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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沙湖垂钓

2010.7.8(周四)

在沙湖垂钓,是我好些年来的向往,它也使我延续了童年的梦想。我要特别感谢我的同事大校,在这次西北出差之际,帮我满足了这个愿望。

向往银川,是因为那座美丽的城市有一个美丽的沙湖。去沙湖垂钓,给我留下一个美丽的印象,是那一片美丽的芦苇。

和同事们去西北出差,昨天我第一次到了宁夏,到了省会城市银川,大校的战友安排了我今天的垂钓。早上5:30分出发,我和司机——二级士官小靳驱车三十多公里后,先到了部队驻沙湖的一个营区,然后,再由熟悉垂钓的士官小姚领着我们去选择钓场。

迎着早上升起的太阳,我们到了沙湖西南侧的芦苇荡,一片原始风貌的秀丽景致即刻让我激动不已——我终于踏上了这沙湖岸畔的草地,我自豪的心情随着芦苇荡上空的鸟儿在放飞。眼前,那一丛丛、一簇簇、一片片和那形如岛状、连绵无际的芦苇,像迷宫布阵般交错在湖中,蕴藏着传说中沙湖的神奇色彩。茂密的苇丛中,水鸟和野鸭在巢中愉悦地叫着,在苇丛间窜动着,在湖面浮游着,长颈长脚的渔鹳、天鹅、仙鹤和许多叫不上名字的鸟类,或伫立在苇丛边、或飞翔在湖面上空寻觅着,或忽地扎入水中衔起银白色小鱼。

那一株株亭亭玉立的芦苇,尖叶上托着晶莹的晨露,青翠欲滴;那一片片坚韧挺拔的芦苇,枝叶相拥相抱,丛丛簇簇,连成一片风吹不倒的绿帐;那一束束初绽淡绿的芦花,随风摇曳着,弥散出一股股清香的气息。

这就是我向往的沙湖——翠绿的芦苇丛倒映在碧绿的湖水中。置身这湖,让人须眉染绿,肺腑沁香,心境淡泊。

在对面一片茂密的芦苇绿帐的湖畔,我们支竿架伞,开始挂饵垂钓。密丛中“嘎嘎叽——嘎嘎叽——”那熟悉的、儿时我们就称做“嘎嘎叽”的一种小水鸟,叫声不绝,渐渐,把我带入童年时的回忆:

八九岁时,离家三四里处,也有几片芦苇荡,我常跟着邻居的大人或一些大孩子,去那里钓鱼。那年代,经济贫寒,我找根竹子做竿,讨根丝线,将缝衣针用烛火烧红弯成钩,用禽羽或用节芦苇涂上色制作浮漂。星期天或节假日,挖罐蚯蚓,或抓几只蚂蚱做鱼饵,扛着竿,提着个小铁皮桶去钓鱼成了我儿提时的乐趣。那时,我的“目标鱼”主要是些小麦穗儿或小泥鳅,钓上到家后,在炉子旁烤着吃。如果哪回能钓上小鲤鱼或几尾小鲫鱼,就更是乐不可支了,那样家里就可以有鱼汤喝了。记得有次大雨初霁,下午没有课,我也没有约上伙伴,就一个人跑到芦苇塘钓鱼去了。那天让我欣喜若狂,只要挂着蚯蚓的小鱼钩下到芦苇根旁,鱼就咬钩,我一条接一条地钓上了十几尾小鲫鱼,我满怀欣喜地想,这下家里可以吃上一顿鱼了。谁料,天黑时回家后,满身泥泞的我,一进门,就让妈妈训斥了一通,认为我是逃学去钓鱼,委屈得我,眼泪滴答地往下掉。

我从小就喜欢到芦苇荡去钓鱼,去摸鸟蛋,去抓小“嘎嘎叽”玩。春天,芦苇吐青时,我钓鱼玩时,总要挖些芦根嚼着甜味,或饥饿时果腹;端午节前,只要去钓鱼,就要专门去采些宽宽的芦苇叶子回家做棕叶;当秋末芦花白了时,我钓鱼回家,也要割一些长秆的芦苇花,拿回家绑几把扫地的笤帚,当然,顺便还挑几根芦苇节竿,晾干后,精心去做几支鱼漂。

如今,我小时候常去钓鱼的那些芦苇荡消失了,那片湿地上早已布满纵横交错的马路,竖起了幢幢楼宇,充满了城市的喧闹……

……

天气炎热,云层厚积,有些闷人。中午垂钓时,我看到不时有大些的鱼跃起,在湖面搅起水花。一种被称作“潜水员”的琵鹈水鸟扎入水中,很长时间后,才从几十米开外湖面浮出身来,我不知它是在水里捉鱼还是纳凉。

远处的一片芦苇丛弯处,水下的苇根被鱼撞动得“刺啦啦”作响。我悄悄起身,屏住气,慢慢走过去,看到二十米开外的水下,一条足有一米多长的大草鱼,像艘小潜艇般贴着芦苇根静静翔游,猛地,那大物仰起头,一口把一株垂向水面的芦苇拖入水中,吞食嫩绿的茎叶。

钓鱼人都知道,芦苇含有丰富的蛋白和清香味,是草鱼最青睐的佳肴,只可惜,我的钓具让我感到鞭长莫及。

我也喜爱芦苇,我喜欢嘴里含一片清香的苇叶,吹出水鸟悦耳的叫声和悠扬的小曲;喜欢采撷几片青绿的苇叶夹在书中做书签……

我更喜爱芦苇莲荷般出淤泥而挺秀;喜爱她翠竹般玉立而清高;喜爱她不畏风寒的坚韧傲骨;喜爱她不与群芳争艳的虚怀若谷。

芦苇窝前的浮漂又一次被慢慢地斜拉进水面,在我身旁也拿着竿儿钓鱼的司机小靳提醒我,我提起竿,又是一只螃蟹。今天除了一早来钓上一尾一斤多的鲤鱼,十几尾鲫鱼外,我几乎一直上的是螃蟹,收竿时钓上了三十多只螃蟹。

晚上,部队的首长们要宴请我们一行同事,下午4点半了,我们只好收了竿,心里还在无限眷恋着这编织了我童年的梦、憧憬着我明天的期望的芦苇荡。

天空压过一片黑云,湖面吹起凉爽的风,我们请旁边的钓友为我和士官小靳在湖边留影时,我啼听着身后苇丛的在风中的簌簌声。似乎苇在窃窃问我,当芦花白了时,还再来沙湖看美丽的“雪景”吗?

上车离开沙湖,车窗上洒上了一阵阵雨滴,我们渐渐远别了那雨雾朦胧的芦苇荡,那沙湖梦幻般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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