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贤妃听她这样问微微一顿。
“你还不知？”
白贤妃以为沈晚晚是知道了顾衍的事，因此夹在顾家和白家之间不好处事才过来找她，却不想沈晚晚竟什么也不知道。
沈晚晚深深一顿，更是疑惑。
“姨娘究竟是发生了何事？”
白贤妃沉沉叹了口气。
只道，“还不是张大人帮了顾兆的事，惹得我们白家和顾家闹了不快。”
沈晚晚再次想起顾衍同白石谈完话从书房出来那沉冷的面色。
不快……
只是这是有多不快呢？以至于顾衍那样游刃有余，处事稳当的人能像这几日这样。
接着白贤妃又是道，“就在昨日爹爹故意拿事参了顾将军一本，皇上大怒，降了顾将军官阶一级，并让顾将军过段时日去镇守南疆。”
沈晚晚心头深深一震。
她不由想到了外祖父将她留在白府多住几日的事。
她不免猜测他是一早便有这个打算，留她在白府不过是不想让她回顾府为难，只是不料她最后却还是那样急于回顾府。
一时之间她也明白过来顾衍这几日为何会对她如此冷淡。
她想定是因为她是白石的外孙女，白石参了顾衍一本，顾衍便同她置气吧。
只是深深一想沈晚晚又觉得事情不是如此。
和顾衍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先不说顾衍多纵容，将她捧在手心里，就是顾衍也不是那样一个小气的人。
既是这样，顾衍的脾气这又是哪来的呢……
若说真的是公事繁忙，来不及顾及她又是不像……
沈晚晚心底顿是一阵疑惑。
见她眉间一阵郁色，白贤妃不由抬手扶顺她的眉头。
“怎么？顾将军因为这事为难你了？”
沈晚晚忙摇了摇头。
白贤妃微微一顿。
“既不是，你又是何事？刚刚进来可是见你一脸不快呢？”
沈晚晚忙着摇了摇头。
“没，姨娘看错了。”
心里惦记的都是顾衍的事情，沈晚晚也没有久留。
“姨娘今日我有事，便先离开了。”
回府后，沈晚晚便径直往顾衍的房间迈去。
这次在门口处，她依旧被阿飞拦住。
而她在阿飞开口要赶她之前，先拿开了阿飞的手。
“我有事和夫君说，你再拦着，小心我改日给你穿小鞋。”
沈晚晚不过玩笑话，阿飞不由深深一愣。
他不想他夫人竟还是这样的一个人……
沈晚晚进门看见顾衍正气定神闲地看书时，不由深深一怔。
不是说公务繁忙吗？
这哪是公务繁忙的样子……
还有不是被降级，还有派到南疆去镇守吗？顾衍的心情看过去也不差……
顾衍没抬头，并不知道进门的人是沈晚晚。
“阿飞，不是说让你不要过来打搅吗？难不成晚晚这么快就回来了？”
顾衍没得到回应，便抬头。
而当他看见是沈晚晚的时候不由深深一顿。
沈晚晚这也是微愣。
顾衍不是最近对她不理不睬吗，刚刚那句话俨然是近日都让阿飞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你怎么来了？”
随即顾衍又是冰冷下神色。
沈晚晚见顾衍这么变脸眉头微微一蹙。
“怎么过来看看夫君也不成？”
说着沈晚晚便走近顾衍，最后在顾衍身后落在顾衍手中拿的那本书上。
一瞧果是一本打发时间的闲书。
“夫君，这几日这样，我还以为是公务繁忙呢。”
顾衍没有吭声，只是依旧皱眉。
沈晚晚则不紧不慢地拉椅在顾衍面前坐下。
“夫君这几日为何对我这副冷漠模样？”
沈晚晚单刀直入，也不想拐弯子。
顾衍看着她沉默了会。
“听说你刚刚去宫中了一趟，我以为你会明白的。”
沈晚晚一顿，接着眉头深深皱起。
“顾衍你莫不是想告诉我因为我外祖父的事情同我生气，所以这段时间冷着我不成？”
顾衍没有吭声，算是默认。
沈晚晚脸色却是沉得更厉害了些。
她凑近顾衍。
“我可不信你是这样小气的人，定是有别的原因，你说是不说？”
沈晚晚的话让顾衍心头深深一顿，几分意外。
他不想沈晚晚竟会如此想。
只是这样想却让他心头几分矛盾。
一方面他希望沈晚晚如此想，这样便说明沈晚晚对他的信赖，可是另外一方面他不想沈晚晚牵扯进来，又不希望她这样想。
沉了沉眉，顾衍狠下心来。
“别的原因？还能有其他什么原因！沈晚晚，平日宠着你也不过你是白石的外孙女，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还想我宠着你不成！”
沈晚晚听后深深一震，脸色瞬间僵硬。
“你……”
她怒视着顾衍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顾衍依旧沉沉地看着沈晚晚。
“要我说你还是回白府待几日，这段时日我没空陪着你。”
沈晚晚心头深深一窒，这时春花从外面走了进来。
“夫人您让给将军准备好的汤药好了。”
春花还不知道屋内发生的事情，端着汤药上前。
而沈晚晚上前便端起汤药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春花我们回去！”
春花心头深深一惊，却也没敢多问，快速跟上沈晚晚。
沈晚晚离去后，顾衍看着满地的狼藉不由沉沉地叹了口气。
阿飞不由几分担心。
“将军这样真的对夫人好吗？事情真的瞒得住夫人吗？”
顾衍心底几分无奈。
“走一步看一步吧。”
阿飞没有再吭声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阿飞却又回到了顾衍屋里。
“将军，夫人回白府了。”
顾衍微微一顿，沉叹了口气。
“能回去便是最好。”
……
沈晚晚在顾衍那边受气好一会儿才缓了下来。
她不想顾衍竟然那样同她说。
让她回白府待几日，这不就相当于将她往娘家赶吗？！
而问他为何这几日为何这样冷淡，顾衍竟然同她说往日待她好都是看在她是白石的外孙女份上。
这话不仅气人，顾衍还把她当成白痴瞧。
顾衍就是连皇帝都硬着脾气的人，怎么会需要去攀附她外祖父呢。
这借口简直烂透了。
顾衍既然不说，她现在也没兴趣知道了。
她给过顾衍机会的，既然不想理她，她也不会再不识好歹地去找他。
只是一码归一码，顾兆的事情她还是必须和外祖父说清楚。
这先不说对顾衍来说重要，就是对外祖父来说也是重要的。
白石见沈晚晚回白府，并不意外。
只是道，“怎么？顾衍让你受委屈了？”
“没有。”沈晚晚压下心中的脾气，撇了撇嘴，“我才没功夫搭理他呢。”
白石看着沈晚晚这副模样心底不免几分失笑，但面上却依旧一脸沉色。
顿了顿，沈晚晚又开口道，“晚晚这次回来想要找外祖父谈些事。”
白石一顿，似乎几分预料到了沈晚晚想要说些什么。
“有什么事等吃完饭再说，外祖父这肚子有点饿了。”
白石有意避开，而沈晚晚听白石这么说，也只能暂且将心头的事压下。
吃完饭后，一直惦记着的沈晚晚又要开口，白石又是揉了揉额头。
“晚晚外祖父这头有点沉，先回去休息会，有什么事推推再说。”
沈晚晚怎么会看不出白石的有意回避。
“外祖父我想和您谈谈夫君的事？”
沈晚晚这次没再等，强行将话题插入。
白石不得不面对，便沉下脸色。
“我知道顾衍是你夫君，你想着他好，但倘若你是为了他的事，我们就不必再谈。”
白石心底沉沉叹了口气。
本来想着沈晚晚算是赌气来了他这，应该不会替顾衍的事同他求情。
不想沈晚晚却还是替顾衍求情了。
只是这一求情，就势必要让他们祖孙两人的关系闹僵，这还是躲不过让她受到伤害。
沈晚晚听白石这样冷硬地说，心底一阵着急。
“外祖父，顾衍是什么样的人，你怎么会不清楚，他怎么可能真和张大人有牵扯。”
深吸了口气，沈晚晚又是道，“外祖父，就算顾府和张大人联系上了，那也一定不是顾衍。”
白石怎么会不知道这点，但他有意不同沈晚晚深谈。
“你嫁给顾衍，心系顾衍我理解，只是这事我心里自有判断，不需你再提。”
话落白石便冷着脸消失在了沈晚晚眼前。
接下来连着一两天沈晚晚也没见到白石人。
她知道白石的刻意回避，便亲自找上。
“小姐，老爷有事，您还是回屋吧。”
沈晚晚在白石房前被拦了下来。
“不妨我在外面等着外祖父。”
沈晚晚这一等便是整整一天，而白石始终没有见她。
“老爷，小姐已经在外面等了一天了。”下人同白石汇报。
白石一阵无奈，只是沉沉地叹了口气。
“这丫头还真是倔脾气。”
白石走出门时，沈晚晚目光一亮。
“外祖父！”
白石依旧一脸沉色。
“还在这里等着？”
沈晚晚小心地点了点头。
“外祖父，夫君的事……”
白石直摆了摆手，“别和我再和我提他的事，倘若你再提他的事，我便让人把你送回去。”
沈晚晚心头一窒。
“外祖父，张大人不过是想离间您和顾家的关系，我不信这些您也看不出来？”
白石走向沈晚晚几分。
“倘若不是离间呢，我眼里可是容不得半分沙子。”
白石这沉沉地语气让沈晚晚心底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段时间白石照顾她，以至于她忘了白石其实是一个冷肃的人。
的确想她外祖父的人眼底怎么可能会容得了半分沙子呢。
顾兆的事本来就说不清楚，外祖父这不过是以防万一。
只是顾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