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柚子这么一问,木饼反倒迟疑了一下,觉得柚子还在回避自己这问题,不禁嗤之以鼻后道:“你现在应该告诉我,你怎么遇到那个水月候的吧?”
白岚见木饼对柚子的态度不是很好,便我行我素,先开了口,道:“你不就是今天在烟柳村被打晕的那个人吗?”
木饼被白岚这么一说,倒是楞了一下,看着白岚,心想:“难不成她就是阿立等人说的那名外来少女?”
柚子觉得,自己当时去找救兵的时候,木饼那会也是很危险,认为有必要坐一块把事情说清楚些。便道:“这样吧!我们整理下院子先,然后我再跟你说清楚。”
……
星辰下的烟柳村,万家灯火的光芒渐渐薄弱着,而在花药师客屋内却准备上演着一场大戏。
星野和江南挤在一床,而星野边上还有一个床铺,那是荡剑痕一个人的,星野睡在床边,不停的往荡剑痕相反的方向挤。
同星野一床的江南不爽,怒道:“你是不是取向有问题啊?”
星野低语道:“不是啊,你看。”然后眼神瞟了一下荡剑痕的方向,示意江南道:“那个杀手一直盯着我们看呢。”
“怕什么?他又不会杀你。”江南小声凶道。
星野继续低语道:“你好好想想,你旁边是一个被朝廷通缉六千两的杀手,你不慌吗?”
被星野这么说了一下,江南不禁想了一下,花药师为什么突然这么热情的邀请自己过来。莫非他的药引是人肉、人心所致不成?
星野继续“灌汤”道:“花药师还把武艺应该是最高的水月候安排到自己房里。莫不是想让这厮解决了我俩,联手对付水月候不是?”
江南因为自己一开始就想歪了,再被星野这么一说,心里便觉得有理。也开始提起了戒心。
星野先是感叹道:“这杀手在江湖的名气这么高,绝不是等闲之辈。能让他服从的花药师估计更可怕啊。”然后,继续对江南说:“你看看今晚花药师的架势,早就知道荡剑痕的身份,但一点也不畏惧,说不准是什么大有来头的家伙。”
这会,主屋的房间散发出了花药师炼药的味道。
江南和星野发觉后,心里越是觉得不对劲。
江南迅速地看着紧张的星野,道:“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突出去吧!”
星野立马从床下跳起来,大喊道:“杀!”
这会一旁的荡剑痕被惊坐起,道:“怎么了?”然后望向星野和江南,发觉两人却是磨刀霍霍过来。
……
在这之前。
花药师主屋内。
“实在抱歉,客房住不了这么多人,然而小生这儿简陋,望侯爷莫见怪。”花药师道。
单孤月笑言:“怎么会呢,花药师好心给予留宿,不可能怪你的。反倒在下真是万分感激。”
花药师鞠身道:“不敢,侯爷愿意住这,实为小生的荣幸,还不怪这简陋,又是小生的庆幸。”
单孤月见状,立即扶起花药师,微笑言道:“花药师过谦,当时沙场作战时的地方可不比这差呢。”
“也是,真是小生无礼了。”花药师继续谦让道。
“没有的事,花药师不用这样,就当我是江湖朋友好了,别被我的身份给拘束了。”单孤月如是说。
花药师点了点头,道:“我其实是想问一些你父帅,如今被称为征天王的事。”
单孤月突然想起了,之前在书院的时候,花药师也是不断的问关于自己的家事,忽然觉得花药师的背景有些不可思议。便先是开口道:“花药师,你为什么对我的家事这么感兴趣?”单孤月接着,又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继续道:“我知先生是江湖人,我在江湖上也算有些名望的,可是花药师对我的事却一直不闻不问。之前也是一直过问我爹娘的事,我想……”
单孤月与花药师视线相对,道:“花药师是不是在很久以前就认识我爹了?”
花药师心想,自己这么逼问被起疑心不意外,反而被单孤月这么一问还算好的,至少对方起的不是戒心和敌意。
花药师故作腼腆道:“不、不,如果是这样的话,如今我也不必只是做个小郎中而已。”
“那是为何?”单孤月追问道。
花药师想也不想,出口成章道:“是因为侯爷的传奇,最近都在传,反而征天王的传说,却没有过他成名前的故事,就是征天王成为大元帅之前的事。”
对啊,关于自己父帅的事,单孤月自己都不知道。别人又怎么可能知道?
单孤月也是敞开心扉道:“其实……说实在的,我只知道我父帅当元帅后的事,连后来他被陛下封王时,我也改不了口叫父王。因为父帅封王后,他谁都开始不愿见,包括我在内。”说着,单孤月眼里道着数不清的落寞。
花药师却好奇:“征天王?征天的名号是……”
皇为天,意为征天,顾名思义。
单孤月毫无隐瞒,不假思索地直接道:“那是我父帅自命为名的。”
“自命为名?这名字难道鑫皇……”花药师好奇为什么鑫皇不反对?这名字很明确,连单孤月这个不受党争的武将都知道。
“鑫皇不敢。”说着单孤月微微低下头,以为他觉得这是不忠。
花药师楞了一下。可也是啊,鑫皇的天下都是单牧给的,当时单牧兵权在手,想要天下也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父帅功高盖主,说不上朝,鑫皇也不敢多问一句。”话是如此,但单孤月说着,眼里更是落寞。
此时花药师不禁想起,曾经一名女子在他面前,对着自己说:“我要奉他为王,为他取天下!而他……只能娶我。”对,那名女子就是月秀秋,那个他,却不是花前月。如此月秀秋已经在江湖绝迹了二十于哉,难不成单牧是为了引她出来不成?如果是如此,那么当年月秀秋为何离开,而且果真这样,也就说明单牧也不知道月秀秋去了何处。
花药师看着眼前落寞的单孤月,心想:“这孩子虽不是单牧的儿子,却有单牧之勇,可他身上,却是一点儿月秀秋那聪慧的影子都没有。虽然也是月秀秋那般的善良而坚强,但终究没有那丝丝的感觉。”
花药师越想越是不甘,忍不住直接问道:“你有没有听过月秀秋这名字?”
单孤月疑惑的看着花药师,像是花药师说中了他心里一个特殊的名字。
花药师见状,心里浮起了一丝期望。
“有听说过,但在我身边并没有人了解她。只是……”单孤月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花药师这些年一直在打听着月秀秋的消息,可是都什么任何消息。为何花药师如今定居西淼?或许只因月秀秋曾说自己是西淼人士。
“我每当跟父帅提这个名字的时候,他总是表情不悦,不说话的走开了,后来我也不敢再提这名字。虽然我有问过这名字,但是别人只是知道这个名字,是二十多年前出现在江湖的大人物,如今却毫无声息。”
花药师听完,失望地叹口气,看来单孤月也不清楚月秀秋了。
单孤月见花药师叹气,便问道:“花药师,是不是江湖就是如此?”
“江湖就是如此?”花药师不明白单孤月的意思。
单孤月解释:“成名快,逝去也快?我有个前辈总是跟我说,江湖是个成名快,逝去快的地方。”
花药师听了,笑道:“哪个前辈呢?江湖有些人可是呆了一辈子,也不过只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小角色,有些人,实力不过尔尔,却是让自己闻名天下。你那前辈莫不是朝上高将,也怪不得他看不起江湖。”
单孤月听了也笑了,道:“药师说的是,那前辈曾是父帅的副将。我也觉得江湖上的名头不是这么容易闯出来的。”
花药师笑着起身走向房脚的药材堆。
单孤月突然想到什么,问:“对了,在下还未曾知道花药师的真名叫什么呢?”
“姓花,名药师。我就叫做花药师,也许这就是我生下来的命运。”花药师谎道。
单孤月不信道:“不可能,哪有父母会给儿子取这么一个名字的?药师?莫非花药师的父母也是行医的吗?”
花药师在挑着药材时,迟疑了一下,笑道:“不是。我出生于战乱,没见过自己的父母。本是无名无姓之人,后来被一女子相救,为滴水报答,为其名为花药师。”
“那女子呢?”单孤月好奇问道。
花药师又迟疑了会:“二十年前她便离开了。”
花药师说的是月秀秋的消失,但单孤月理解的“离开”就是逝去。
单孤月万分抱歉道:“实在不好意思,提起你的伤心事了。”
“没关系。”花药师说的也不全是实话,所以他也不会在意这些。
单孤月为自己的冒昧解释:“我是觉得花药师的见识,在江湖上应该也算是有名气的人,所以好奇而已。”
花药师笑言:“侯爷多虑了,我只不过是一介药师,在江湖上也只不过是无名无辈的角色而已。”
花药师这话刚说完,单孤月便有了个建议,提出道:“要不这样,药师不嫌弃的话,来我水月宫里当我的医师吧!药师见识如此之广,正合我意呢。”
花药师心想:“小秋的出生并不是达官贵人,如果我去了那,估计便更难寻到小秋了。而且,如今的模样被单牧看见,估计也就是一眼认出的事。还是避免这些无谓的东西为好。”
“不了,”花药师拒绝道:“我的心愿是为天下被病魔缠身的苦命人治病,而不是一两个人。侯爷今后有需要可随时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