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真是无法想象。我从来没想到的，偏偏便是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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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赐到醉仙阁泡了个澡，快半个时辰了，萧玉楼才来到。萧玉楼见天赐光着膀子坐在水池边，正享受着姑娘给他捶背捏肩，水池表面铺着一大层的柚子叶，心想这大少爷也不是什么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关键时刻还是要柚子叶辟邪，不由哈哈一笑。天赐见是萧玉楼，便招呼道：“来来来，这可是雄黄酒调的汤水，水温适中，泡个澡浑身舒爽啊！”萧玉楼摇头拒绝，神色鄙夷，天赐以为他装逼，没好气的调侃，“装什么大尾巴狼，整天在家聊我的琉璃妹子，现在让姑娘伺候你还不乐意了？”一边说，他的手一边在姑娘身上乱摸。
如果没看错，天赐看到萧玉楼脸上有一丝说不清的神色，后来他才知道为什么，而不是现在。“啧啧，你该不会是来看我泡澡的吧？”天赐瞟了一眼他，然后闭上眼享受姑娘的揉捏。萧玉楼留下一句话就走了：“候姑娘回家了，我跟她说你今晚在衙门不回去，你明天可要早点回去，不然她来衙门找你就穿帮了。”天赐压根没听进去，享受着这酸爽的按摩服务服务，满嘴巴都是哼哼唧唧。
派去京城的捕快日夜兼程，第三天的早上算是最快的速度到达了宋承恩的府上，宋承恩得知此事，连忙进宫奏请圣上，皇上得知此事重大，立刻命王丞带人前去。第四天的下午，陈捕头写的密函才慢悠悠地送到京城……
距离案发第六天，王丞带着三五人昼追夜赶，风尘仆仆，终于赶到青城。王丞是个条汉子，一天一夜没睡，到了青城只安排了手下去休息，自己直接与陈捕头和萧玉楼会面。萧玉楼虽说是青衣卫，但是自己只不过是个闲职，还未及官位，只有门面上的架势，见到王丞还是毕恭毕敬的。萧玉楼可不敢直接说出自己去现场查勘，这事儿从自己嘴巴说出来，就变成自己是主犯了，他只好等天赐来再说。
听陈捕头简单的陈述了案子的相关，然后径直便往案发现场赶去。鲁娉婷还没醒过来，靠着人参灵芝等补品和一碗粥水吊着命，剩下的便是那几个嫌疑人和一个案发现场。王丞自知现在状态不是很好，而且证据和线索不充分暂时不适合审问犯人，便去了现场一趟，可到了现场他的火气就来。原来是天赐正在里面转悠，这等案发现场，怎么能让他进去胡闹！也不知道是不是赶路闹了些情绪，王丞火气可大了，一巴掌把一边手腕粗的木栏杆硬生生拍出道裂痕，冲着天赐就喊：“谁让你进来的！”
天赐回头见是王丞，便从房间里退了出来，同时不忘留意地上的红糖碎块颗粒。天赐秉着大不了被当成嫌疑犯的心态，不以为然道：“我偷了些封条，自己进来的……别生气，先听我说完！他们不敢进来，但是案发现场有些环境证据，例如很细微的鞋印会被灰尘覆盖，水会被蒸发，等不到你们来便会消失或者被覆盖。所以我先进来看看……”
王丞拉着天赐走到一边，低声警告：“你逞什么英雄！这样会背上破坏现场的罪名，到时让雷东海知道还不拿来针对你！”如果说背上什么罪名或者惹上什么嫌疑，天赐到不在乎，但是因为一时冲动，差点把雷东海那个老狐狸给忘了！天赐一时接不上话，王丞又道：“这事已经交由大理寺处理，你既非位列官品，也非断案神算，你进案发现场干什么？！”天赐苦笑：“何文安于公是我的解读老师，于私是我的好朋友，你觉得我会坐视不管？你看看那些捕头，个个畏首畏尾，白白丢着现场的证据不管，整天躲在衙门里等救兵？他们不敢，我敢！就算不关我事，就算我是个脑残，我也要进来看看有什么线索！早日破案，我的朋友才能安息！”
王丞一时口哑无言，他脑筋转得飞快，转过身对陈捕头说：“哦，本官忘了，宋公子是我派来查看现场的……”萧玉楼和陈捕头都目瞪口呆，其震惊之色不亚于目睹一场地震！王丞此举意在封住陈捕头他们口，也能暂时保住天赐，一举两得可谓老狡猾！他回身再对天赐问道：“说说你的发现。”
天赐递给王丞一双鞋套，王丞不解，天赐说道：“保护案发现场，不留下自己的鞋印。其他人不许进来！”王丞突然对天赐改观，居然知道用鞋套避免在房间留下脚印，此人不是断案天才便是作案高手！天赐没注意到王丞脸上的疑惑之意，顺着自己的思路自顾自地说道；“王大人你也别奇怪，这是我第一次来案发现场的时候路过泥滩，把鞋子弄脏了脚底全是黑泥，灵机一动便找家丁赶做了这种布料鞋套，防止污染现场环境……案发现场有斗殴的痕迹，地上多处花生和红糖碎裂，尤为严重的是床前。我推断嫌疑人甲和鲁娉婷在这里争执，期间不小心把鲁娉婷推倒在地，以致于鲁娉婷头部受到猛烈撞击，从而昏迷。因此鲁娉婷应该不知道杀害何文安的凶手是谁……”
萧玉楼从中间打断，不解地问道：“什么嫌疑人甲，你当晚可没有有几个人……”
“先别忙着打断，接着说。”王丞倒想听听这个崭露头角的少爷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打住萧玉楼，让天赐继续说。
“当鲁娉婷晕的了时候，还没到戌时三刻。为什么，因为据鲁小姐的验伤分析，鲁小姐只有额头一处伤口，那就是说从鲁小姐和嫌疑人甲争执到休克之间，一直处于昏迷状态。而地上的血迹很小，而床上枕头和床头的血迹居多。我推测，鲁小姐在戌时三刻，也就是死者何文安死之前已经没有了意识。”接着，天赐来到那个怀疑是凶手逃离的窗边，“我当时发现，这个柜子下面的缝隙里有颗红糖碎片颗粒卡着，而且卡得很紧，肯定不会是撒红糖的时候撒到里面去的，应该是嫌疑人打开窗户爬出去的时候不小心踢在柜子边上，刚好打那颗红糖碎片嵌进缝隙里去了……”天赐打开窗户，让王丞也看了看，“过了六天，那些草已经没有踩踏的痕迹了，我当晚发现两边都有踩踏的痕迹，而且往右走踩踏的情况尤为严重，我怀疑嫌疑人右边走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因为草地有一处碾压的痕迹很明显。”
“我当时以为凶手只有一个，从左边进来，右边离开，所以从正门没有任何人见到他，这是很正常的猜测。但是当晚回去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而且天色昏暗只靠一支蜡烛实在看不清。第二天早上我又来这里看了看，我发现——左边来的小道有一摊呕吐物！”天赐瞟了一眼萧玉楼，双眼都是自信，“呕吐物中，发现糖丸子和烟熏羊的食物残渣，除了食物的腥臭，呕吐物还带着浓浓的酒味，证明这个人喝了不少酒。而且我记得，那天晚上，上席的酒是鲁老爷独门泡制的上等女儿红，后劲十分大。也不知道那人喝了多少，反正我在走道入口那边发现了一只碎掉的酒坛子。”
“但是，这个人进来之后，除了柜子上那只沾着红糖粉末的鞋印，没有别的线索留下来。但是直觉告诉我，应该还有别人来过！一个醉酒的人，能在现场不留下痕迹，那说明他要么就没进来，要么就是进来之后很快便离开了。但是没理由啊，只要来过现场，就肯定有线索留下的……”
王丞一直看着天赐笑而不语，当见到天赐说不出来的时候，便问他：“一个醉醺醺的酒鬼，他会想什么？你看窗外离地面高四尺余，任凭酒量再好的人，也不能轻易从这里爬上来。你说的这里有人经过确实不假，但不一定从外面进来，你看这窗沿，没有一丝泥沙杂物残留……”天赐脑门一拍，当天晚上让刺激和兴奋冲击了头脑，根本没有仔细反复推敲自己发现的便离开，毕竟偷官府的封条可不是儿戏，直到今天没忍住第二次来到现场，他根本没留意这些。天赐点了点头：“断案，我只是从一些书籍中知道一些皮毛，除了发现的这点证据，我不敢断言谁有嫌疑。只是经过这几天的思考，我认为赵公子赵子敬有嫌疑，因为他曾被鲁娉婷拒婚，我想这应该算得上是动机，至少将他列入重伤鲁娉婷的嫌疑人名单。衙门也派人暗中留意赵子敬，防止他这几天潜逃。”剩下的也就没他的事了，于是说道：“王大人，我不是逞英雄，我也没想过当什么断案如神的高手。我宋天赐二十一岁没交过什么知心朋友，何大人是其中之一。希望王大人尽快缉拿凶手归案，以祭我朋友在天之灵！”
离开鲁家，天赐没坐轿子，只是自顾自的慢慢步行，他心情很沉满脑子都是杂乱无章的东西……萧玉楼见天赐有轿子不坐，心里吐槽了句暴殄天物，也不敢坐这天赐定制的轿子。说起这轿子，半年前天赐花钱订做的，冬天有帆布遮盖包围，抵御寒风，添一张小棉被，根本不怕冷；夏天有薄纱蚊帐覆盖四周，另有油纸伞盖，添把小扇子，阴凉之极。特别这大热天的蚊子多太阳猛，你宋天赐有候湘玉给你撑伞遮太阳，我萧玉楼可只有一把小扇子，可折腾我这身娇滴滴白嫩皮肤了！
“赐官，你别放心上，你又不是神探，难免会出点错了计算不了这么多。况且……就算是他王丞破案也有出错的时候，所以不要太上心了。”
天赐倒也习惯了萧玉楼叫自己赐官，毕竟整天少爷少爷的真的不顺耳。天赐叹了口气：“我并非要是要做什么神探，只是不想这案子丢下个十来几十天，失去更多现场线索，把案子悬了下来。何文安……我还想着什么时候他孩子满月和他喝两杯，没想到……”候湘玉见天赐伤心也十分难过也说了两句安心话：“赐哥哥，别难过了，王大人断案高明，肯定很快就查个水落石出还何大人一个真相的！”候湘玉脸色有点发青，似乎有些不舒服
萧玉楼和候湘玉说了不少开解的话，但天赐没听进耳朵，心里一直想着自己对哪里错过了，哪里遗漏了……刚到家门，天赐突然想起了什么，立马对候湘玉说：“去把我上个月生日药房送来的上好人参茯苓，人参送鲁家去，茯苓送望月阁让他们炖点汤水，现在就炖，炖好送到鲁家。我去一趟鲁家，你等下吩咐好望月阁的人就过来。”天赐说完便走，可走了两步又想起了王丞一行赶路的大理寺的人，吩咐道；“还有，这几天估计王丞都在衙门，叫掌柜分几个人去衙门做几天厨子，务必周到！今天的特别要弄点清热解乏的汤水，大理寺的人舟车劳顿，状态很不好！萧玉楼你去通知一下衙门，让他们把伙房清理一下，要么就给点钱打发他们，让他们先把地儿空出来给望月阁的人。这些天的，做菜器具什么都算在我头上，叫他们去管家那里取钱。”
仔细交代完，天赐头也不回地走了，那抬轿子的下人愣了一下，连忙跟上。天赐前脚刚走，候湘玉接着就蹲了下，只见她脸色有些发青捂着肚子。她这两天休息不好，加上跑了一整天，突然有招架不住。萧玉楼连忙扶起她：“怎么了？”候湘玉怕是肚子真的很疼，额角都冒了一层毛绒汗，摇了摇头，气息也不太稳定：“可能是早上没吃东西就出来了，很不舒服。”萧玉楼连忙扶她到旁边的馄饨摊子上：“来碗馄饨面，不要葱花，汤底淡一点，早来壶水不要茶！”转而又对候湘玉嘱咐道，“你吃完东西就回去休息一下，赐官说的我都记得，我帮你去办！”候湘玉抬头看着萧玉楼，对这突如其来的霸道有些不太适应，张着嘴半天才道出个“谢谢”。
望着萧玉楼匆匆离去的身影，候湘玉嘴角微微翘着，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
天赐赶到城南鲁家暂住的别院，只见鲁老爷和鲁夫人这几天憔悴了许多，平添了几岁的感觉。本来好好地一桩喜事突然变成了白事，未过门的才子女婿死在家里，凭谁都招架不住这等厄运。鲁老爷见天赐来了，只是点了点头，说话的心情都没。天赐上前从下人手里拿过茶壶，给鲁老爷和鲁夫人添了点查，沉重道：“逝者已矣，老爷夫人节哀。我相信大理寺的王丞王大人一定能很快就把案子查个水落石出，还鲁家和何兄一个公道！”鲁老爷摇了摇头，没说话，双眼里含着泪光。鲁夫人这几天以泪洗脸，见天赐来了，心里憋着的话全诉说出来：“可怜我加娉婷啊！盼着她能找个如意郎君，终于盼出头了，却落得个如此结果！天啊，你为何要这样折磨我们鲁家……”
鲁夫人情绪很不稳定，身边的丫鬟怎么劝都劝不好她，老人家受不了这种刺激，差点一口气没出来晕过去。见鲁夫人如此憔悴不堪，天赐连忙吩咐下人带鲁夫人回房休息。鲁老爷唉声叹气，满嘴念叨着一些痛恨的话，任天赐连连安慰鲁老爷才平静了些许。“鲁小姐怎么了？可有回转？”鲁老爷摇头拨浪鼓：“靠着一口参汤吊命，大夫说，失血太多了，九死一生全凭造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也许一辈子就这样睡着……”说完鲁老爷老泪纵横。
“凶手泯灭人性丧尽天良，王丞大人一定能将他绳之于法！”天赐咬牙切齿，恨不得抓出这个人将他碎尸万段！
“啪”一声从背后传来，天赐回头一看，见是鲁公子笨拙地捡着散落在地上的账本，天赐迎上去帮他。鲁兴琛尴尬地苦笑：“这几天没休息好，连路都不看，真是失礼了……”天赐目光不定见，见到鲁兴琛右脚脚踝上的白袜子渗着点血迹，便问：“鲁兄脚上伤口怕是裂开了，要小心注意一下，不然伤口发炎可不好。”鲁兴琛说话似乎有些无措：“哦，哦！前两天在酒窖清点的时候不小心划到的……不碍事，不碍事。”
鲁兴琛的袜子布料很薄，而染血的形状有些细长，不是恰巧也不会注意到。天赐把账本交回鲁兴琛的手上，看着鲁兴琛削瘦单薄的身形，不经意道：“鲁兄要多加注意，现在鲁家要靠你撑起来了，千万不能垮！”鲁兴琛点了点头把账本放一边上，便安慰开解鲁老爷。天赐打了个招呼，说去看看鲁娉婷，便离开……
“姐要是醒不来，孩儿照顾姐一辈子……”
房间很静，以至于天赐隔着一道墙也能稍微听得到鲁兴琛说的话，天赐无意注意到这一句，脑子里有些古怪的感觉，却也说不清楚。鲁娉婷由丫鬟照顾，只不过不是一直陪在她身边的绿芙了。物是人非，天赐叹了口气，心想：嫂子啊嫂子，你可要坚强点，赶紧醒过来啊，现在最有力的证据就是你的口供了……天赐脑子里灵光一闪！“醒不来，醒过来……”天赐心想着，“如果说我是凶手，我肯定盼着这鲁娉婷要醒过来！可刚刚鲁兴琛为什么要说鲁娉婷要是醒不过来这句话呢？不可能，哪有弟弟伤姐姐杀姐夫的！不可能……我们怀疑是赵子敬，赵子敬曾向鲁家提亲被拒，为情所杀的杀人动机具备，赵子敬学过拳法武功，杀人能力也具备。只是当晚他比我先回来，在座的人可以作证，而且我上厕所那段时间也只不过是戌时二刻刚过，戌时三刻何文安被杀……”
任再多理由，天赐也想不出个究竟，究竟自己哪里出错了，一个是杀人动机和杀人能力具备的嫌疑人，却有不在场证明；一个是未知的凶手，从窗逃离。如果说凶手是从门进来的，肯定会有人看到，但是根据所有人的口供，戌时之后除了何文安经过这房间，也没有别人？是不是凶手在没有人的空挡从正门进入，或者是从窗户爬进来？
到底是谁经过了鲁娉婷的窗外，又是谁将鲁娉婷残害至失血过多……杂乱无章的想法一一在天赐的脑子里，像搅拌机一样，顿时头痛欲裂！他深呼吸了几口，唯有一点他现在很清楚的——有些事可能是自己太过先入为主了。天赐见躺在床上昏迷着的鲁娉婷，一张姣好的脸没有半点血色，又想起死在自己面前的何文安，心里都是无力的感觉。
离开鲁家，天赐听说何文安的娘亲醒过来了，连忙去了一趟衙府。自从知道案子之后，何文安的娘亲哭晕了好几次，昨天刚醒来又哭晕了一次衙门的人说和大娘这几天清醒着的时候，除了喝了几口米粥，照这样下去怕是会饿死。何大娘头发全白了，六十多的人看上去八九十的样子。只见坐在石阶上一动不动就像一棵毫无生命迹象的枯树，仿佛一阵大风，便连根拔起……
天赐说不出的沉重，他走过去，握着何大娘的手，正想说些什么却张着嘴说不出话！大热的天，何大娘的手一阵冰凉刺骨让他张着嘴吐不出半个字——何大娘死了，却一眼张着眼看着前方，似乎在等何文安回来……
这两天，天赐和萧玉楼来往了几次衙门，但就算他怎么问，也休想从大理寺的人的嘴里敲出一点关于案情进展的信息。他也无时无刻地反复回想当晚的情况，但是除了被酒精冲昏头脑而看到的天旋地转，他记不得太多。何文安的尸体已经检查好几次了，确认无遗漏便随着何大娘在城东郊找了一处风水好地方葬了。
“何兄，安息吧。”多少唏嘘的话说不出来。
朦胧的天灰沉沉的，开始飘下毛毛雨，候湘玉连忙给天赐打开伞。天赐站在何文安的坟前已经快半个时辰了，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最后给何文安三鞠躬。何文安和他娘亲一起葬在这里，何家在青城没有亲朋好友，只有鲁家这半个亲家。天赐叫过萧玉楼，淡淡道：“找个风水先生，给何文安和他娘把坟砌好点。风吹雨晒的，多不好受……”萧玉楼点了点头，可话锋一转说道：“你不觉得这鲁兴琛很奇怪吗？”天赐不知道萧玉楼为什么这样说，而且也没心情留意，连忙示意让萧玉楼把话说完整。
“自打出事，作为亲家，他没去看过何大娘，除了案发后第一天到衙门问过案情，就再也没出现过。你说他打理酒庄事务繁忙情有可原，这也算了。但是姐夫出葬，他就除了来上香，全程躲的远远地，现在也没个踪影。倒是你这个外人在这里逗留这么长的时间。我总觉得要么他就和这个姐夫有些过节，要么……”
天赐不敢想象，打住萧玉楼不让他说下去：“别说了，今天不适合说这些话。”但是话说如此，他也有往这方面想，只是不敢相信这个舅子会如此凶残地杀害自己的姐夫和伤害自己的姐姐……萧玉楼打开一坛女儿红，一阵酒香从天赐的鼻孔了钻了进去，突然他脑子灵光一闪，情不自禁地喊道：“酒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