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烨霖牵着黑子站在门外,“二姐,我把黑子牵来了。”黑子浑身上下没有一点肉,李氏觉得喂条狗浪费粮食,又想让黑子看门,不情不愿的每天给黑子喂点剩饭。
张君觅三两步走到李氏面前,一把夺过两盆菜,出门就倒在了黑子面前,黑子每天吃的饭还不够塞牙缝的呢,猛的一看见肉,立马挣脱了张烨霖的束缚,三两下就吃干净了,连地上的汤水都舔得干干净净。
李氏被气的跳脚,“你个死丫头,赔钱货,居然把这么好的菜倒给了一条狗,看我不打死你这个败家的赔钱货。”说着就从门后面拿起扫帚往张君觅的身上打。
张烨泽离张君觅比较近,眼看着扫帚就要打到小妹身上了,一个跨步就跃到了小妹身边,抱起小妹逃过了一劫。
“闹什么闹?不干活了?都回去吃自己的饭去。”张老汉一声怒吼,一双混浊的眼睛怒视着张君觅。
张君觅就像是没看到张老汉的眼神一般,端起面前只有几粒米的稀粥,一饮而尽。
李氏扔下手里的扫帚,一脚踢向黑子,黑子吃饱喝足了,蹭的一下窜出了好远,在大门外叫了几声就不见了影子,仿佛是说:我走了,拜拜。
“哎呀,这只死狗,吃了我的肉就跑,我要是抓到你非剥了你的皮炖肉吃。”李氏骂骂咧咧的回到饭桌上,狠狠瞪了张君觅一眼,碍于张老汉也不敢再闹出什么动静。
早饭时间就这么过去了,众人都回到各自屋里,男人们都该做工的做工,女人们该下地的下地。
张乐山带着妻子和孩子一路来到了李爷爷家。
“李二叔在家吗?”张乐山在门外头喊道。
“谁啊?”出来的是一个佝偻的妇人。
“李二婶,是我,大山。”
“呦,大山啊,快进来吧,你二叔拉车去镇上了,刚走。”李爷爷家只有他们夫妻两人,三个儿子都成家了,一个女儿也嫁人了。
李爷爷觉得自己把几个孩子拉扯大不容易,三个儿子媳妇生活在一起容易闹矛盾,索性就分家了,分家之后李爷爷夫妻俩单独住在村东头的院子里,四个儿女每个月定期给李爷爷家送钱和吃食,李爷爷索性把地也分了出去,以后什么事都不用干,自己也乐得自在。
家里有一头毛驴,平日里给毛驴套上板车,每天从西山村到镇上,拉几个赶集的人,挣个几文钱。
“李二婶,昨儿我家觅儿受伤,多亏了虎子和李二叔到府城通知我,今儿我是来道谢的。”张乐山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一两的碎银子,“李二婶,侄子也没什么送的出手的,这一点心意你收着,给你和二叔买些吃的吧。”
“呦,这我哪能要啊,都是乡里乡亲的帮个小忙还不是应该的啊,再说了,草儿这丫头天天见了我就叫奶奶,那奶奶帮孙女还不是天经地义啊。”
“李奶奶,这可是孙女孝敬你的,你可不能不收啊。”张君觅抢过爹爹手里的银子塞到李奶奶手里。“李奶奶我们还着急去府城呢,先走了,李奶奶再见。”
李奶奶看着张君觅一蹦一跳的身影笑了笑,又想起她额头上包着的厚厚的纱布,有些心疼,嘴里又开始念叨着她那个磋磨人的奶奶李氏。
张乐山从村长家借了驴车,自己骑着马,让儿子赶着驴车,一家人开始向着府城出发了。
张君觅前世今生第一次坐驴车,格外的兴奋,“我有一头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天我心血来潮骑它去赶集,我手里拿着小皮鞭,心里正得意,不知怎么哗啦啦啦滚了一身泥。”
“觅儿,你这唱的什么啊,还滚了一身泥。”许静云从没听过这样的歌,掩嘴轻笑。
“二姐,你唱的真好听,再唱一遍吧。”张烨霖听着有趣,喜欢的不得了。
“我教你一起唱吧,哥哥姐姐也一起学吧。”张君觅说道。
不一会兄妹四个都学会了,一路上都是欢歌笑语的,路上也不觉得无聊。
到了府城已经是午时了,一家人在一家小饭馆用了饭之后就去了医馆,给张君觅看看额头上的伤。
揭开纱布之后露出了一个血淋淋的伤口,虽然不再流血了,但还是有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伤口,血肉模糊的。
“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活着也算是命大啊。”郎中捋了捋白花花的胡须。
“命大也是我的命大。”张君觅在心里默默的想。
“我看这小丫头活蹦乱跳的,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了,是药三分毒,就别吃药了,我给你们配点药膏,敷着就行了。”郎中提笔写下了一连串的东西。
“大夫啊,这么大的伤口会不会留疤啊?”许静云十分担心,毕竟是个女孩子,要是脸上留了疤可怎么办。
“这个不好说啊,不过这昨日受的伤今日已经有些见好了,说明这丫头的体质不错,好好照料着,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谢谢大夫了。”张乐山向郎中道谢,又拿了药膏给了银子,一家人才离开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