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城有一内河,河水清澈,其底部的鹅卵石清晰可见,三三两两的鱼儿惬意的游来游去,孟凡立于一桥上,望向此场景,回忆起当年在此玩耍时的模样,淡露唇齿,满是笑颜。
但见桥下,河边一颗有些年份的古槐树绿叶成荫,其旁围着不少人,极为热闹,又见树枝上,挂着一黄色的彩旗,旗上写着“仙人指路,不断前世来生,只窥眼前吉凶”。
周晗歆与佟玥嬉笑着,跟随孟凡身后,两人不经意间还用异样的眼神扫过孟凡,让孟凡极为不悦,忽驻足冷语道:
“下了桥,很快便是我家了,你二位可否端重些?以免让我义父看出端倪。”
“哦。”周晗歆低头回道。
佟玥却是斜眼看向孟凡,不屑道:
“切,没有好处,谁愿意陪你当戏子。”
孟凡只冷语回道:
“好处没有,你亦可回幻宗去就是。”
佟玥顿生一丝怒气,随即转身,但驻足稍思,又回首轻笑道:
“也罢,我回宗就是,但这白忙活一趟苦差,也不知我心里的怨念,会否让我道出些什么?比如后山趣事,比如副宗主最爱看的书籍。”
周晗歆俏脸羞红,略怒道:
“玥儿姐姐,你……你答应我不说出去的。”
佟玥白了周晗歆一眼,“小傻瓜,若人人若晓,副宗主那般欺负于你,他岂能不对你负责余生。”
孟凡此时面色更是不悦,阴着脸,沉声道:
“想要何物?你说出来就是。”
佟玥顿时内心窃喜,笑颜撒娇道:“孟哥哥,就随便给我几枚储物手镯与上品飞剑就好了,人家才不会贪得无厌呢。”
孟凡见此简直无语,极为心疼的取出,一枚储物手镯与一柄上品飞剑,而后冷语道:
“再多没有。”
佟玥满心欢喜的接过储物手镯与飞剑,竟立即换了副面孔,莞尔一笑百媚生,而后甚为娇作的朝孟凡咬着唇,柔声道:
“公子待妾身真好,往后定好好侍奉公子左右。”
孟凡一怔,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极为不适应,而后不予理之,直接朝桥下走去。
“玥儿姐姐,你真逗,嘻嘻……。”
“歆儿,咱们跟上去,拿了他的好处,就得陪他把戏演完,否则咱不成言而无信的小女子了。”
“嗯……。”
……
“这位公子,请止步。”
孟凡一震,这声音他突感有些许熟悉,不禁朝算命的摊子望去,随即走到摊前。
“这位公子,路过皆是缘分,本仙姑愿为你免费算上一卦,可好?”
孟凡拿起笔蘸了点墨,写下一个“男”字,“仙姑,何解?”
算命摊主看似中年妇人,但眉宇间有一股仙风道气,浑然天成,使得这道高人的身份由不得人去质疑。
摊主将这“男”字,稍稍查看,便娓娓道来。
“四分天下,一力顶天,这位公子将来必是人杰,但此字写的虽苍劲有力,且一气呵成毫无断笔,但这字写的不正,与这张纸中稍显歪斜,公子有心事,这男字又斜音难字,公子最近可否有被拒之千里之事发生?”
“呃……。”孟凡愣住,不可思议的望向摊主。
那算命摊主,见此又问道:
“不知本仙姑算的可对?”
“何为四分天下,一力顶天?烦请仙姑示下。”孟凡诚恳的回道。
“本仙姑只渡有缘人,一日只一卦,公子若诚心求解,明日再来。”
“呃……。”孟凡只见下一刻,这摊主已从眼前凭空消失,内心暗道:“这摊主的说话声音,为何总有些熟悉之感,却是又并非同一人,莫非是她特意变了声音……。”
佟玥见此,忽出声道:
“孟哥哥,不过是一个小术士,不可信以为真的,发什么愣呀?”
“哦……。”
……
与此同时,因青索谷之事,万剑门与雷火道观及各路门派,亦纷纷组织人手,去往西域荒漠之地。
可欲去西域需先跨过无边无际的黑海,也叫不日海,而普通散修极难跨越,因黑海太过辽阔,若一路疾飞,中途未遇可供调息的岛屿,极可能灵力枯竭而亡,除非携带可漂浮的小船,但黑海中未知水怪甚多,普通散修更是不敢前往,而名门大派这次都由宗内高人领一帮二代弟子前往,当无此顾虑,故此次前往,皆为各门派中修士,很少有散修。
紫云宗由程万千领着华益法与其子程峰等数十名弟子,亦是姗姗而去,只是稍显不够积极。
“这次一别后再回来,怕是玥仙子已成了我凡师弟的人喽,唉,也罢,就让于我凡师弟了……。”
“程师弟,佟道友在榆树村就曾言,要对凡师弟以身相许,明明是你横刀夺爱未成,怎又说成是让于凡师弟?”
“华益法,你诚心揭我短不成?凡师弟身边玲珑可人女子那般多,让一个与我又何妨?”
“凡师弟,都被逐出宗门了,你怎可还惦记他的女人?”
“去去去,我几时惦记凡师弟的女人,凡师弟不要,我还不能去捡?”
“捡到没有?”华益法戏虐一笑,问道。
程峰稍有遗憾的闭目回道:
“唉……那般娇小可人的女子,定是泥鳅变的,溜了。”
此时,与程峰有婚约的玉仁峰弟子徐灵忽现此地,面色不悦地冷声道:
“那般可人的小泥鳅,你是不是想搂在怀中爱怜一番?”
“唉,想也是白想,还是凡师弟有福分,我……。”
程峰言语间,忽然愣住一惊,才知与之对话的是徐灵,正欲解释,却见徐灵已疾飞至这一行人的前端,程万千身旁。
“华师兄,徐灵来此,你竟然不提醒我,往后断交,哼。”
程峰话声落,人已疾飞向徐灵而去。
“哈哈……。”华益法见此,狂笑不已。
……
黑海的水并不是黑色,相反甚为清澈,一望无际,碧波荡漾,程万千忽驻足于半空中,朝身后一众弟子肃言道:
“小心戒备,黑海的水面应波涛汹涌,狂浪叠起,而此处竟平静如此,必有古怪。”
程峰一直立于徐灵身旁,笑言以对,而徐灵只冷若冰霜,不予理之。
程峰取出长剑,挡在徐灵身前,“灵儿,待会若有异变,你躲远远的,程师哥定护你周全。”
徐灵不喜程峰如此嬉皮笑脸的架势,怒道:
“滚开,护你的玥仙子去。”
程峰随即让开一步,不悦道:
“捂不热的寒冰,随你。”
此时一众修士已是纷纷手持长剑以三人背靠背一组,分散成十余组,神情紧张的小心戒备,场景突兀的安静。
良久后,一切照旧,并无异样,微风卷动水面,只有微微余波荡漾,于这偌大的海面,极为不和谐,众人立于半空中仍不敢有丝毫松懈,时间恍若被拉长,变得极为悠慢,众人不敢发出丝毫的声响,静的彼此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但下一瞬,一声长啸打破了此刻的宁静,水面上窜出一只庞然大物,只露出头部于水面之上,其上长有两只尖角,如灯笼般大小的两颗血红色的眼睛凝视众人,整个脸型似鹿非鹿,又呈金色,呲牙露齿,吐着腥红的舌头,一股恶臭顿时蔓延开来,其口吐人言道:
“尔等宵小,无故闯我领地,便是我口中之物,若不抵抗,放你等魂魄投胎,否则形神俱灭。”
“大言不惭。”程万千成名绝技排山倒,火红的掌印倾刻间拍向那庞然大物。
但这电光火石之间,那庞然大物以退缩到水面之下,无影无踪,火红的掌印在水面上炸起一阵阵浪花,直彻云霄。
可与此同时,另一只庞然大物,突然窜出水面,袭向徐灵等人,原来早先的妖物只是虚晃一枪,安排另一妖物称众人分散注意力时偷袭,才是其目地。
程万千暗道不好,疾速驰援,但此妖血盆大口已开,一名修士已入其口中,那修士一剑刺中妖物的舌头就欲逃离,奈何脚底似被粘住,此妖物巨痛,就欲咬紧牙关而去,而另一修士竟直接飞入其口中,将那被困其中的修士,直接抱起欲出,但在电光火石之间,那妖物以咬合牙齿。
程万千见此,极为无奈,若是给其致命一击,怕是其口中的修士亦必死无疑。
“峰儿,亦不知你能否逃过此劫,爹对不住你,未保得你周全……。”
程万千对着妖物离去的方向自言自语,其面色已如死灰,眼角微润。
但就在此时,先前那只庞然大物,又故伎重演,袭向其他修士,但程万千不去追讨携其儿程峰与其准儿媳徐灵离开的妖物,就是预防这另一只妖物再次偷袭其他弟子,否则早跳入水中,以其不世功法,又何惧这天上地下,但这一众弟子,终究还是弱了些,无法于水下长存。
而此时,程万千早有防备,这巨形妖物,刚一露头,便被程万千,一剑将其脑袋劈成两半,瞬间黑血四溢,将清澈的一大片水面染成黑色,而后一条长长的身躯漂浮而出。
众人此时才解,原来这是一只巨蟒蛇妖,程万千并未就此收手,虚空一抓,一只半丈大小的虚影,被程万千牢牢捏住。
“我儿若陨,便将你这魂魄,送入燃魂灯中,永世受燃魂之苦。”
而后,程万千取出一枚精致的古灯,将这巨蟒蛇妖的魂魄收入,又将妖物的尸首,以火术燃成灰尽。
……
程峰与徐灵此刻却是出现在紫云宗。
徐灵其实样貌极为端庄秀丽,身姿亦是娇小可人,但其终日冷若冰霜,不喜多语,似于万物皆无喜无悲,心如止水,有人因此为其取了称号,冰山仙子。
而此时,徐灵杏眼望向周峰,柔声道:
“谢谢你,于危难时刻挺身而出救我,不过下次不许如此,因我要你好好活着,可好?”
“呃……。”程峰愣住,不禁将徐灵上下打量,以看个通彻。
“用这异样眼神看我作甚?讨厌。”
“呃……灵儿,你变了。”程峰突觉眼前的徐灵比佟玥更是柔美,仍继续凝视徐灵,徐灵随即脸红不已,羞愧的低下头。
程峰忽然向前一步,直接将徐灵拥入怀中。
“放开,被人看见多不好?”徐灵顿时羞愧不已小声说道,而程峰却突然贴在其耳边耳语道:
“待我爹这次回来,我就娶你,可好?”
徐灵此时突然挣脱程峰的臂膀,微怒道:
“那般可人的小泥鳅,往后不许与她沾染。”
程峰却嬉皮笑脸的,用异样的眼神在徐灵胸前扫过,道:
“嗯,往后只与你一人欢好。”
徐灵见此,顿时更加不悦,俏脸微红,用双手挡在胸前,微怒道:
“无耻,简直无耻,我走了。”
程峰觉徐灵此时虽微怒,却更显俏皮可人,不似往日的冷若冰霜,随即面露欢喜之色,上前一步,又将徐灵搂入怀中,徐灵顿如受惊吓的兔子,睁大了眼睛与程峰对视,就与开口,而程峰忽单指掩口,做了个“嘘”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