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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触摸

“楚云哥!”桑苏飞快地跃上树顶,看见天空中的一抹白影,脸色激动,浑身灵力毫无保留地爆发开来,眉心清晰的图腾闪现,“快把鳞羽给我!”

楚云这才想起鳞羽的事,来不及说明,便赶紧先把玉盒递过。

桑苏手中银光一闪,一把小巧的银刃出现在手中,毫不犹豫朝左边手掌划去,顿时,丝丝缕缕的鲜血流淌出来。打开玉盒,左手蜷起微微往上一杨,鲜血淅淅沥沥地滴在灰白的羽毛上,场面说不出的奇诡。原本灰白的羽毛在接触到鲜血后重新焕发了莹莹白光。

远处的白影双翅一斜,稀溜溜的叫声响起,原地打着旋儿,似要朝这边飞来。

桑苏面色一喜,嘴唇蠕动着,符文飞快地在唇间流淌而过,背后的翅膀虚影渐渐浮现。桑苏的脸色漫上几丝红晕,眼神有些迷离,瞳仁转变为银色,忽闪忽现。

风在林间飒飒地吹过,晃动的白影越来越近,一个奇异圣兽的轮廓在天边浮现。形如白马,背生双翅,额前一个长长的螺形尖角。楚云在旁看着,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涌上心头,脑中迷迷糊糊,有一种雾里看花之感,脑中朦胧有相似的画面重叠,眨眨眼,还是只有天边的白马振翅飞来。

突然,男孩的动作一停,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手中的鳞羽陡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灰,随后变为尘埃,随风落入空气中。

突然失去了锁定的气息,远处的白影原地振翅几下,仿佛受到了惊吓,长嘶一声过后,便拐弯离开了。

此时,树顶上的动静已然引起了底下几人的注意。盘膝修炼的呼延月杏眼一翻,看着高处的桑苏,凝望了一下远处已然什么异常都没有的天空,若有所思地笑了笑。阮芯“哎呀”一叫,嗅了嗅鼻子,好奇地看着两个人。翎发现动静,眼皮抬了抬,青年撇撇嘴,不感兴趣地翻了个身继续休息。

楚云转过头来,关心道:“如何?”

桑苏不敢置信地看着手中的鳞羽,瞪大了眼睛:“我以天马的鳞羽为媒介,吾族鲜血召唤感应下。天驷魂有所感应,但是,这个联系断的过于快了。”

男孩紧紧抿着唇,嘴唇抿成了一道直线,看着空落落地手掌,说着不可能。

“虽然这是普通的鳞羽,但是其上的气息也不至于消散地如此彻底。而且,”桑苏皱褶眉,“天驷魂也很不对劲,充满了一种躁动,惶恐的情绪。”

男孩说着说着,脸色变了,迷茫地看着楚云。

“为什么我阿兄没有在天驷魂的附近。”

“明日,楚云哥你我已经有了水雾幻花,寻找熔岩之精的时候,请多留意天马。”桑苏脸色凝重,“我感觉的到,天马此次,距离我们的目的地不远。”

二人沉吟着,看向之前白色光影的方向,沉默不语。

如此这般,过了一晚。

次日,众人站在火山群的边缘处。大大小小的红褐色山基林立在一起,形成了一条宏伟的山脉。楚云眯着眼睛,感受着空气中躁动的灵力,此地灵力如同受到火焰气息的影响,灼热暴躁,不似寻常灵气,温和平缓,令人十分不适。群山之中,偶尔可以见到其余试炼者的身影一闪而过,似在寻找什么。

桑苏神情略微有些疲倦,昨日召唤完天马之后,二人回到营地,桑苏无心睡眠,想必是反转修炼了一整晚。只见男孩双手掐诀,交于胸前,微微闭目。余下星宫弟子均沉默地看着其动作,脸色严肃,观望着四周。

翎惊异地“咦”了一声,小声嘀咕道,“这小子血脉天赋特别,竟然能和此处灵气沟通。”

楚云双目闪了闪,根据桑苏口述,天马符文,蕴含最为正统的苍龙之源,周天灵气亲近不无道理。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后,桑苏睁开双目,手中重剑指向东南侧,“诸位,熔岩之精便汇聚在这片地底下,我们分开行动吧。”

“熔岩之精汇聚在山体底部的空洞层,入口狭窄,大家自行选择一个溶洞向下进入便可。”桑苏点点头,总结道,“那大家,就此分道扬镳罢。”

几位星宫弟子冷哼一声,转身便走去。翎双手抱胸,勾了勾嘴角,同样也带领其族人离去,临走之前问楚云要不要一同前行,少年摇摇头,表示想自己行动。

楚云眼下微青,看了看天空,自从昨晚之后,脑子里就一直有个声音想要他找到天马,挥之不去。冥冥之中,似乎他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藏在了那个白影身上。低低的声音萦绕在脑中,呼唤着他去看看。

一边沉思着,楚云神思恍惚地向前走去,情不自禁地展开身法,跟着脑子里模模糊糊的感应在山间纵跃着,入眼处尽是红褐色的岩石堆。几个弯弯绕绕过后,楚云站在一个高峰的半山处,眼前岩石分层,一个仅容一人正面通过的洞口出现在其面前,蜿蜒通向地底。淡淡的红色暖光自洞穴深处散发,炙热的气息从底部传来。

楚云慢慢地,坚定地迈入了洞口,手一招,一道白色的灵力光球被凝聚在其手心,照耀前方。甬道越发窄小,仅容匍匐通过,四周岩层上的火红之色愈发明显,岩层向玉质转化,隐隐透出红光。黑衣少年脸色严肃,撕下衣袍草草裹住掌心。沉住气,白色的灵力护住周身,缓缓匍匐在甬道之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身下一滑,岩壁陡然变得光滑潮湿,少年来不及做任何反应,便滑下了甬道。

眼前一空,豁然开朗,楚云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火红色空间。

这洞窟颇为神奇,似乎是天然形成在火山内部,此处炎热非常,宽广的空间中心有一个巨大的红色湖泊,红湖中心烟雾氤氲,丝丝纹路犹如岩浆咕咚咕咚冒着红色雾气,袅袅升起通过洞窟顶部无数洞口。他刚刚便是从那些洞口中的一个落下来的。

而在他身前,头顶独角的圣兽正安静地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似乎等待已久。痴痴地看着眼前的圣兽,白色的身躯宛如造物主最完美的作品,细软的羽毛与鳞片相得益彰,长长的鬃毛垂下,温暖的光线散发开来。纯白色的羽翼折叠于两侧。猛然,少年呼吸一滞,不敢置信地看着天马的身躯,纯白色的腹部,有一道巨大的红褐色的豁口,几乎横贯了整个身躯,丑陋的伤疤随着圣兽的呼吸而微微起伏着。

眼泪淌下,对上那双温和的蓝眸的瞬间,仿佛在灵魂深处已经做了无数遍一般,楚云不受控制地伸出右手,温和的鼻息拂过手心。少年轻轻,将手盖在了天马的前额之上,触碰着天马的独角。

这一刻,世界陡然静止。手掌与天马接触的地方陡然爆发出一道白光,白色的圣兽飞蹄展翅,稀溜溜一声嘶叫,身体由前额开始,寸寸碎裂开来,缕缕的银光,从裂痕射出,星星点点的光芒冲出,流星一般飞向楚云的眼眸、眉心。

一声轻轻的叹息似有似无地在这个空间响起。

“如此,甚好。”

不起眼的角落里,随着银光的散发,一个已经虚淡的似要融化在空气中的光影被投射出来,白衣男子温润儒雅地笑着,拱手抱拳。

“右使桑和,恭迎大公子归来。”

几息过后,光影消散,那位男子,放佛没有出现过一般,消失在空间之中。只留下那充满释怀的叹息声在这宽广的地下空间,久久回荡。

火红而安静的洞窟里,银色光线组成的旋风包裹着黑衣少年,梵音阵阵,岩浆波动,荡起几丝涟漪,此情此景,光怪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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