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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九鼎真有神力

一日夜里,易恺对自坐在院中望着天空中的一轮明月出神。显然忧愁着如何才能再次穿越时空,回到未来。

“你总是喜欢望着月亮,难不成你是从月亮上下来的?”不知何时,墨小玉已经坐到身边。

“古人不见今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我虽不是从月亮上来,但能通过月亮看到我的家。”易恺感慨一声。

墨小玉细细一想,月亮恒久不灭,而人的生命却极其有限。月亮还是那个月亮,人世却已变幻了好多次。易恺的言论,于她而言就是一种崇高的角度,那是只有墨子祖师才会去思考的问题。“你到底是什么人呢,每每出言,必有哲理。”

“哲理?”易恺倒是第一次听人这么称赞自己,不过是两千年后的一个学渣而已。“你想没想过,突然有一天,会有一个两千年后的人来到你身边?”

“怎么可能?”墨小玉本能的否决,细细一想,这话莫不是在暗示什么?

“怎么不可能?我不是就坐在你旁边吗?”易恺回头望了望她,突然有了一种想要吐露心事的欲望。

“你是说你……”墨小玉有些吃惊,却又很认真。

易恺点了点头,“我是被七星联珠带到这个时空的,距离我生活的年代两千三百多年。所以,我一直想要找到回去的办法……”接着讲述了当天的一系列奇怪现象,也提到了那九口莫名失踪的青铜鼎。

“九鼎不是在洛阳王畿吗?”墨小玉疑道。

“根据我的推测,九鼎本应在轮回峰上,不知被谁搬了出来。直到武王灭商,归于周王室。在这一段历史记载中,九鼎一直存在。后来九鼎再次失踪,我却在轮回峰上见到了,说明又有人将它们回归了原处。”这么一解释,也是极合情理的。

墨小玉虽没能完全明白他的意思,却又想起一件关于九鼎的传说。相传,当年禹王治水功德圆满,被推举为王。此举引起同样治水的赤龙契不满,遂起兵与他相争,分庭抗理。两军战于太行山中,赤龙大败,遁逃入地。此举伤了地脉,引发了火山。大火持绪数月不灭,烟尘蔽天。禹王施法,召来一块天石,堵住缺口,也将赤龙堵在地下。为了彻底将它封印,采九州之铜,纳入天地灵气,铸成九只青铜大鼎,放在镇压赤龙契的祭坛上。从此天下太平,夏王朝传十九王,共四百余年。

夏王朝末年,夏王姒桀残暴无道,世居黄河中下游的商国发展壮大。首领商汤认为伐夏的时机成熟,在鸣条大败夏军,灭亡了夏王朝。为了彻底摧毁夏王朝的运数,将象征王权的九鼎迁走,只留下四只神兽以镇压。九鼎则继续发挥着代表王权的作用,世代相传。直至武王伐纣,周平王东迁,一直都掌握在王室手中。

易恺仍是相信这世间没有鬼神,根据墨小玉的讲述,结合自己在轮回峰上的见闻,脑补出这样一幅画面。当初两军大战之际,恰逢火山爆发,熔浆喷涌而出,引发数月大火,烧光了那一带的植被。突然一天,天上降下一块陨石,不偏不倚的砸在了火山口,堵灭了火山。远古的人们不识天文,认为这是一场天降的灾劫,与大禹即位的事实联系了起来。为了分散注意力,遂铸九鼎,划分天下九州,再炮制出一个神话,以堵天下悠悠之口。

“轮回峰上虽也是九只大鼎,却未必就是周室的九鼎,除非亲眼所见。”自从当日白起讲起嬴荡之死,易恺心中一直都存在着这种疑问。

“看看不就知道了?”墨小玉眉毛一挑,饶有兴致的说着。“此处距离洛阳不远,现在动身,天亮便能返回。”

“是吗?”易恺将信将疑:这里距洛阳少说也得几十公里,想要一夜往返,除非有车,否则扯淡。

“你不会轻功?”墨小玉质疑的望着他。

想起风陵渡曾见她使出轻功身法,一袭白衣,飘来飘去,宛如天仙下凡一般飘逸脱俗。令人心驰神往,久久回不过神来。好奇问道:“轻功到底是什么原理?”

“寻常轻功,将沙袋绑在腿上跑步,逐渐增加负重。能负重五十斤以上者,可在薄冰上如履平地。耗时至少数年或数十年。而墨家轻功则是技巧,练习者以周易八卦为基础,兼以墨家内功辅助。三五年内,便有成就。”

“这么说来,墨家岂不是道家门派?”易恺问道。

“墨子祖师脱离儒家以后,曾得尹喜指点,而尹喜却是老子的弟子。墨家虽非正宗道家,却也是道家一脉。”

易恺恍然大悟,听闻当年老子骑青牛出函谷关,被尹喜留住,写下五千字的《道德经》,原来竟是真事。只是他心中一直牵念着九鼎,否则,他能坐在这里听她个三天三夜。美人作伴,何等赏心悦目?“你带我去洛阳看看九鼎,那是我目前最感兴趣的事。”

“走,骑马去。”墨小玉站起身来。

“你不是有轻功吗?”易恺疑惑起来。

“轻功也只能助你飞檐走壁,哪能带你跑上几十里?”

易恺傻傻一笑,禁不住有些尴尬。当即去到马厩,牵出两匹健壮的马儿。趁着夜色,一前一后奔驰在洛阳官道之上。

此时的洛阳城早已关闭了城门,一片静寂之中,唯有城头上亮起的数盏灯笼。两人寻了处低矮的城墙,拴马而去。墨小玉挽住易恺的胳膊,用力一提,只感一阵身轻如燕,倏忽间已稳稳的落在了九米高的城墙之上。他虽不知这种轻功有什么奥妙,却是佩服得很。

两人下了城墙,沿着正街直奔周王畿而去。犹如两只夜飞的鸟儿,忽高忽低,忽快忽慢的穿行在夜色中,完美的避开了所有的巡城卫士和王宫守卫。

来到王宫前,墨小玉再次跃上墙头,带着易恺上窜下跳,寻找着九鼎的所在。

“是这了!”墨小玉指着太庙门前的九只青铜鼎。说着,挽着他的手臂,纵身一跃,端端落入九鼎阵中。

这九鼎中的八只,分呈八个方位圆形摆开,拱卫着中间的豫州鼎。象征着周天子所在的洛阳,天下中心,受诸侯拱护的至高无上。

易恺走在阵中,努力的回忆着轮回峰上的那九只青铜鼎与这里的九鼎异同之处,脸上的表情渐渐由怀疑变成了确定。虽然只是匆匆的见过一次,但丝毫不影响他作为特战精英的判断能力。

即惊且喜中又透露着某种不可思议。惊喜的是,这九鼎与自己穿越有着必然的联系。而不可思议的则是这些大鼎个个千斤,又是怎么被搬出轮回峰那样险峻恶劣的地方?九鼎到底有什么样的奇异功能呢?

思虑及此,不由得叹了口气,苦闷之中猛的一拳砸在了豫州鼎的鼎身。

“嗡!”随着一声浑厚而冗长的沉吟声,豫州鼎通体变红,就像刚从熔炉里起出一般。同时迸射出一道金光,与周边八只大鼎引发共鸣,嗡鸣声一片。霎那间,九鼎光芒连成一片,幻化成一段文字: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

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

吾不知其名,强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

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这是什么?”易恺望中空中那些弯弯曲曲、金钩银划的字符,惊讶得合不上嘴。他哪里想到,只因自己随随便便的一个举动,竟引发了九鼎之中蕴藏的神力。

“此乃《道德经》中的大道篇,意思是大道是天地的母体,无穷大,无限远,周流不息,周而复始。道不可见,却存在于天地万物之间,井然有序,无处不在。人之所以生存在这个世上,是因为有大地,大地之所以存在,是因为有天,天之所以存在,是因为有道,道之所以存在,在乎人心。”墨小玉如背书一般,解释着大道篇的含义,就像她幼年时,父亲对她传授学问一般。只是,自己毕竟是女儿身,没有能力为他传承墨学,发扬光大。

就在两人各有所思之际,九鼎发出的异象惊动了王宫侍卫,握着火把,持着兵器,凶神恶煞的赶来。墨小玉见状,依旧不慌不忙的挽起易恺的臂膀,宛如两只轻灵的鸟儿,从容而淡然的疾冲几步,跨过宫墙而去。那九鼎就像受到惊吓一般,兀自黯然失色,恢复如初。

紧跟着,原本平静如水的洛阳城变得喧闹而嘈杂,卫士们挨家挨户的敲开熟睡的人们,询问、盘察,终是没有结果。他们哪里知道,此时的二人早已翻出了城墙。

“两个小贼,胆子倒是不小,竟敢夜入王宫,偷窥九鼎……”

就在两人匆忙跑出城外,来到拴马之处,黑暗中突然传出一个低沉的男子声音,莫名的有些熟悉。寻声望去,正是那群阴魂不散的柏夫氏墨者,说话之人正是年过不惑的青野剑客——司马青衫。紧接着,十数个黑影跟着齐刷刷的从暗处跃了出来,手中的刀剑在朦胧的月光下格外亮眼。

“可算找着你俩了……”司马青衫略显得意。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世事偏有这么巧合。想当天在风陵渡口,眼见着两人坠河,老走江湖的司马青衫便料定这俩没那么容易死。

放走了嬴稷,失了任务是不争的事实。和着魏鲲鹏、田虎一番商议,只得如实将事情始末禀告给钜子柏夫淳。

本来已经做好要被柏夫淳痛骂一场的准备,不料回书的内容却对任务失败的事情只字不提。反而下达了一项临时任务,要他们尽快找到救走易恺的那名白衣女子。至于她是何人,找她何用,三人不敢问也猜不出来。只得乖乖的兵分三路,沿着黄河岸边一路找寻。

转眼过了一两月,三人还是一无所获。却巧在今日夜里,被投宿在客栈里的司马青衫所侦知。于是沿着洛阳城周围一番探察,查到了拴马之处,设下了埋伏。

易恺并不想知道是如何被他们盯上,只觉得三番五次破坏了对方的行动,定是寻仇而来。“当天你们百来号人,三大高手都不能拿小爷怎样,你确定今天能对付得了?”

司马青衫微微一笑,不以为然道:“当日被你们逃脱了,纯属侥幸,这次却未必还那么幸运。”话音刚落,只见那两匹马儿一声嘶叫,四脚狂踢,挣扎着倒下了地。跟着口吐白沫,气绝而亡。

好一抬釜底抽薪,没了坐骑,又能跑得了多远?你墨小玉会轻功,人家司马青衫也是出自墨派,你会的基本技能,人家首席刺客就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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