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微弱的呼喊传达儿子的耳中，儿子回头望去，看着自己父亲依靠在门边，火舌翻滚慢慢地烧了过来。
儿子赶紧扶起父亲，问道：“爹！爹！”
老人已经昏睡过去，脸上片片乌青，血迹斑斑躺在儿子的怀里。气息逐渐微弱不少。
儿子没有半丝犹豫，回头看了一眼展河等人，狠狠地瞪了今日欺辱他们，放火烧屋这些人的副副嘴脸。
儿子抱起年老的父亲，不顾众人的阻拦，飞身逃离院子。
等展河几人反应过来，追门而出的时候父子两人早已消失在茫茫的长梦山中，不见踪影。
展河也是大为恼怒，可这山中树木杂乱茂密，高矮不齐，山地崎岖。他们想找这几个人，可得费一些时间。
展河大失所望，拍了怕身上的灰尘和脚上的泥巴说道：“下山，我们走。”
几人连头也不会就沿着唯一的山路，还乐呵呵的下山去了。
可丛林极为隐蔽之处，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们几人。
展河回到家中，已是傍晚时分。
此刻展家厅上，大哥展路正坐其中，厅下一男子立在正中央。
展河一看大哥外出回到家中，高兴不已，迈步飞快进到厅内，连声喊道：“大哥！大哥！你回来啊！”
可让展河纳闷的是，平时最喜欢和他说话的大哥，现在听见自己的声音，一声不吭。
展河端坐高位，旁边还坐着梦牙村的老村长。
“展河，你给我跪下！”展路大声吼道。
年近三十的展河在大哥展路的话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没有半点犹豫
“大哥，怎么了？”展河是典型欺软怕硬的人，在自己大哥的面前，大都不敢出一个，毕竟面前坐着的大哥把自己养得这么大，俗话说长兄如父。
“展河，今日你是不是去老万家，打了老万父子俩，还放火烧了他们的房子。”
“哥……”展河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转头一看，好啊原来是你小子跑到我的家来告我的状。
展河瞧见立在一旁的老万头的儿子。
“万青，你别怕今日我替你做主，我来这就是替你们父子俩解决事情的。”坐在展路一旁的老村长发话了。
“展河你如实说出，今日真是你带人上门打伤了他们父子俩还烧了他们的房子。”
“没有，我没有，我一整天都待在家里，坐了一天了出门溜达溜达。”展河抬头看着老村长立马矢口否认道。展河心中想着：我干了什么事，轮得到你这老东西来教训我，还做主做个屁主，谁不知道这梦牙村中属我展家最大，村中大大小小的事情还不是我大哥出面解决的。
“没有，我没有去什么老万家！”展河说道。他可不能因为自己的事情而损坏展家的门风，这门风就是大哥展路的脸面，不能丢不能丢。
“你胡说，我爹都快被你打死了，你现在却当着展老爷和村长的面前还在胡说。”老人儿子听后展河的话说道。
他一想到自己父亲正躺着村长家中，浑身都是伤，正值寒冬之际，夜里更加寒冷万分，可听到展河的话心中却万般炽热，不断压抑的情绪已经累计到了极点。
“找打。”老人儿子大声叫道。抬手抓住展河脖子，一拳挥去，展河口中飞出几颗门牙，还带着一声哀嚎。
“万青！”
“万青！”
村长和展路大声叫道，可根本来不及阻止老人儿子万青的愤怒的发泄。
“来人啊！”展路喊道。
话音落下，门外冲出几人来纷纷拿住万青的双手，一脚踢来，万青跪倒在地上。
“好你个万青，事情还没有弄清楚，就在我展家出手打人。”展路对万青的所作所为生气极了。
“啊！啊！”万青几欲挣脱背后的束缚，恶狠狠地盯着痛苦流涕满嘴都是血，大声哀嚎的展家二爷。
“展河，不管你承认不承认，不管这件事最后怎么解决，只有我还在世上，我就绝不会放过你，绝不会放过你们展家。”万青环绕这展家各人脸上，目光好似一道充满凛冽的剑影，一道凶狠的寒光缓缓扫过场上众人的眼睛。
万青的眼睛满是血色，真的红了眼。
四目相对下，犹如一把刀子划过双眸，慢慢划过，眼球慢慢破裂。
展路活了几十岁，见过很多人，还从未见过如此充满凶狠的眼神，满是杀意。正如这寒冬下的空中冷气，已经笼罩了整个屋子，包裹了全身，呼吸急促不已。
展路移一移脚，定了定地，退去了心中的害怕的感觉。
“村长也看见了，今日不是我展某不给你面子，这万青不分青红皂白，事情还没说清楚，这万青就把我弟弟打了，牙齿都打掉了。”展路说道。
“什么不分青红皂白？什么没有说清楚？姓展的你和你弟弟都是同样一个妈生的，你们还能差到哪去，假慈悲，假善意。”万青吼道。
“村里的人难道平时被你们展家兄弟欺负少了，你们欺负我爹不识字，骗我爹借钱签下什么狗屁契约狗屁欠条。”万青再次吼道。
“你少在这假惺惺了，什么大善人，不过就是为了你们展家那点颜面。”万青说完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
展路听后已经气得发抖，也是吹胡子瞪眼，上前两巴掌扇在万青的嘴角上。
“哈哈哈，老东西气不住了吧！听不下去了吧！”万青说道。
“我现在一点一滴说给你听。”
“你这弟弟平时干得坏事还少吗？你这家大业大的展家，他还不是一样干那些偷鸡摸狗的事。”万青说道。
“大哥，我没有我没有，我从未干过这些事情！”展河说道。
“你你给我闭嘴，你给我滚下去，这里已经没你什么事了。”展路说道，这亲弟弟干的什么事他还不清楚嘛。
“万青，好吧我就告诉你，我就是骗你爹打了欠条，你们父子俩现在一共就是欠我钱，欠我很多钱，欠我五百两。一日不还清我的钱，我就一日涨一百两。我要让你们父子俩一直还我钱，还到你们死。”展路终于也说出了自己内心想法。
他气急败坏的说：“没错，展河就是去烧你家那个烂草屋，包括打伤你爹和你，都是我安排的，都是我的主意。你们要是不还钱，你们去哪我都要烧你们屋，打你那老不死的爹。”展路说道。
“展路，你居然干得出这种事？亏我平日里相信你。”老村长说道。
“够了，你个老东西，我的名字也是你喊的，别以为你这个村长有多么厉害，你出去打听打听，这村里又人招呼你听你的一言一语。”展路说道：“你个老东西，我今天让你进我展家门，坐我展家椅子上，我是看得起你，给你脸。今天发生的事你自己就当没有看见，出去更不要乱说。否则不仅你这村长的位置，还有你全家老小都给我搬家离开梦牙村，不然就和这小子一样，滚到山上去，自生自灭。”
“你，你，我真是瞎了眼，我，我。”老村长话还没有说道，就已经晕了过去。
“村长，村长！”万青大声喊叫道。
“来人啊，你们两个把这老东西扔到后面的路上，扔远点，免得旁人说我展家不懂礼数。”
“还有你小子，来人给我狠狠打，打到他没有声儿为止。”展路笑道露出阴险的嘴脸。
一顿乱拳乱脚瞬间招呼上来，万青只有挨打的份，双手被人捏住，没有还手的机会。
“说啊，你不是挺能说吗？继续说啊？我今天倒是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来？”展路一旁嘲笑道。
“姓展的，你 ……，你有种就把我打死。”万青口中断断续续说道。
“哈哈哈，我偏不，我要把你打残打成废人一个，从此你们父子两人在这村中乞讨过日子吧，不过你们还是要还我的钱，而且我展家见你们两人，见一次打一次，你们到时就像落荒挨打的狗一样跑啊跑啊，夹着尾巴跑啊跑啊。”
“啊！姓展的我和你拼了！”万青想到自己年老被打得伤痕累累的父亲，怒气飞升，一把挣脱开了，挥拳朝面前展路打去。
可一天下来，气力已尽。刚已迈步便站立不稳，差点倒下去，这一拳自然没有打到展路的身上。
展路刚开始被这挣脱掉的万青吓住了，可转眼发现万青站立不稳，一拳挥来，软弱无力般。
展路一脚登在万青肚子上，万青翻滚后退落在厅外，嘴角一缕鲜血流出。
万青躺在地方，寒风一刮，浑身便疼了起来。万青看着这墨色的傍晚天空之上漂浮的云彩，那么乌黑，那么巨厚。
他笑了笑，闭上眼睛，吞下了口中鲜血，是咸味。没有那只鸡的味道好，血的味道不好。
又是一顿乱脚踢来，脸、鼻子、嘴、头、手臂、肋骨下、肚子上踩着脚印，大腿上。
万青疼得又像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疼吗？不疼。
疼吗？疼。
那疼？这里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