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楼上飘下来一个举着烧着艾草盒的秦姓男士,他仙气缭绕的走过来,被呛的咳嗽了老半天后气若游丝道,“放宽心点,她谁都看不上。”
胡畔还是生气,“我是你的好朋友啊,我就没有一点好吗?”
“Okay。”秦也起身冲她道,“你是个很善良、很好看、很诚实的人。”
胡畔心情稍微好了点,她点了点头指了指坐在沙发上的王逆厘,“那他呢?”
秦也挑了挑眉,“他也很善良、很好看、很诚实还很聪明。”
胡畔听完了总觉得哪不对劲,“我怎么比他少了一条啊?是我不够聪明呗。”
秦也诚恳的看着她道,“要不说你诚实呢!”
然后胡畔也离家出走了……
于是李弜家的客厅沙发上多了一个人……
李弜其实有点没太弄明白胡畔她家离秦然家就两条街,她怎么不回自己家住去。
并且心口合一的问了她这个问题。
胡畔沉重的叹了口气道,“我觉得在不断的被秦也埋汰智商、催作业和被我妈不断的催婚、催相亲这两个里面我哪个都不想选。”
李弜抱着大枕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长成这样…没男朋友啊?”
“………?”胡畔反应了一会儿,“你是在夸我好看吗?”
李弜摇了摇头,“我是在问你有没有男朋友?”
胡畔“啧”了一声,挑眉看着李弜道,“你对我有意思啊?”
李弜神色平静的看了她一会,“你是想让我扯着你胳膊把你扔出去,还是扯着你的脚脖子把你扔出去?”
胡畔,“………”
李弜指了指客厅拐角处的一个门道,“我住那个屋,晚上有事叫我。”
胡畔点了点头道,“啊……我随便问一下你,只是随便问一下。”她抬头望着李弜,“你晚上锁卧室门吗?”
“我也说一下,只是随便说一下。”李弜学着她说话的语气,顺手把抱枕扔到她怀里,不太友善的笑了一下,“我得过亚洲散打冠军。”
胡畔,“………”算了,毁灭吧,累了……
胡畔就这么颓废的盖着一条小毯子躺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眯了一会,忽然被一阵隐隐绰绰的灯光和轻手轻脚的动静给闹醒了。
动静并不大,但她认床睡得浅,她看着那处昏暗的灯光和在地板上映出的人高马大的影子。
瞬间联想到了她看过的那几部恐怖片产生了一些不太美妙的联想。
胡畔扫了一眼屋子,衣服架上挂着一副网球拍,她摸到手里,光着脚丫子,蹑手蹑脚的摸了过去。
贴着墙角,他看见那人的影子在厨房里四下乱窜,一会摸摸这一会又摸摸那,似乎是在看这个值不值钱那个值不值钱…
胡畔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那影子往她这边靠进了,又进了一点,又进了一点…
她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心中千万种想法汇成一句话,“狗贼!”
她暴喝一声,一网球拍砸了上去。
接着看也不看,拿着球拍一通暴打…好像有一些烫的东西泼到了她胳膊上,挺疼的,但是顾不上那么多了…
“胡畔!胡畔!”
手里的球拍猛地被人抓住了,地上躺着一个穿着白T恤黑短裤的男人…
有点眼熟…是李弜……
胡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有点发懵的看着他,半天憋出来一句,“对不起啊,你…你…你不打女的吧……”
李弜头大的揉了揉脑袋上被胡畔砸起来的包,“嘶”他呲牙咧嘴道,“脑瓜子都差点让你给削开瓢了…”
胡畔支支吾吾的站在原地缩手缩脚的靠着墙皮站着,像是个被老师罚站的小学生。
李弜头其实没被砸的多严重大部分被胳膊当下了,他平常摔打管了,揉了几下散开了淤青除了有些发麻都不疼了。
他看了眼吓傻了的胡畔,其实挺想知道她能说出点什么来着。
就这么站在原地看着她。
大眼瞪小眼的站了一会。
李弜觉得好像有点不太对劲了,这姑娘眼睛怎么越来越红了,好像里头还有水,不会是要哭了吧?
他刚要说话。
胡畔咧着嘴就哭了起来,是一种有点害怕了憋着的小声哭。
李弜没见过几回女生哭,他也不知道怎么哄,半天了手足无措的憋出一句,“你打我,你哭什么?”
胡畔手脚僵硬的站在原地,小声哽咽道,“我手好像烫秃噜皮了…”
李弜赶紧把她手拉出来,左手处的虎口处已经起泡了,食指和大拇指上有些发白了…
他赶紧把她拉到水龙头边上拿水冲。
“你被烫着了,你怎么不说一声啊?”
胡畔哭的抽抽搭搭的,“你那么看着我,我以为你要揍我呢,我都要吓死了,你长这么大个儿,我又打不过你…”她边哭边嘟囔,有点不够喘气的使劲吸了吸鼻子。
“行了,行了,行了,别哭了,我不打你……”
胡畔哭的直打嗝,“你们一家都什么人啊?爷爷天天让人加班不给假休,孙子大晚上装神闹鬼吓唬人……”
李弜翻来覆去仔仔细细的看着她的手,见没什么大事了,才回道,“那研究所又不是我爷爷开的,你该休假休你的呗。”
“你懂个屁啊!我害怕他!”
李弜手按在胡畔肩上,把她往客厅推着走,一边走一边心不在焉的搭话道,“那你拿网球拍找他。它不给你放假你就揍他。”
胡畔被他气笑了,呛了口风,咳嗽的半天没直起腰来。
半晌才喘的呼啦呼啦的破风箱似的直起腰来。
李弜拍了拍她后背道,“行了,别哭了,我给你上完药,你上床上睡去,我在这睡。”
胡畔打了个哭嗝,“真的?”
李弜好脾气道,“真的。”
胡畔吸了吸鼻子道,“还是算了吧。”
李弜挑眉看着她道,“怎么了?”他顿了顿眯眼试探道,“你来大姨妈了?”
“………”过了一会儿,胡畔沉重的点了点头,“对她来串个门,今天还带了好几个老太太进来打麻将了。”
李弜低头瞅了眼胡畔光着的脚丫子,“你拖鞋呢?”
胡畔手还被李弜抓着,她有点费劲的左右转了转腰,“不知道…唉,你干嘛?”
李弜手抓着胡畔的手,直接拿着腿把胡畔的腿连带着脚丫子全都拐到了沙发上去。
起身去卧室,打开抽屉翻了翻,再走出来,拿了双没开封的中筒地板袜扔到胡畔怀里道,“穿上吧。”
胡畔小媳妇似的“哦”了一声。
她穿袜子的空荡,李弜又去了厨房一通忙活,过了一会拿着个托盘出来,托盘上放了两杯冒着热气的牛奶。
他沉重的叹了口气,“把奶喝了再睡吧。”
胡畔左手上有点肿了,右手那指肚谈了一下杯壁,见有点烫就立马收回来了。
她看了眼李弜,忽然想到了什么,“李警官,你大半夜不睡觉爬起来喝奶啊?你不会没忌夜奶吧?”
李弜砸吧了一下嘴,过了好一会,他挠了挠头,不情不愿的“嗯”了一声。
脸好像还有点红了……
当晚的胡畔还是没能成功睡上李弜的大床,不过李弜到是把自己的珊瑚绒的小粉毯子和自己的被子都让给胡畔了。
胡畔躺在沙发上看了眼那扇开了的卧室门,摸了摸自己被窝里被烫的手,觉得自己占的便宜还挺大的……
第二天一早就精神抖擞的决定一定要为研究所奉献青春,滴水之恩当喷泉相报…
连着加班加到了晚上八点半。
然后她肚子就开始疼了,开始觉得是有人在拿着针扎自己肚子上的一根筋,后来感觉是有人在揪自己肚子里的一根筋,再后来就是感觉有人在自己肚子里的那根筋上弹十面埋伏,最后好像就是埋伏里的那些人一起拿刀在自己肚子里头搅来搅去……
胡畔哆哆嗦嗦的拿着手机准备打个电话,最后悲哀的发现自己手机里面除了亲妈林萍萍女士就只剩下一位女性--秦也
胡畔在被她妈唠叨死和被秦也嫌弃智商中抉择了一下,痛苦的觉得还不如自己直接吊死在办公室里来的比较痛快。
最后到底是自己坐电梯跌跌撞撞的出了研究所,准备打车去医院,只可惜了研究所这边的路口不好打车,她蹲在道边在漆黑的夜色下跟路边的石墩子也没什么太大区别,眼神不好的司机根本注意不到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等的都要睡着了,终于身边停了一辆车。
这车瞧着还挺眼熟的。
耳边似乎是一男一女在对话。
男的说,“她是不是死了?”
女的说,“除非在天气极度寒冷的情况下她死了还能保持这个姿势不变,其他情况下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接着耳边是拉链拉动的声音,身上多了件羽绒服然后她就被男的骂骂咧咧的抱上了车…
一路上也一点都不平静。
女的先说,“她现在这个样子,我觉得你有百分之五十的责任,另外的百分之五十中有百分之二十是我的责任,百分之三十是她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