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三十,在这个阖家团圆且欢乐的日子,魔界迎来了千年来最难过的除夕,虽然已经快初春了,但这一夜仍旧特别寒冷,皑皑白雪覆盖了整个魔堡,地上红的、白的、黑的混为一谈,地面充斥着刺鼻的气味儿。
虽已是深夜,但魔堡外灯火却极其通明,宛如将太阳抓了下来似的,双方军队只是一门之隔,然而这道门之间的战争却已是鏖战多日,无论圣莲教多么的势不可挡,但是这道门他们却迟迟不能通过,门内的武兵卫已然是所剩无几,但是他们却像钉在门闩上似的,不过外面的撞击多么的凶猛,他们却未曾退过一步,纵使有钟子期和魔王坐镇,魔堡的情况也是不容乐观,其他三大魔境亦是如此。
那龙族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竟敢一人挑战整个魔界,并且这数目如此庞大的怪物又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四更天的时候,天就更冷了,就连士兵们呵出去的气都能瞬间凝结成冰粒,这天寒地冻的,就是再强的武兵卫也终究是血肉之躯,尤其是那厚重的盔甲不仅不能保暖,而且更是加重了士兵们的寒冷,凛冽的寒风吹过盔甲的间隙时,仿佛将冷气打入了士兵们身体一样,连原本的热气都被带走了,然而那些怪物却仍然生龙活虎的,寒气对它们没有任何影响。
魔王耷着身子站在城头望着这些冻得瑟瑟发抖的士兵,眼眶中的热浪不停地翻滚着,他捏紧了拳头重重地捶在栏杆上,他多么希望这场灾难只是一场梦,可这场梦已经被鲜血与尸体浸染地体无完肤,看着这些保护国家的好儿男一个个倒下,魔王既气愤又无奈,实力让他无所作为,面对这些妖魔鬼怪他也只能忍气吞声。
砰!砰!砰!那些怪物又开始撞击城门了,原本已经被冻得缩成一团的武兵卫们立马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用尽全力顶着门闩。
外面的怪物越来越多,已经堆满了整个城门,搞得就像丧尸围城一样,不过它们也只能围着而已,城门乃铙金所铸,坚硬无比,关上则有千斤重,可是也耐不住这些怪物三番五次的攻击啊,这些日子以来,门上遍布着凹凸的痕迹,显然这些都是由这些怪物撞击而成的,它们又不痛不痒,只要控制者一下令,他们就会不顾生死地往前冲。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破坏这千年的和平!”,钟子期盘腿悬在半空中喊道,而他手中抚着的是那把刚修好的琴。
这时那龙族人褪去了头上的帽子,慢慢地撤下了脸上的蒙布,那是一张多么俊俏的脸啊,剑眉星目,消瘦的面庞白又净,甚至比女人还要美上三分,尤其是他头上那对硕大的龙角,像是一个镂空设计的王冠,霸气又华贵。
这个龙族人自称道:“本人姓柳,单名一个折,西北碧流岛人是也。”
钟子期听到碧流岛这三个字时惊了一下,眼神有些迷离似乎若有所思,城楼上的魔王听见后亦是做出了相同的反应,显然碧流岛肯定不是一个什么普通的地方。
柳折见着两大魔王做出了他想要的反应后,继续说道:“至于我为什么要破坏这和平嘛,这个我倒没怎么想好,不过反正就是很有趣罢了,看着人们流离失所,饿殍满地我就特别兴奋,就像吃了什么灵丹仙药一样。”
钟子期和魔王听后都气愤不已,这种草菅人命的行为在他们字典里就只有用三个字对付“必杀之”,不过由于之前魔王受了伤,所以这挡杀柳折的任务就自然而然地交到了钟子期的手上。
钟子期轻轻地拨动了一下琴弦,那婉转的琴音骤然从九音琴里迸发了出来,琴声还是同往常的一样,伤春悲秋,人走茶凉。
不过弹了好些时候,这个柳折却未动半分,他闭着眼睛,手上打着拍子,他似乎很享受这样的音乐。
接着钟子期的琴音稍微激荡了些似乎像是将军令,离别之愁突然换作了鼓声赫赫的战场,钟子期这琴音重在迷人心神,将人困在琴音所营造的意境中,可是这个柳折虽然听了却只是很享受地在听而已,并没有任何被困之意。
这时那琴声又变得欢快起来,宛如成亲时的音乐一般,就在这时一直享受音乐的柳折睁开了眼睛,他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眉目间透出一股子怒火,他变出了把扇子,然后仅仅是在手上敲击了一下,钟子期的琴便又断了,柳折说道:“既然他失败了,那就用你们来交换吧!”,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张黑布,这布也只有巴掌大小,可是当柳折将布扔向天空的时候,整个魔堡的上空都被这黑布所笼罩了,这时那些张牙舞爪的怪物们竟然消失了,而魔堡里的所有光亮也消失了。
这个布竟能包天纳地,将魔堡的一切都收入了布中,而柳折则揣着这张布向鸣凤山飞去了,同时西南北三地的柳折同样也都带着这片方布飞往了鸣凤山。
“看来齐三爷口中的那个他就是你了,说吧,你要启明珠干什么!”,谷雨河剑指着刚来的柳折问道。
柳折竟没有半点惧色,反而像是迷弟一样,两眼放光地望着谷雨河,就差跑过去要签名了,面对谷雨河的询问,柳折当然是知无不答。
他首先表明自己只是个小喽啰,他做着一切都是受他师父指使的,而他的师父是一个他也未曾谋面的人,不过从他的描述中可以知道他的师父应该就是那个能够熟练使用六魔将法术的人,而他们来此抢夺启明珠的目的是为了打造一把能够诛灭天神的剑。
赵之贵一听到要诛灭天神,心里就直打鼓,无论如何他都得毁灭掉那东西,否则魔界还没灭自己先倒给灭了,于是他便改变他的计划了,他一定要阻止圣莲教拿到启明珠。
可是单凭柳折的只言片语也无法断定,那个所谓的神秘人真会如此,别的尚且不说,就连这个人都有些问题,出于试探,谷雨河稍稍使用了纵剑。
一剑飞来,这个柳折似乎并没有躲避之意,他挺起胸膛,特意表现出了勇猛和无畏,可是当剑穿过他身体时他便被击飞了出去。
谷雨河立马收了剑气,看来这个柳折真的只是个小喽啰而已,谷雨河将柳折拉回后说道:“以后别再跟你师父做坏事了,你走吧!”
忽然柳折跪了下来,拉着谷雨河的裤脚说道:“偶像,我以后能跟着你吗?你就是我人生路上的风向标,指路牌,我的明灯,指引我走向正途!”
谷雨河没有被这甜言蜜语所迷惑,他从柳折的怀中抽出了自己的腿然后看着小玲他们说道:“我的跟屁虫已经够多的了,加你一个还要不要我活了,赶紧走!别再回来了!”
突然这时柳折笑了起来,那笑声十分地奸佞就像得势的太监似的,谷雨河立马运起了剑网,他拿剑指在柳折的脖子上问道:“你不是什么柳折!你到底是谁!”
柳折抽搐着身子笑道:“我的确是柳折,我可不是你的什么粉丝,我是伟大的南震霄大王最忠诚的仆人,今日来也不为别的,若是你们愿意将启明珠双手奉上说不定我会给你们留条死的好一点的路,否则... ...”
谷雨河哪里等他否则完,行兵打战胜在兵贵神速,正所谓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谷雨河赶紧剑破招呼上了,剑龙立马盘旋而上,将柳折困在了剑里。
柳折也是试着挣扎了几下,但是都被这无数的飞剑给打了回来,并且这个眼越来愈小,若是在里边儿无所作为的话恐怕会被这无情的绞肉机绞成碎片,就在这时柳折拿出了怀中那块黑布,他拿着黑布说道:“想杀死你们的同伴就继续,不用停!”,就在这时黑布上出现了许多人的画像,他们能动,却没办法从里边出来,他们呼唤着谷雨河,希望剑魔大人能够将他们从这救出。
在看到这么多条生命的情况下,谷雨河终于住手了,他不知为何这些人会在这黑布上,但是他知道柳折接下来将会做什么事了。
柳折揉搓着这黑布讥笑道:“剑魔大人,我也不想多说什么,咱们一物换一物吧,用这魔界子民的生命去交换一颗珠子,再怎么说您也不吃亏吧,再者说没有了这些蝼蚁般的子民,要这魔界又有何用啊,所以孰轻孰重请您多多担待着点儿。”
谷雨河实在想不到,平生还能再见着这包天纳地的法术,没想到眼前这个人竟然将包天纳地用在了威胁人的份儿上,要让这法术的老祖宗南震霄知道了还不得气死过去。
但是如今把柄在别人手中谷雨河也别无他法了,小玲和兰柯的两个叔都在里头,她俩此时已经是心急如焚了根本就起不到任何用处了,至于赵之贵嘛,谷雨河始终就没有指望他能帮什么忙,这一路上将他带着也是怕这个神仙做出什么危害魔界的事。
终于再三权衡之下,谷雨河放弃了守护双月井,柳折的话也是说对了的,要是没有了子民那光要一个有山有水的魔界做什么呢,可是柳折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的意思,他指着井说道:“你们之中,下去一个为我取出珠子,否则就和你们的亲戚朋友们说再见吧!”
小玲和兰柯为了救自己的叔叔肯定是争先想下去,可是被谷雨河给拦住了,她俩这一去定是有去无回,连道行高深的齐三爷都着了道,小玲她们下去简直就是找死,谷雨河只好打晕了两姐妹,但是要是自己下去的话,指不定这个柳折会在上面做什么手脚呢,于是眼下只有一个办法了。
谷雨河用极其不情愿地期待目光看向了赵之贵,如今在场的最没用的人就是他,死他一个也没什么损失。
赵之贵也注意到了,他急忙晃脑,头发乱舞叮当地飘了起来,谷雨河也不愿意,但是现如今已经无计可施了,赵之贵这种活着没人疼,死了没人爱的小角色必须得是当炮灰的不二人选,谷雨河也由不得他同不同意,直接使出一把飞剑将赵之贵推进了井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