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线再次给自己的逃跑计划的难度系数后面加了一颗星星,俨然是四颗红星。
冥夜没有说什么,只是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折扇依旧摇晃,遮挡住了他大部分的面容,只露一双狭长的眸子眼角含笑,神秘莫测。
思线用眼角撇着已经走至身旁的红衣,没办法,当今太子殿下在一旁,她总不能仰着头直接就那么打量两个人吧,这绝对的是在给自己找刺激。
介于她的身高,也就只能瞥见别人的衣袍了。
对于北辰逸她是半点兴趣也没有的,对于美人嘛……
思线的眼神若有若无的瞥向那片火红的衣袍,心底奇怪,难道冥王昨天到今天都没有换衣裳?
不应该啊,像这些上层人物哪个不是衣服天天换?有时候甚至按着吃饭的次数换,就连小白那家伙都是天天换的。
别看那厮一直穿着白衣,其实若仔细发现也能看出,那些白色衣袍还是有一些细微的不同的。
比如颜色,有的是乳白色,有的是青白色,有的是嫩黄白,只不过颜色的变化非常的细微,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长袍袖口处和衣摆处的暗纹也是有着细微的差别的。
想到这里,思线细细的看向目所能及的红色衣袍,终于在眼睛快要酸涩的流泪时,才在他衣袍的袖口处发现了肉眼难辨的一条丝线绣成的一个夜字,只有在阳光某一下照射时,才能隐约可见。
可是,这个东西在昨天那个衣袍上有没有,思线也迷糊了,昨天她只顾着欣赏美人的面容了,哪里看这些了啊。
于是乎,她放弃了继续纠结美人换没换衣服这一无聊的想法。
就在思线回过神的时候,就已经听见北辰逸在问下人们,关于北止沄脸上伤口的事情了,当然还有地上躺着的两个人以及血淋淋的现场。
下人们也都是唯唯诺诺的说不清楚,心下只能认倒霉,如果是平常,太子殿下就不会来这里的。
就算来了这里,也只会交给专门管理后宫的刑事部来处理,怎么会亲自过问。
倒霉就倒霉在太子殿下身边跟了一尊大神——西宆国皇帝。
仆人们肯定不愿意说他们放任小王爷被疯丫鬟攻击的,所以言辞闪躲的自然说不清楚。
就在北辰逸有些不耐的时候,思线一把扯掉了还捂在自己嘴巴上的手,不急不缓的说道,“这还不简单吗?如您所见,小王爷被一个丫鬟攻击,可是没有一个人舍身救小王爷,于是乎,只能有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思线舍命相助了。”
思线刚一说完,周围的下人们便哗啦啦的跪倒一大片,哭丧着脸大喊冤枉,更有胆大的直接说,“太子殿下不可听人乱语啊,太子明鉴,奴才们一听到动静就赶过来了,那时候,那个丫鬟已经死了。”
“是啊殿下,韩千金的话不可信啊,奴才们是无辜的啊。”更有人混在人群中这么说着,语气加重了韩千金这三个字,意思再明显不过,一个傻子说的话怎么能信呢。
北辰逸看着眼前跪倒一大片的女仆,又看了看站在一边仿若事不关己的小小思线,以及从始至终一直紧紧抓着思线胳膊的止沄.他眼底闪过一丝若有所思,虽然理智上他更相信思线说的话,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是直觉上他就是相信。
但是,在主观上,他又不希望思线拿到主动权,不喜欢看到她那副悠然的样子,较之以前那副愚蠢的傻气,她这份自在很刺眼。
倘若她求自己,怕是很有趣的一番场景吧。
仅仅是几个呼吸的瞬间,北辰逸用眼睛扫视了在场众人,又看了看一旁再也没有说话,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的冥夜,更加坚定了内心的决定。
“韩思线,你想用这千百奴仆的命来当做你居功的踏脚石吗?本太子心中似若明镜,你小小年纪怎么可能有如此胆识在一个疯丫鬟的攻势下救下小王爷呢?”北辰逸不急不缓的说着,却在暗暗留意冥夜与思线的表情。
“不要当本太子好愚弄,如此居心,不能再留在公主身边做陪读了,免得给公主带了不良影响。看在你是韩将军的千金份上,本殿下饶恕你一次,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最后八个字,北辰逸压低了声音掷地有声,缓慢而坚决,他很期待看到思线惊恐以及祈求的眼神。
却没想到原本应该出现在思线脸上的慌张和祈求却没有出现,反而是嘴角多出了一份讥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