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忘记是如何回应她的了，依稀记得那天他那日脸很烫。
后来，松叔便在这醉人的江南水乡找了间屋子住了下来，时常便带着他去楚家做客，一来二去的，且三人年龄相差无几，很快便玩在了一块。
后来他才知晓那个一眼便进到了他心底的女子是叫楚慕言。
他还记得，楚慕言是像极了她母亲的，连着眉眼间的温柔都从一个模子中刻画出来的。
再后来，松叔终于也不似之前那般忙了，在一个凉爽的秋季的午后，他记得是在落满了银杏的地方，那是楚慕言最喜爱的地方了，他们约好要在这见面的。却不料来的是松叔和楚慕言的父亲楚天文。
他们告诉他他们要回上界了，且时间很紧迫。
他本想与她道个别的。却未曾想，他再次见到她时她已然完全记不得他了。
“二少爷，咱们回吧。老爷夫人该等急了。”
“亦白，你且先随着松叔回去吧。”
他记得楚天文是这般跟他说的。
“她怎么会……”
楚天文拍了他的肩膀，“现如今还不是时候，你且先回去吧。若是以后缘分还是那般安排的，那也是天注定的吧。”
那时他似懂非懂，只是非常不舍跟着松叔回了上界。
到上界后，他想着方法去调查了楚慕言的母亲，言素素果真是上界言家人。
过了个几年后，突然有消息从小界传来上古卷轴出现在了楚家，没多久再次传来楚家夫妻二人丧命于来上界的途中，上古卷轴不知所踪。
他急急忙忙便背着所有人去了小界，在前往楚家的途中遇见了她和那个老管家。
只是老管家已然是没了气息。
他瞧着那双以往灵动的眼睛失去了华彩，整个人人灰头土脸，手臂上还有许多细小的伤口，见着他也只是呆呆看着他。仍由他带着她走。
“管家爷爷，还能回来吗？”
这是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但是他不知道如何回答。
“跟爹娘一样了是吗？”她顿了顿，继而小声说道：“连阿沐也不在我身边了。现在管家爷爷也不要我了。”
楚慕言愣愣看着眼前的坟堆，“大家都不要我了。”
他眼眶一下便红了，声音有些个沙哑，认真看着楚慕言：“不会的，我们慕言这般好，怎会有人不要呢。”
“那为什么他们都不要我了？如果是我……”
“不是的。做错事的是那些人，跟慕言没有任何关系的。要受到惩罚的是那些坏人。往后莫要有这般的想法了。”
那时他看到仿佛整个人都被抽去活力的楚慕言，颇有些后悔为何等到出事了才来这下界的。将人安全送到都城楚家后，他觉得应当没有什么问题了，便急急忙忙又回上界去调查这几件事，这一来便漏了楚慕言在小界的情况了。
后来来小界后，在街上假装遇到她，后来仔细调查了才知晓她这五年过的是什么日子。
幸好，她眼里的光虽微小，但好歹是有了。
也幸好，他再次遇到了她，她还能记起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