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酒吧。
卓嫣径自点上了一支蓝莓爆珠，自由自在地吞云吐雾，心情也在烟雾的刺激下渐渐平复，并开始变得略好起来。
她这才正眼看向林立风。
“你是编剧？”
林立风道：“是的。”
“都写过什么作品？”卓嫣问。
“写过很多，但还没有一个拍出来的。所以有时候，我虽然自称编剧，但是心里面也很虚。”林立风道。
卓嫣点了点头，道：“很正常。在好莱坞，有无数的编剧写的作品没有被拍出来。——你擅长写哪类的？”
林立风道：“武侠片、功夫片、仙侠片、超级英雄片，爱看也爱写。——你是纽约大学电影学院的？”
卓嫣听了，不由地一笑。
一旁的郑非凡道：“呆林，我还骗你不成？卓嫣真的是纽约大学电影学院毕业的。”
“不叫毕业。应该叫肄业！”
卓嫣更正郑非凡。
郑非凡不解：“有什么区别吗？”
卓嫣道：“我只在NYU读了一年，便从美国返回华夏了。”
林立风问：“为什么不继续读下去？”
卓嫣道：“在美国待够了。真没意思。再说我也想家了。”
郑非凡道：“该好好读完四年的。可惜了。”
卓嫣不由地冷笑了一声，又对林立风道：“听郑非凡说，你最近要拍一部短片。有剧本吗？”
“我发给你。”
林立风当即将《婚介所》的剧本发给了卓嫣。
卓嫣一边抽着蓝莓爆珠，一边通过手机仔细观看。
林立风在一旁有些如坐针毡，就像是等待老师阅卷的学生。
几十分钟后。
卓嫣看完了《婚介所》的剧本，沉吟着道：“还行的样子。可以投拍。跟徐峥主演的《爱情呼叫转移》、伊桑·霍克主演的《爱在日落黄昏时》以及《爱在黎明破晓前》都有些像，不论是结构上，还是台词上。但你的好像更写实一些。”
能被卓嫣评价为“还行”，林立风已经很满足了，心底不由地一阵高兴。
一聊到电影，卓嫣就像是变了另一个人，好像完全没有被刚才那件混乱的事情扰乱心绪似的。
“跟徐峥的《爱情呼叫转移》、伊桑·霍克的《爱在日落黄昏时》没法比。我这个是短片，撑死也就是六十分钟。”
卓嫣问：“找到投资商了吗？”
林立风道：“没有找。应该没有人愿意投吧。这部电影的作者属性还是比较强的，偏文艺一些，对市场不太友好。”
卓嫣点了点头，道：“你可以拍出来，投给电影节啊。这片极有可能获奖。”
林立风道：“我也是这样想的。拍出来，我想投给西海电影节。”
“你打算自己投资拍摄？”
“只能这样了。”
“投多少？”
林立风叹了一口气，道：“越少越好吧。最好不要超过一万元。”
卓嫣略皱眉，“我在电影学院上学的时候，拍一个学生作品，也要有几万块呢。”
林立风想到了自己银行卡上的积蓄，道：“我积蓄有限，没有那么多钱。只能尽量花最少的钱拍出来这部短片。”
“演员找好了吗？这很关键！”卓嫣道。
林立风沉吟着，“算是找好了吧……是尼蒙市演艺学校表演系的学生。”
郑非凡嘿嘿直笑，“呆林，你说的该不会是王小溪吧？”
林立风点了点头，道：“就是王小溪。”
“王小溪……”
卓嫣听到这个名字，突然一皱眉，问：“是家里在尼蒙市郊区开着一个小吃店的那位王小溪吗？”
郑非凡感到奇怪，“卓嫣，你怎么知道的？王小溪家里确实开了一个小吃店。”
林立风也感到很是奇怪。
卓嫣一晃神，道：“王小溪是我的初中同学兼闺蜜。不过，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联系了。她竟然去了尼蒙市演艺学校学表演了……”
林立风瞪大了眼睛：“世界真是太小了。”
“是啊。”卓嫣默默地叹息了一声，“除了演员之外，场地、美术、灯光、摄影什么的，都准备得怎么样了？”
林立风道：“场地的话，我准备让非凡负责去找。”
郑非凡道：“呆林，我去哪儿给你找？”
“你不是四海之内皆朋友吗？这点小事儿能难倒你？”林立风道。
郑非凡点了点头，道：“说的也是。找几个场地嘛，小菜一碟，小菜一碟。”
林立风又对卓嫣道：“美术和灯光就不需要了。我准备全片用自然光拍摄，至于摄影嘛，我家里还有一部摄影机。就由我亲自来当摄影师好了。”
“什么摄影机？”卓嫣问。
“BMCC。”林立风道。
卓嫣很懂行，一听就明白，她一皱眉，道：“BMCC……那是拍数字电影、微电影用的摄像机……”
林立风道：“是的，没错。这是我多年前买的，感觉拍出来的东西，还是比较有电影感的。再说了，这年头，DV、手机摄像头甚至电脑前置摄像头，都能用来拍电影。我这个BMCC虽然不是专业级的，但也凑合着能用。”
卓嫣道：“你预算不大，用BMCC也无可厚非。只是不用美术和灯光……”
“也是为了省预算。再说了，都是现代都市场景，用不了多少美术，另外，自然光已经完全够用了。会显得更加真实吧。”
林立风对这一个问题已经想了很久了。
卓嫣也只好点了点头，道：“既然你预算这么少，那么按照美国那边拍电影的套路，也是完全可以的。不过，你事前的筹划要做到相当的仔细才行，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省预算。比如，场景概念图和分镜都要事先画好才行，最重要的就是演员的排练，开拍之前，最好把演员都排练熟了。”
“好莱坞的B级片是这种拍摄套路。不过，也不是说非得按照美国的套路走。”林立风想了想，又道：“我有自己的节奏和拍摄方法。”
卓嫣好奇地问：“那你打算怎么拍？”
林立风道：“我觉得王小溪虽然是科班的，但是作为演员最好不要演，原生态就好。学院派的都有表演的痕迹，让人一看就觉得有些假，不真实。所以，我会要求他们尽量不要带表演痕迹。我就不组织拍摄前的演员排练了，挺多就是把剧本发给他们，让他们背熟台词，台词也不是说非要死记硬背，可以用自己舒服的方式说出来大意即可。”
卓嫣也不禁点了点头，“学院派是有这个问题。但你有没有想过，每个人活在世上，待人接物，其实都是带着表演痕迹的。有的时候，就是要带一些表演痕迹。不带表演痕迹，反而显得假！”
林立风听了，大是佩服，不由地点了点头，道：“卓小姐说的也对。不过，这个火候要拿捏好才行。这就是导演要处理的了。”
卓嫣问：“你亲自做导演？”
林立风道：“我是这样想的。另外，我诚心邀请卓小姐加盟，我们可以联合导演。”
卓嫣摇了摇头，“我在NYU学的虽然是导演系，但这是你的心血，还是你来当导演，按照你的想法来拍吧。不过，挺有意思的，我很感兴趣。我可以辅助你完成这部短片。”
林立风大喜，“太好了。卓小姐肯帮忙实在是太好了。”
“其实，我还可以给你找到一些专业的摄影师、灯光师、美术师、表演指导。剪辑指导之类的。但是，我最近跟我爸闹得不可开交，已经不说话很久了。我不愿意去求他……”
卓嫣沉吟着。
林立风知道卓嫣的性格，很是倔强，看她跟郑非凡还有他的亲生父亲撕扯，就知道她很有个性。
这时，郑非凡补充道：“卓嫣不提醒，我还真忘了。他爸就是什么九天鹤飞影视有限公司的。”
林立风感到甚是意外，“原来卓小姐家就是做影视的。那肯定在圈内广有人脉和实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