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竹筏上坐着的果然是小乔,伶儿和姝儿高兴得手舞足蹈,激动得眼泪都快流了出来。
“二小姐,你可把我们吓死了,我们真担心你从马上摔下来……”没等竹筏靠到岸边,伶儿便流着眼泪说道。
“伶儿你是怎么说话呢,二小姐怎么会从马上摔下来呢,二小姐福大命大……”姝儿又哭又笑地抹着眼睛,两只眼睛已经被她抹成了花蝴蝶,她认为伶儿的话很不吉利,便推了伶儿一把打断了她的话,可她却突然意识到自己还不如伶儿说的话中听,便伸出小手狠狠地抽了自己两个嘴巴,“呸呸呸,看我这张臭嘴。”
两个小丫头,其中一个头上的抓髻歪了,另一个脸抹成了花蝴蝶,显得非常狼狈,二人脸上同样的悲喜交加,显然一路上为自己担心得不得了,看着这两个小丫头,小乔非常内疚地说道:“伶儿姝儿,是我非要逞能,害得你们为我担心了。”
“不是啊,二小姐,以前你只对琴棋书画感兴趣,从来不敢接近大型动物,记得你十几岁时,有一年秋天,老爷带你到田里看收庄稼,你对一匹拉车的老牛指指点点,老爷以为你喜欢那头老牛,便拉着你走到那头牛的近前,谁知正在这时那头牛‘哞’的叫了一声,你当时便吓得坐在地上哭了起来。谁知道你病好了以后胆子咋这么大,连马也敢骑,还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真是吓死我了。”
姝儿一边摩挲着自己的小胸脯一边说着,仿佛正在安抚自己的小心脏一点点的归位。
“以前的是你们的二小姐,现在的这个是乔小乔,别说是马,就是老虎也治得服服帖帖。”小乔脸上微笑着,表面上波澜不惊,可心里想着姝儿描绘的那个画面,觉得十分可笑,可不经意间又想起了老虎泰山,心便丝丝地疼痛起来。
“大姑老爷不是说过吗,我们二小姐这叫巾帼不让须眉,不过二小姐,这骑马打仗本是男人的事,以后咱不碰它好不好?”
伶儿一支小抓髻可能是在颠簸的车厢里蹭歪了,滑稽的样子和她那副带有商量口吻的认真表情,让人感觉特别可笑。这不,仍站在竹筏上的那位老人虽然不知道经过,可还是被两个口齿伶俐却显得有些狼狈的小丫头逗乐了。
老人一乐,小乔便想拉过姝儿和伶儿一起到湖中玩儿,于是她看了一眼旁边守在那辆马车旁的士兵,刚要嘱咐几句,可突然又想起苏烈和扎库,便问道:“苏烈和扎库他们去哪了?”
“禀二小姐,千总大人可能没有看见您往这个方向来,他应该是顺着官道追下去了,扎库找到您后现在又去找千总大人去了。”士兵恭敬地答道。
“真是死心眼儿。”
小乔骂了一声后,拉起姝儿和伶儿便上了老人的竹筏,可她忘了给老人个准备,老人当时站在竹筏中间,小乔拉着姝儿和伶儿一起往竹筏上登,几乎把竹筏踩翻。后来在老人的指挥下她们三个才登上了竹筏,老人把小乔和伶儿安排在竹筏一端,他和姝儿在竹筏另一端,几个人坐定后,竹筏才缓缓向湖心划,这时已是正午时分了。
在小乔的指挥下,老人把竹筏划到了那几丛芦苇旁,那里到处都是荷花,伶儿和姝儿可能从来没有出来玩过,在小乔的带动下,两个童心未泯的小丫头终于突破了主仆间那道无形枷锁的桎梏,互相打起了水仗,忘形的疯闹起来,不但溅得自己一身水,就连撑筏的老人和小乔也受到了殃及。
正午的阳光仍有些毒辣,小乔等主仆三人各折下一片荷叶顶在头上,硕大的叶子就向一把旱伞,遮挡着炎炎烈日。接近芦苇塘附近,还真看到了很多被惊动的鱼群,三个人便催促老人撒网大鱼,几网下去,还真打上来很多小鱼,三个人更是兴奋地不得了。就这样,三个人坐在竹筏上玩了足足一个多时辰,慢慢感到肚子饿了,伶儿和姝儿这才想起了马车上还有吃的,是苏烈叫守城的官兵去找马车的同时,让另一个官兵去街上买的,马车在追敢小乔离开城门的时候,那个官兵在最后一刻才赶过来把食物递给了伶儿和姝儿。
竹筏在荷花丛中掉转了方向,老人撑着竹筏想往岸边撑。这个位置是湖心处第二丛芦苇塘北侧,老人需把竹筏撑出芦苇塘,绕过这片芦苇塘才能向南侧马车所在的岸边撑,可就在竹筏刚刚离开芦苇塘,撑到开阔的水面上的时候,从来路的方向的第一处芦苇塘的后面,也撑出来一只竹筏,竹筏上似乎站着三四个人,正慢慢向这边靠了过来。
起初小乔和两个丫鬟并没注意,以为是打鱼的渔民,因为刚才还有两个渔民也撑着竹筏在这周围打渔。可当两只竹筏越来越近时,小乔发现那个站在竹筏前面的人很面熟,可一时却没想起来那个人是谁。可姝儿和伶儿记性却特别好,一下子就把那个人认了出来。
“二小姐,那个人是城里的恶霸……”
姝儿有些胆怯地说道,伶儿也紧张地看着小乔,就连似乎有些眼花的撑筏老人,一听‘恶霸’两个字也大吃一惊,脸上始终挂着的慈祥笑容,刹那间便不见了。
“老人家,没事的,您只管撑你的竹筏,他不敢把我们怎么样。”小乔见老人停了下来,便安慰道。经姝儿一提醒,小乔终于想起了这个人便是前几天在大街上一只尾随着她的那个矮冬瓜,尽管听说这是个恶霸,可小乔却并没把这个矮冬瓜放在眼里。
“孩子,你们是外地人,可能不知道这个图哈干过多少坏事。他仗着自己家族势力大,什么坏事都干过,只要是他看中的东西,总会想方设法弄到手,谁要是敢不给,他那些跟虎狼一样的狗奴才便会把人打得半死,就是告到县衙去,县大老爷也不敢把他怎么样。我们东村有个女人,模样长得很俊俏,上个月初八丈夫突然死了,初九那天晚上有一伙人突然闯进灵堂,硬生生把那个小寡妇抢走了,大家都知道是个这个恶霸图哈干的,由于她的夫家人丁单薄,男人一死,便没有人再关心那个女人了。这已经都一个多月了,听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也不知是死是活。”老人看着那只竹筏上站着的图哈,不无担忧地说道。
听完老人这番话,小乔气得牙根直咬,她只听说这个人是个恶霸,却没想到这个人居然‘恶’到这种程度,简直比三百年后有些官二代还要可恨,原来那腐化的毒根就在这里。
“老人家,你只管划你的船,他不敢把我们怎么样。”小乔咬着牙根说道,霍的一下从小木凳上站了起来,手中的荷叶也甩到了湖里。
“不好了,二小姐,我们还是躲躲吧,这些人好像真是冲着我们来的。上午在街上,有一个人一直跟我们到城门口,当时我看那个人的打扮像个普通百姓,当时就没有往心里去,你看站在恶霸身后的那个人,上午跟着我们的那个人就是他。”
那只竹筏一直往这里划来,两只竹筏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看着看着,当姝儿看清了图哈身后的那个人时,惊叫着从竹筏的另一头挪到了小乔这头。她这一挪动了位置,小乔这边便有三个人,另一端只有那个撑筏的老人,竹筏瞬间便失去了平衡,小乔她们三人这边便慢慢沉了下去,竹筏没入水中,三个人的鞋和裤腿立刻便浸到了水里。
“姝儿别怕,你快回去。”
小乔急忙把姝儿又推向竹筏另一端。
“不要乱动,这里的水很深,小心别掉进水里。”撑筏老人一把拉住了栽栽晃晃走过来的姝儿。
失去平衡的竹筏刚刚恢复了平稳,那个恶霸图哈乘坐的竹筏又拉近了许多,现在,两只竹筏的距离不到二十米,就是现在想要离开,也已经来不及了,撑筏老人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小乔她们四人乘坐的这只竹筏,就这样静静地停在了那里。
恶霸图哈的竹筏上共有四人,其余三人全都是图哈的手下,筏尾的两个手下中有一人在撑筏,哈图和姝儿说的那个盯梢的站在筏的前头。
“哈哈哈,美人儿,今儿个总算把你等到了,自从上次见到你后我这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美人儿,你看看,我是不瘦了很多?”
图哈半张着嘴,嘴巴似乎和两只绿豆眼之间有挂勾相连,绿豆眼一挣大,下巴就合不拢。他上一眼下一眼地看着那只竹筏上站着的小美人儿,恨不得两只眼睛能长得像鸡喙那样,每看一眼都能真切地啄到对方的身上。
“你在说谁?”看着那个长得比烂瓜还恶心的图哈,小乔冷冷地说道。就凭这句话,要是和她脾气秉性都很相似的王媚儿在场,早就已经动手了,可小乔和王媚儿还有一些差别,她不像王媚儿那样一冲动就只会用拳头思考。
“当然是说你了,美人儿,是你到我这竹筏上来,还是我到你的竹筏上去,这里风景不错,要是边看风景边快活,你说该有多好啊。”图哈打了个手势,撑筏的那个仆人立刻把竹筏靠了过来,哈图矮冬瓜一样的身材,站在竹筏前面前倾着身子,恨不得一步登上小美人儿竹筏,一把把这个小美人儿搂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