡计,更不会有送如此死士队伍进来的气魄。
这后面,到底还有一个谁在操纵这件事?
“调动城军救火!保证百姓财物安全的同时,务必将那大舆来人全都拿下!生死不论!”宁坤很快冷静下来,吩咐下去,“另外,城门加固!调五成兵将去守城!明早来临前一定要密切注意敌军动向!”
再说大舆这支七十二人特编队进来,目的就是要引起城内混乱,吸引部分敌兵,令其不能全力应付大舆外来突袭,以此取得里应外合的成效。
本来他们是想去烧粮仓、劫兵库的,毕竟这是最直接并且行之有效、效之有力的方法。
即使这次攻城没有成功,他们也破坏了这宁古城的后方供给,不是?
况且,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金蓝听了后,笑道:“各位是真英雄啊,全都不怕死啊。小子运气好若能活着出去,必定会为各位立上一碑,以警后人。上头就写‘大舆第一支敢死队,其精神永垂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