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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菜鸟也有安静的时候,一次,他用他有生以来最认真的态度问我如果他死了我会怎么做。在我拼命想答案的时候,候鸟大哭一场,田鸟说替他报仇,菜鸟有些生气,骂他们就不能坚强点勇敢点多点男子汉气概与其哭和报仇倒不如叫份外卖。他们又问我的时候,我脱口而出一个答案:“我和你一起去死!”菜鸟说:“你小子蒙谁呀?你和我一块儿死?就算乔丹改行打棒球了我也不信!”

“我认真的,活着有什么意思呀?以后在社会上天天打打杀杀倒不如死了干净。”

菜鸟说:“木鸟你别这么想,再用点心去学习,你还有前途的。”我听了哈哈大笑,他也跟着笑,但不知为什么眼角竟有点儿湿湿的。

候鸟是那种永远不知道后悔的人。他身上大大小小的疤证明这个观点的可靠性和真实性。候鸟说为兄弟两肋插刀是本分,他的档案里已有严重警告处分,再犯错就会被开除了。候鸟说以后不能路见不平一声吼了,就算被狗咬了你也只能当自己是块屎,应该的。

语文老师介绍海子时说他是消极的、阴郁的,不利于我们积极向上地成长。候鸟生气地大骂,他说海子是高贵的无与伦比的,看他的诗比吸两包烟还过瘾。然而海子终究还是没有“时代“的魅力大,两天后候鸟嘴里含的是烟而不是诗。候鸟说厕所才是天堂,那里才叫自在。

候鸟还喝酒。他说酒是好东西,连李白都喝,我干吗不喝?候鸟的兄弟过生日,他去参加派对,回来时带回一瓶啤酒。菜鸟问:“我们就喝这个吗?”候鸟喷着酒气说:“喝这个吧,白酒对身体不好。”

我说候鸟你别喝了,你小子比谁都清楚,怎么还是这样呢?候鸟笑得凄惨.“这是无奈,你当我愿意啊?”

我不喝酒,因为借酒浇愁的事只有文人才干,我讨厌喝醉,因为醒了照样还是要在椭圆上转圈,在双曲线上作延伸,而且照样不知该往何处去。

候鸟哭过,当着我们这群“人鸟“。他说:“生活真的不公平,我这么帅,就是没个好前程。谁说我不想学习,谁给我机会了呀?那些的白眼还不够吗?上进?谁信你啊?”

我看着他那狼狗似的脸,心像被人偷走了似的,整个人都空空的。我们也读“进步书刊”,像《读者》,像《青年文摘》,甚至连《女友》都读过,我们也知道什么叫为人类的进步事业而奋斗。但菜鸟那句话很对,他说社会如果期盼我们进步,那地球早就爆炸了。所以为了爱护人类共有的家园,我们依旧堕落着,不知何处才是光明。

田鸟说我们一定要拼命学习,总有一天会闯出条路的。菜鸟说我们一定要上大学,那里才是梦开始的地方,有想要的一切。候鸟说那现在多寂寞呀,现在真想谈场恋爱,不然到了高三就不叫早恋了。我说我不相信什么爱情,欣伤害你还不够吗?是谁咬着袜子哭了两个晚上?田鸟说那一切都过去了。总该往前看的呀!你笑得再好看也要长大,不笑也照样得死,还不如笑呢!

菜鸟说我不找,爱情那玩意儿顶个屁呀。找来找去还不是寻找失败吗?

接下来的便又是很久的沉默和几天难得的安静。

我们就是这样的一群“人鸟”,是老师们眼中最难管的家伙,却没有谁理解过属于我们的悲哀……候鸟背负着仅有的一次机会上了路,菜鸟把自己埋藏在虚幻世界里,也打算葬身于此,田鸟用流血的双手挖掘并湿润着将来的路,而我这只木鸟每天都在迷惘地摇摆着。不一样的方式却是同样的孤独无助,同样的年少不更事,同样的幼稚又同样的自以为成熟,却也同样有着对人生对未来的希冀和追求。但是充其量我们却也只是一群蜡鸟,炎热的温度下融化着原本完整的驱壳,却不能燃烧。阿基米德曾说“给我一个支点,我便可以撬动地球。”为了这个所谓支点,迷茫中我们期待着……

我看到了那双眼眸,却不知道那是流星的眼眸,它这么快就消失了,虽然事已如此,我却相信那双眼眸会一直陪在我的身旁……

薜亚丽

流星的眼眸

带着一脸的茫然,我来到了A校。这是一所私立学校,纪律还算好,我尽力地去学习,尽力地不犯错,日子过得还算安静。

我喜欢打乒乓球,心情不好或心情特好时,都会去打上半小时的球。可恶的是学校人多,球台少,所以有时抢不到球台。这天,我收到了朋友的来信,看完信后,心里很难受,于是我决定去打球。谁知,球台全被占了,我更生气,便顺势坐在球台附近的草坪上,看着那些草发呆。

“喂!你愿意和我们一起打球吗?”我抬起头,看到一位很可爱的男生正看着我,他很像《流星花园》里的青和,傻乎乎的,他的伙伴是一位眼睛大大的,有点酷的男孩。我那时只顾着生气,也没心思打球了,所以对他们说:“对不起,我不愿意。”起身便走了,走不远,我回过头看他们,就在这时,我的目光被另一个目光所吸引,原来那位有点酷的男孩正看着我,我的眼神有点冷,可他的却是温和的、关切的。突然,一种想哭的冲动涌了上来,我的心颤了一下,泪顿时充满了,我不敢再看那双眼睛,立刻转身走了,在转身的一刹那,泪落在了地上,我听到了它破裂的声音。

我不认识那个有点酷的男生,也不知他是哪一班的。不久,我发现了一件事:我去餐厅吃饭时,需经过他的餐桌旁。因为我的餐具在他餐桌左边的那排桌子的最后一个餐桌里。当我第一次从他身边走过时,迎来的是他那关切的目光,我有点惊奇。后来,这双眼睛就成了我生活中的一部分,成了我的精神支柱。我高兴时,那双眼睛会透出点阳光;我伤心时,那双眼睛充满了关切,一直看到我那受伤的心里,仿佛那是双会说话的眼眸。偶尔,我们在校园中相遇时,也会以笑容来问候对方。

我很感激那双给我祝福给我安慰的清澈的眼眸,尽管我和那双眼睛的主人不相识,但我们好像是早已相识的老朋友。

学习越来越紧张,负担也越来越重,我很容易发脾气,但有那双眼睛陪着我,我已知足了。

3月23日那天是我的生日,却没人知道,也没必要让人知道,吃晚饭时,我静静地站在阳台上听广播里放歌:“……流星的眼眸,太温柔……流星的眼眸,望穿我……”听到小齐的这首歌,我又想起了那双眼眸,我哭了。之后,我下楼,打算去教室,当我路过男生宿舍时,一阵吉他声传入我的耳朵。我仔细一听是刚才那首歌:“流星的眼眸,太温柔……生命太匆匆太寂寞,也可以过得很快乐……”我那不争气的泪又落了下来,一阵风吹来,吹开我那散在眼前的头发,我正准备走时,《你的生日》又飘了出来:“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握着我的手,跟我一起唱这首生日快乐歌……”于是,我抬起头,望着那个飘出吉他声的窗口。就在这时,天蓝色的窗帘被风吹起来,露出一张脸,是他,还有那双眼,我们就这样望着彼此,我的泪又一次落了下来,虽然刚才的泪还未干,那双眼把我的心都看碎了,没说一句话,我就离开了,而我的心却一直平静不下来。

到了晚上,我去买酸奶,在掏钱的时候,我的胳膊碰到了一个人,所以我连忙转身说:“Sorry。”话音刚落,我呆了,是他。当我带着歉意望着他时,他微微一笑,可是他的眼神与往常不同,有点忧伤,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开始不安,总觉得发生了什么事。

果然,我的想法得到了应验,从第二天起,我在餐厅里再也找不到那双眼睛,他消失了。那一段时间,我的心里好像少了什么似的,有些伤感,开始想念那双眼睛,有时想起那段美好的日子,我就会开心地笑,因为那是一件很浪漫却很真实的事。

两个月后的一天,我收到一封署名为流星的信。刚开始,我有点疑惑不解,因为我不认识这个人,但是,当我读完那封信时,我已成了泪人,因为那封信是他写来的:

可爱的女孩:

你好吗?我是那双眼睛的主人,你还记得我吗?虽然我们从未说过一句话,虽然你不知道我的名字,但我们已是老朋友。那天,我在整理团员档案时,看到你的团证,得知你的生日。

不幸的是,我在3月21得到了一个消息:我可能失明,这是医生告诉我的,妈妈让我第二天就休学接受治疗,我好不容易说服了妈妈,在学校多留了一天,希望你能知道我在为你祝福。也许是天意,3月23日那天,我们在无意中见到了对方,我已知足了,晚上见了你最后一面之后,我走了。

不要为我担心,在以后的日子里,你要坚强地去面对一切,因为我的双眸永远陪在你身边。

我不再擦泪,任凭它流下来,我知道他可能不会再回来了。

我看到了那双眼眸,却不知道那是流星的眼眸,它这么快就消失了,虽然事已如此,我却相信那双眼眸会一直陪在我的身旁,因为眼睛是心灵的窗口,只要心在跳动,它就会一直发光;因为,流星的出现会带来奇迹,既然是流星的眼眸,它也一定会创造出奇迹的,所以,我会一直等下去,直到奇迹的出现。

天黑了,星星出来了,闪烁着虽弱却迷人的光,犹如那流星的眼眸。

有许多事,本以为明天可以再做;有许多人,原以为明天可以再见面;然而,就在你一转身,一挥手之际,却成了无法实现的梦……

郭胜利

把握

我独立窗前,泪眼模糊,大有一种“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的惆怅之感。

“小安琪,“他总是这样叫我,“你在想什么呢?”“没什么,只是听着这从远处传来的读书声,心里有些不大好受。”我强忍着眼角的泪说道。

“这个嘛,问题不大,明年的今天或许你已站在教室的窗前呢?”他眨了眨那双很惹人注目的大眼睛。

我“扑哧“一声忍不住破啼为笑。

他叫琦,是我为挣学费第一次出门打工时认识的。

那天,我在一家单位刚被聘用,老板就让我把那些垃圾全部“搬家“。没干过重活的我不得不吃力地去干,正当我满头大汗,想偷懒之际,耳边传来了声音:

“怎么样?累不累?”

我猛地一惊,一抬头,发现一个穿着蓝深色西装的大男孩正笑眯眯地望着我。

我的脑子在飞速地转着,“他是客人,小老板,还是领班……”这些在老乡口中听到的职位全都浮现在我的脑中。

“我是这里的领班,你不用怕。”他继续说道。”噢,领班。”我随意应答了一下。

“你是新来的吧?老板也太狠心了,让你一来就干这个。”我还是没理他。因为老乡告诉我,领班中几乎找不出一个好人来。

“让我帮你吧。”说着,他竟卷起袖子干了起来。此时我对他的好感正一点点地升华着……

“你是第一次出门吧?叫什么名字?我怎么称呼你呢?”

“在学校里她们都叫我安琪儿。”

“喔,你还是一个学生,怪不得看起来蛮清纯的,我也叫安琦,琦字是王字加一个奇怪的。奇,字。怎么?你前世不会是我妹妹吧?”他戏谑道。

我一愣,不禁羞红了脸。

就这样,我们认识了,以后的日子我的世界充满了阳光,心境也开阔了许多。在他的不断劝说下,不愿读书的我竟开始怀念起了在校的那些日子——我想回校园的念头越来越强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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