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人静时,我落寞的坐在床边,看着窗外飘落着的纷纷细雪,若有所思着,楼上那对夫妻今天出奇的岑寂,应该是去医院照看那小孩子去了吧,原来每个人真的会慵懒到等因果酿成轩然大波时,才悔恨莫及,说实话,我对那小友虽只有一面之缘,可真的如同相见恨晚的知己一般生死相契,这是我屹今为止绝无仅有过的…
我就这样日复一日愁眉不舒的过着,很快就到了除夕,可楼上那家依旧空无一人,我不禁栖惶起来,隔三差五就像母亲打听一下情况,可她也不得而知。那天晚上,我陪父母坐在沙发上看春晚,春晚中演出的节目是冯巩地《两个人的世界》,随着那一句“女人就是宰相,宰相肚子里能撑船啊。”
呼之欲出,父母殊时酣畅大笑起来,说实在,过去的春晚可比现在的春晚要上好上千倍百倍,不知自何时起,就连春节中最为鼎盛的象征“春晚”也变得索然乏味了,蓦然间,我听到楼上有什么东西正细细碎碎的做响着,我以为是小友大病初愈回家了,便急不可耐的打开房门,跑上楼一看,却与一个青年男子的眼神相触在了一起,那男人看我行止如此匆促,不解问道:“你干什么呢?”
我遏制住内心的急切,从容的向他询问小友的病况:“你儿子怎么样了?”
那男人有些不耐烦了,声色顿时冷冽淡漠了许多:“不是,我家孩子管你什么是啊,你是不是特意来看我们家的笑话来了?”
我不禁语噎起来,那男人下了楼将我推搡到一旁,拿着饭盒倥偬离开了,我不免调侃道,都多大人了,还一派不可一世的桀骜。这时,刘远北给我来了个电话,电话那边人声鼎沸,好不容易才听清楚他的声音“喂,羽儿,出来玩吧,我们在盛世广场呢。”
我蓦然想到前两天孟叔给我打的那个电话,唉,这几天郁郁寡欢的,把这事都差点忘了,我应承了下来,给父母说了一声,便快马加鞭的就赶到了盛世广场,到了那里,我顿时眼前一亮,这里真的别有洞天啊,人潮熙攘,火树银花,各个商贩在声色嘹亮的叫卖着,斑斓的烟花也在络绎不绝的自晦暗夜空中璀璨夺目的绽放着,因为人多的缘故,我找了好长时间才看到我爸他们的身影。
我们五人搬着那紫色烟花来到了广场中央,就在这场花辰月夕之下,孟叔和佳姨还在那有的没的叨扰相向:“哎,孟仁石,咱把这烟花放了吧,看着挺不错的。”
孟仁石烦厌不堪的白了她一眼,调侃道:“我看你真是个二百五,这是远北特意为冬雪挣来的。”
而我则闷闷不悦的坐在堂椅上,看着这繁荣盛景心绪又开始为了那小友惆怅起来:“不知他在病房里有没有吃到饺子啊。”
这时,那紫色烟花被我爸猝不及防地点燃,一条熠熠鲜明的银珠凌空而上,自夜空中绽放出一朵千载难遇的锦绣光景,所有人的目光都好似被困囿住了,全然想我爸妈的所在地鱼贯而至,而我的视觉却不再于那缤纷斑斓的烟花,而是执著于人群中令我心荡我神迷且血浓于水的亲人。
我妈柔情熠熠的凝视着我爸,幸福之至的说道:“谢谢你啊,远北,你为了我…花了不少钱吧。”
刘远北则以他那炉火纯青的演技托辞道:“哎呀,绝对不贵,再说贵的我也买不起啊,我就是找了个小店花了三五十块钱就买下来了…对你”
话音未落,我妈就迅疾无伦的捂住了他的嘴,笑魇深邃道:“先别说话。”
随即,她便吻在了我爸温煦的薄唇上,人群驳杂,声息聒噪,除了它们的孩子,没有人注意到此时在皎月银辉下正有一对情窦初开的少年少女正缄口不言的私定下了终身…
待到意兴阑珊过后,我爸便牵着我妈的手坐在了我的旁边,看着空中依旧生生不息的烟花,我爸欣然的向我问道:“怎么样,玩的开心吧。”
我盈盈笑着点了点头,也只有我妈同我心有灵犀,仅端详了我片刻,便对我那哀楚的心绪一目了然,她昏惑不解的问道:“杨羽,我怎么看你有些不开心呢,发生什么事了吗?”
刘远北闻言后,赶忙转过身悉切不苟的凝视了我几眼,发觉我确实比前几日惨悴了许多,便将手掌搭在我的左肩上,关怀备至的说道:“有什么事告诉我俩就行,都是朋友不必藏着掖着的啊,我告诉你,冬雪是我对象,你是我兄弟这辈子谁要是敢动你们一根手指,我非得将它大卸八块不可。”
待我爸说完,我妈也从箱子里抽出一支烟花棒递给了我,眉目温煦的说道:“来,放支烟花棒开心一下。”
我顿时温澜潮生,看着面前这两位正值似锦韶华的父母,我再也按耐不住悸动,虔诚的问道“我能抱你们一下吗?”
我爸不假思索的慷慨应允了,调笑道:“当然行啊,但是我媳妇你就别抱了,我替她抱你。”
我顿然复蹈欣喜,冷俊不禁的笑出了声:“哎,你不会想找这个理由特意多抱我一下吧。”
我们三人顿然不谋而合地笑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王佳佳孤身一人朝我们走来,我左顾右盼了阵没发觉孟叔,便问道:“佳姐,仁石去哪了?”
她无奈的耸耸肩,沓然指向一处套圈铺,只见孟仁石不折不扣的围在陶玲身旁,运筹帷幄似的教给她套圈技巧,指点迷津,而陶玲则依旧满面阴翳,机械般的抛躲着手中的木圈,神情行止都貌似再说,唉要不是花了钱,老娘才不再这跟你耗呢。
晚上十二点多,我疲乏不堪的回到家,再准备打开房门时,一双手阒无声息的搭在了我的肩上,我顿觉毛骨悚然,脑海开始浮想联翩起电影中那光怪陆离的灵异事件,和那一张张面目可憎的鬼脸,我怔松不安的问道:“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