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雯心下正是紧张之时突然被她们唤了一声,手中的杯子都掉在地上了,哐啷一声水花四溅白瓷尽碎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了起来。
“怎么了?”君和怕她是不是被陈珖的身份给吓坏了,便上前扶了一下。
令雯有些怯怯的不忍看想陈珖,低着头懦懦地说:“也不....这事.....我不知该不该说.....”
陈珖一听就觉得这可能是与自己有关,可是她也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便想不出她为何如此胆怯。
“令雯,有什么话你尽管说便是了,为何还这般犹豫?”
她上前拉着陈珖的手,又执起君和的手一同坐下。
“当年还是文裳怜的我身死后其实并没有立即来到现在,而是在世间漂泊了整整十年。”
君和想起现代的小说当即笑了笑,“那也可正常,我们现代的小说....也就是你们现在的话本子,总有这样说的重生情节,你这种情况也是常有的。”
令雯摇了摇头,“我并不是说这个,而是.....这十年里我所知晓了的事。”
陈珖心中一颤,她知道这以为这什么,瞬间也就明白了令雯心中的胆怯。
“瑞安十三年,陈姓郡主发疯癫狂从城楼下跳落.....不幸丧命.....”
陈珖的心像是打了一个空洞一般寒风梭梭,一点一点地让她无法呼吸,她并不是怕死之人亦不是迷信之人,但是若是真的会发生的话那那些爱她的人就一定会难过。
君和一听心中突然不安,但是看到大家都如此凝重就想着随便说些什么来暖暖场:“这些怎么能当真呢,你看你最后还不是过来这个时代了吗?说不定还是改变了这一切呢?”
令雯看着陈珖眉宇间的忧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紧紧地抓住她的手不想让她难过,“我也不知道。”
“后来呢?”陈珖扯了一下嘴唇露出了一个牵强的笑意。
令雯看着便想把自己知道的都告知于她,“后来皇帝在首辅殷明瑧的帮助之下先后收复了平阳,征平魏国,夺得北羌十三州使瑞国成为天下版图之最。”
君和一听又是急了,“陈珖,你可要再好好想想这殷明瑧有没有骗你啊,万一他是利用你去给皇帝卖命怎么办?之前平阳之乱就是他推波助澜的。”
被她如此一说的确是应该想想的,但是这其中似乎还有很多漏洞,又不知道从何处说起。
“我二哥哥呢?现在的平阳王陈悦?”除了自己的事,那他们的可还好?
令雯思付一下还是摇头,“我从前并没有听说过,当时的我只是一缕随风飘散的孤魂,仅仅只是飘到哪就听到哪罢了。”
“只是听闻后来定国公起兵谋反,太子和二皇子被乘乱埋伏的三皇子给暗杀了,首辅殷明瑧奉命营外带兵勤王平了叛乱居功甚伟,可奇怪的是后来帝后并没有把皇位传于仅剩下的骨肉血亲三皇子,而是选择托付江山于首辅殷明瑧。”
如此一说陈珖便是明白了,以往的三皇子并没有死,可是如今三皇子在她还在尚书府隐藏之前就死了,恐怕这两个时候是不能混为一谈的,也就是说她还有机会好好活着,如今与那时已经是完全不一样的景象了。
君和的关注点显然不在这里,一拍大腿愤然而起:“我就知道定国公这个老头不是什么好人,果然是奔着皇帝的位子去的。”
陈冠轻笑一声,这凝重的气氛也是过去了。
“云....阿珖你也不必忧愁,这也许只是我那一世的事情,与这一辈子是没有关联的。”
令雯握住陈珖的手想给她一些安慰,陈珖也紧紧扣住,随便拉起了君和的手,“以往没有你们可能会出事,但是如今有了一个重生的先知和一位几千年后穿越过来的博学之人,我并没有什么好怕的。”
三个人说完话之后便回去了,过几日之后便是君和的生日,如今也答应了她女扮男装易容着脸去给她解围,不去她又要在她耳边哭唧唧了,索性就去给她解决一番也让她安心。
带着安安回家以后再与他玩了一会,心中有事之时身子总是特别具有倦意,她从小便是如此。
趁着午后时光还有一点点,她就到贵妃椅上小睡,这不睡还好一睡就做噩梦,也不知道是不是令雯说的话太过于让她恐惧,才短短的半个时辰就臆想到了这种梦。
她梦到自己对着殷明瑧怒吼一通,然后笑着从城上跳了下去,最可怕的是这种前所未有的解脱之感让人感同身受,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竟然让她的情绪也深陷其中。
梦中的她跳下去之后才回过神来,这种高度对于她这个习武多年的人来说自然是不放在眼里的,奈何她控制不了这梦中的身体,她身体倾斜头部往下,一头栽下去之后就满身冷汗地醒了过来。
“姑姑…”
“阿笙你怎么样了?还好吗?”
陈珖这时才发现她的周围站满了人,看来她刚刚的梦魇动静不小。
“阿维你怎么来了?”
江维前几日出去替她办事去了,不成想这么快就回来了。
江维见陈珖安然无恙心中才放松了些,遂而微笑道:“事情办妥了便回来了,只是刚刚进门就看到安安哭着就跑从内屋跑出来,还没来得及询问他便拉我来这里,你刚刚可是把孩子都给吓坏了。”
小雨她们本想着让陈珖好好休息便没去打扰,不曾想竟然会出现这种事情,心中也是愧疚,她梦魇的时候又哭又闹,最后还差点从高高的贵妃榻上坠下来,幸好江维及时赶到把手垫在她先坠下的头下才免于遭难,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陈珖听完江维的话看着身旁眼睛通红泪痕还没干的安安,他总是一贯自持,小小年纪便是稳重过人鲜少如此的,看到他这样陈珖心中刺痛一下,立马把人抱在怀里。
“好孩子,姑姑没事姑姑没事,不要伤心了。”
安安抱着陈珖身子不禁抽泣着。
“安安,你救了我,谢谢你。”
周围的人见是没事就退下了,留着陈珖在房内安慰着安安,可是把他给吓坏了,最后还是在陈珖房中勉强吃了些东西才睡下的。
陈珖轻拍着安安让他安稳入睡,而后江维就来了。
“阿笙最近可是于是了什么事?”
他可能是对于今天梦魇的事情还有些疑惑,心中不安就过来再看看。
“无事,只是不知怎么的就梦魇了,可能是最近太燥了虚火有点重,过会开点安神的方子便好。”
听到她这样说江维也不好说什么了,“如此你可以好好照顾自己……我……很担心。”
陈珖一怔,突然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许是察觉到自己的唐突,江维就主动开口汇报起了最近的事情。
“楼里的事情一切如常,局也已经布好了,就等着……”
他没有明说,陈珖也是知晓这个事情,所以一点就通了。
“那便好,一路上你也是辛苦了,我缓了一会好多了你莫要担心,回去歇息吧。”
江维抬头看着陈珖欲言又止,屋内一阵沉默他思索了一会,几番思付还是决定好了向前走了一步门外就传来了声响,片刻之后殷明瑧夺门而进。
他胸前起伏喘息不断,担心地看着陈珖,陈珖对于突然出现的人也是陷入了惊讶之中,她怔住地看着一路风尘仆仆而至的人,两人对视了一会殷明瑧才发现江维也在。
“江公子怎么也在?大晚上还如此操心,我代我家内人好好谢谢你了。”
他话还有一半没说完,心里准备了不少冷嘲热讽的话语让他知难而退死了这份心,但是不料陈珖突然上前去抱着来人。
门外的乾风小雨和屋内的江维都吓了一跳,特别是江维,又是难受又是嫉妒,最后只能看着相拥的两人默默地退了出去。
陈珖在殷明瑧怀里低声抽泣着,是的,她怕,她是真的怕,怕自己真的会离开了他,怕她再也见不到家人自己孤零零地去另外一个世界,更怕自己未来真的会如此痛苦着急解脱。
殷明瑧看到传回来的消息之后都吓坏了,连忙赶过来,结果一来就看到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一肚子的火立马就去涌了上来。
但是没想到这一向要强的人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前哭着扑了过来,一直隐隐的担心还是胜过了怒火,活生生地消失殆尽。
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告诉他她梦见了什么,仿佛什么都不用说只需要紧紧抱着就可以述说自己心中的担忧害怕。
“弯弯莫怕,阿瓓在。”
他紧紧抱着怀里的人轻声抚慰,尽量让两人密不可分没有一丝空隙能让烦恼趁虚而入扰了他挚爱之人。
他感觉陈珖已经是站累了便将人抱起坐到床榻上,陈珖随着他的意被他抱在腿上。
“弯弯做什么噩梦了?”
陈珖又想起那个梦心中又是难受,扁着嘴摇了摇头埋在他的胸前,不想告诉他免得他会受影响,而且令雯的事情实在是太过蹊跷玄幻,这事实在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看到心爱之人如此难受自己心中更是痛苦,殷明瑧单手抱着她的脖子吻在她的发边,每个吻都诉说着自己的怜惜心疼。
“弯弯可知道,没找到你之前我也总是做噩梦。”
陈珖听到之后抬头看着他,他柔着眉眼给她擦干净眼泪,吻上了她红肿的泪眼。
“我时常梦见你离我而去,天下之大竟然留我一个人。”
江山如画,但却无人共赏,这也是别具一格的寂寞。
“那时候我就在想,若是没了你,我活着还有些什么意思呢?”
陈珖眼泪又是涌了上来,抱着他的脸用力地摇头,仿佛刚刚所说的是多么不好的话语。
她如刺在喉,泪眼婆娑。
“阿瓓,不要……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好好,就算以后我不在了你也不可以这样,不然……我死了也不安心。”
一滴滚滚泪珠从殷明瑧眼中滚落下来,鼻尖红红愤懑地对陈珖说道:“弯弯很是过分,自私!”
陈珖顿了顿,攀上他的脖子一下一下地吻住他掉下来的泪珠,如遇珍宝。
即使如此他也很生气她的这套说辞,“你若是真的离我而去,那我便更要让你魂魄不安终日缠着我,也不想让你如此自私地安心离去!”
“若离开地人对换一番你即可安心?”
安心吗?陈珖心想,他是陈珖的心,他死了心自然也没了,只能到黄泉路上寻他,做一对长命不衰的鬼鸳鸯,如此想来她果然是自私。
陈珖笑了出来,紧紧地抱着殷明瑧,“那你可不能这么快就寻死,我狡猾鬼点子多,说不定只是障眼法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