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圆台下,还摆着两个收钱的档口。
两个档口上都竖着一块木牌,左边的写着白剑生,右边的写着洛镛。
只要有人过去下注,就会有人在一张纸上记下下注的数目与木牌上对应的名字和赔率。
下注的人用银票换回的就是这么一张轻飘飘的纸,一张印着不可能仿造的花纹的纸。
压对胜者的人可以在十月初一后拿着这张纸来赌坊里换走自己赢得的钱。
只是挂着白剑生木牌的档口前被围得水泄不通。
挂着洛镛木牌的档口前却空无一人。
江小木看着挥舞着银票下注的人群,不禁感到荒唐。
白剑生和洛镛现在岂不是成了青将军和红将军。
一群人正在他们决斗前压胜者。
到时候估计还会有更多的人去围观。
只是不知道白剑生是不是也会如青将军一样在胜券在握时突然落败。
感到荒唐的江小木在苦笑,只是一张面具挡住了他的苦笑。
但面具挡不住他的目光,他还在一直盯着戴狐狸面具的那人。
他要看那人是否会压洛镛胜。
面具挡不住他的目光,人却可以。
四个穿着白袍的人将江小木围住了,虽然穿着宽大的白袍,却还是罩不住他们那高大宽广的身躯。
就像是四堵铜墙铁壁合围在一起,将江小木困在了里面。
江小木现在只想看狐狸面具的下注结果。
但他没有一双可以透视的眼睛。
他自然也就看不透这四堵铜墙铁壁了。
无可奈何的江小木唯有继续苦笑。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四个人将他围住,却又没有一个人说话。
四个人,八只手。
八只强壮有力的手分别抓向了江小木的双手双脚,还有他的头,就像是八条精钢铁链在往他身上套。
如果被这样八只强壮有力的手抓住,就算是江小木有十头牛的力气也难以挣脱,更何况他并没有十头牛的力气。
所以江小木绝不能让自己被抓住。
就在八只手即将抓住江小木的时候,江小木开始扭动身体。
不管多么狭小的空间,一条蛇总是可以将自己的身体来回扭曲。
江小木就变成了一条蛇,比蛇还灵活、滑腻。
那些抓向他的手一碰到他的身体就滑了开去,滑开的手并没有被它的主人收回去,而是继续滑向了另外的手。
八只手现在变成了扭在一起的麻花,解不开的麻花。
江小木就站在麻花上,他还是想看狐狸面具。
只是狐狸面具已经不见踪影了,大厅里有着各种各样的面具,却再没有一张画着狐狸的面具。
江小木知道自己不可能再在赌坊里发现他了。
失落的他脚底用力,他脚下的那团麻花就又解开了,他的人又落回了铜墙铁壁里。
八只手收回去的速度比蛇还快,但那是已经被制住过七寸的蛇了,缩在白袍里再也不敢探头。
其中一面墙说话了,“大老板有请,大爷请跟我们走一趟。”
他说话的声音又尖又细,刺得江小木真想捂住自己的耳朵。
还好这又尖又细的声音很短。
江小木笑道:“我还以为墙不会说话呢。”
没人回答他。
江小木又冷笑道:“你们就是这么请人的吗,用铁链绑着客人去?”他的话里充满了讥讽,他不喜欢被人强请。
四个白袍人就真像是没有感情的墙,还是没有人回答他。
江小木不得不叹气道:“那我总该知道请我去的大老板是谁吧。”
“大老板就是大老板,这间赌坊的老板。”
这次总算有人回答他了,还是那个又尖又细的声音。
江小木实在不想听这刺得他耳朵生疼的声音了,他只得道:“那你们赶快带路吧,我现在宁愿被铁链帮着去见你们的大老板,也不想听你说话了。”
大老板不愧是大老板,大老板坐着的这间房子比外面的大厅还要富丽堂皇,就连墙壁上的灯台都是纯银打造的,上面还雕刻着繁杂的花纹。
大老板穿着黄金丝线编制而成的衣袍,戴着白玉打磨而成的面具,手里正拿着一只翡翠酒杯,翡翠酒杯与他手上的玛瑙扳指相交辉映。
江小木一见到大老板就知道了这是一个恨不得把自己所有财富都穿到身上展示给别人看的人。
这种人一般都会让人感到不适和反感。
但江小木看着大老板却没有丝毫的不适和反感,他只感受到了一种压迫感。
大老板是一个很有威严的人。
“你真的很有钱。”
“你是从哪里看出来我很有钱的,因为我叫大老板?大老板不一定就有钱,也许我只是姓大,叫老板。”
“可不是每一个姓大叫老板的人都能穿得像你这么豪华,你身上掉下来的一根丝线都可以让一个普通的老百姓过上一年的好日子。”
“我身上的这些东西也有可能是假的,总有些爱显摆的人会弄一套假货充门面,也许我就是这样的人。”
“可不是每一个用假货充门面的大老板都可以拿出一万两银子来买一个人的人头。”
“能拿一万两银子买别人人头的人确实很有钱,但我只是赌坊的大老板,赌坊的大老板不会花钱去买客人的人头,那样以后谁还敢来赌坊玩呢。”
“赌坊的大老板不会,应上楼的老板却会。”
“那应上楼的老板就是有钱人,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你就是应上楼的老板,应上楼的老板有钱就是你有钱。”
“应该只有人告诉你我是赌坊的大老板,又是谁告诉你我是应上楼的老板的呢?”
“你告诉我的。”
“我?”
“就是你。”
“好吧,那你能告诉我,我是怎么告诉你的吗。”
“你会无缘无故请一个不认识的人和你见面吗?”
“当然不会。”
“所以你认识我。”
“你叫江小木。”
“可我戴着面具,穿着黑袍,不会有人认出我,除非有人告诉你。”
“是谁告诉我的?”
“迎客的人,他是你的手下,他又见过我的样子,但他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继续讲下去。”
“你的手下会告诉你,是因为他知道我不是你的朋友,他以为我是你的敌人,发现了大老板的敌人当然要第一时间告诉大老板。”
“这是手下的职责。”
“我现在能想到的这么有势力的敌人只有应上楼的老板。”
“也许是你无意中招惹了我呢?又或许只是我看你不顺眼,你要知道来赌坊却不消费的人没有那个老板会喜欢的。”
“但你和应上楼老板还有一个共同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