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烈和古小天开车来到设在城南的秘密指挥中心时，韩冰已经等在那里。
“‘925’有什么举动？”萧烈问。
韩冰把一张照片摆在萧烈面前：“我们今天早晨在公共汽车站的站牌上发现一个用粉笔画的‘X’符号，位置与上次相同，根据监控录像记录，‘925’是昨天中午时分画上去的。”
“采取了什么措施？”萧烈问。
“我们已经在公共汽车站和上次出现‘△’符号的大树附近架设了隐蔽摄像机，二十四小时对这两处地方实施监控。”韩冰答。
“‘925’现在哪里？”萧烈问。
“他参加了一个旅行团在南津四周游览。”古小天说。
“这次带‘石头’了吗？”
“他随身带着那个皮包，石头应该在里面。”韩冰说。
“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萧烈问。
“没有。”韩冰犹豫了一下又说，“但我觉得有一点不正常。”
“哪里不正常？”
“我们在上次出现‘△’符号的大树附近架设的隐蔽摄像机，没拍摄到嫌疑人，倒是拍摄到‘925’昨天下午两次去查看，是不是不正常？”
萧烈沉思片刻，问：“‘925’今天去那里查看了吗？”
“没有，他今天跟旅游团走了。”古小天答。
“敌人已经取得了联系。”萧烈从椅子上站起来，来到地图前，“‘925’昨天都走过什么地方？”
韩冰在地图上指给萧烈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立刻派人沿着这几条路线寻找粉笔标记的特殊符号。”萧烈说。
“你是说敌人变换了标记指示地点？”韩冰将信将疑。
萧烈点头：“狡兔三窟，这是潜伏间谍保护自己最常用的手段。”
古小天和韩冰立刻布置人员进行搜索。半小时后，韩冰报告：在一个路灯根部发现用粉笔标记的“◇”符号，且痕迹很新，刚画上去没多久。
“老板，你怎么知道他们已经取得了联系？”古小天问。
“很简单。”萧烈说，“如果你是专职交通员，没与关系人取得联系，你能有闲心去游览吗？”
傍晚，“925”来到湖滨公园散步，趁没人注意时，从容地将一块“石头”放在一处长椅下，然后离开。
“925”的一举一动，都被坐在车里的萧烈和古小天通过监视器看得一清二楚。
“这家伙好像特别钟爱公园和长椅。”古小天说。
“他们可能认为，在城市中只有公园长椅下的石头最不惹人注意。”
“有道理。”
“你的人都准备好了吗？”萧烈问。
“技术小组已经到位，负责追踪的人马上就到位。”古小天说，“据测算，这‘石头’无线传输最佳距离不应超过100米，我估计敌人会在马路对面发送信号。”古小天指给萧烈看，“我把探测设备都布置在那一带了。”
萧烈同意古小天的分析，同时叮嘱：“敌人开车来的可能性比较大，这样便于迅速撤离。”
“放心吧，我安排了四辆负责跟踪的车辆。”古小天说。
华灯初上，古小天和萧烈无聊地坐在车里等待。
古小天看了看表，有些不耐烦：“这么久了还没动静，那群小子搞出来的东西到底管不管用？我们去看看吧？”
萧烈点头，他对古小天手下临时拼凑起来的侦控设备也不是很有信心。
两人从汽车上下来，来到不远处一部厢式货车旁。古小天依照约定敲了敲车门。车门打开，古小天和萧烈迅速上车，在堆满了各种电子设备的狭小空间中坐下。
古小天凑到“眼镜”组长身旁问：“你弄的这些东西怎么到现在一点动静也没有？”
“眼镜”白了古小天一眼：“我说头儿，这块‘石头’至少价值一百万美元，我设计的这套接收设备，当然没法和它比了，既不精密，也无法接收数据，但探测个位置应该不成问题。”
“那怎么还没有动静？”古小天问。
“有两种可能，一是敌人信号发射时间太短，没超过两秒，设备反应时间不足。二是敌人还没出现。”
“废话！”古小天的鼻子差一点让“眼镜”气歪了。
“不过，我认为第一种可能基本不存在。我测算过，理论上‘石头’每秒钟接收数据的能力不超过二兆，虽然四兆可以存储很多内容，但是相对‘石头’的设计存储能力来说，四兆只是九牛一毛。用‘石头’接收四兆的内容，就好比用导弹打蚊子，根本是大材小用。综上所述，敌人发射数据的时间肯定在两秒以上。”
“真啰嗦！”古小天说，“你直接告诉我，敌人还没来不就得了。”
“这样回答不科学，没有排除……”
“滴”一声响打断了“眼镜”的话，他侧目紧紧盯着屏幕。“滴”又一声响。伴随着声音仪器屏幕上的小红点还跳动了一下。
“出现了！”“眼镜”扑到仪器前，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
车厢内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方位，右前方60米，两点钟位置。”“眼镜”报告。
隐藏在厢式货车顶部的摄像头锁定两点钟位置。屏幕上显示出一排服装精品专卖店。
“他妈的！”古小天咒骂敌人狡猾，“到底是哪一间？”
“眼镜”苦着脸说：“头儿，我缺少对比参数。这种情况下，必须反复测试，进行自我比照，才能确定信号源，可是我们缺少小型设备，总不能把车开进店里吧？”
萧烈说：“从信号误差范围看，哪些店可能性最大？”
“眼镜”对信号进行分析后说：“帕莱特、欧蒂丝、歌斯迪尔、奴丹。”
萧烈皱了皱眉头：“这些好像都是女装店？”
经萧烈一说，古小天也意识到这个问题：“是啊，都是女装店。”
萧烈拿过麦克风发令：“呼叫6号！”
韩冰立刻回答：“6号收到，请指示。”
“你把追踪器打开带在身上，戴上‘眼镜’，去对面的帕莱特时装店，逛一圈。下一步行动听指示。”
“是。”韩冰把一个追踪器装进口袋里，戴上眼镜式摄像机，在腰上绑好转发器，“6号请求试音。”
车厢中，技术小组立刻开启设备，仪器屏幕上出现韩冰眼镜式摄像机拍摄的画面和追踪器工作信号。
“OK！”
韩冰习惯性地摸了摸耳朵，以确定耳道式接收器没有松动，然后下车，朝帕莱特时装店走去。
萧烈对古小天说：“你从奴丹开始。”
“你让我逛女人用品店？”古小天吃惊地张大嘴巴。
萧烈解释说：“第一，你可以说是给女朋友买衣服。第二，这里是高级专卖店，我们中间只有你看上去像有钱人。第三，你不想让敌人跑了吧？”
古小天二话没说，戴上眼镜式摄像机和追踪器就下了车。
韩冰走进帕莱特时装店，按照萧烈的指示四处随便逛逛。“眼镜”将韩冰身上追踪器发出的信号与截获的信号认真进行比对后，摇摇头。
“去隔壁的欧蒂丝女装店。”萧烈指挥韩冰。
韩冰立刻走出帕莱特，来到欧蒂丝。
古小天走进奴丹妇女用品店，导购小姐很热情地迎上来问：“先生，您需要点什么？”
古小天随口说：“什么也不需要，我只是随便看看。”
导购小姐提醒道：“先生，这可是妇女用品专卖店啊！”
古小天白了导购小姐一眼，不耐烦地回了一句：“我知道，我也是妇女用品！”
“眼镜”将古小天身上追踪器发出的信号与截获的信号进行比对后，又摇摇头。
“到隔壁去。”萧烈对古小天说。
古小天离开奴丹妇女用品店，进入歌斯迪尔。
“眼镜”将古小天和韩冰身上追踪器发出的信号与截获的信号反复进行比对：“就在这两个店中的一个。”“眼镜”反复比对仍无法确定，有些急躁。
萧烈安慰说：“不要着急，慢慢来。”
“眼镜”想了想说：“这种发射设备体积不会很小。为保证数据传输质量，通常应该保持不移动。”
萧烈拿过麦克风：“6号向左，3号向右，注意手里拿包的人。”
古小天和韩冰依照萧烈的指示移动。
“眼镜”说：“信号源就在他们旁边！”
萧烈对麦克风说：“环视四周。”
店内的画面传输到荧屏上，韩冰周围根本没有其他人，古小天左边没人，右边也没人，只有一试衣间。
“试衣间！”萧烈说，“6号去隔壁，3号为6号选件衣服。”
韩冰来到歌斯迪尔。
萧烈说：“让6号去试衣服。”
古小天拉过韩冰：“你怎么才来？看我给你选的这两套衣服怎么样？小姐，可以试一试吗？”
导购小姐说：“不好意思，先生。试衣间正在使用，请您稍等好吗？”
指挥车厢内一片低声欢呼。目标终于找到了！
“盯好他。”萧烈轻松地对古小天和韩冰说。
古小天和韩冰在试衣间外等候。
“信号消失。”“眼镜”报告。
不一会儿，试衣间打开门，从里面走出一个漂亮的姑娘，手里还拎了一个中型皮包。古小天和韩冰同时从两个不同的角度清晰地拍下了她的面部特写镜头。原来她是沈文倩。
“请把这件衣服给我包上。”沈文倩对导购小姐说。
古小天示意韩冰进试衣间。沈文倩付款离开。
古小天问导购小姐：“她是你们老顾客吗？”
“是啊，她经常来买衣服。”导购小姐说。
“你知道她姓什么吗？”古小天问。
导购小姐摇头。
古小天连忙追出去。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元钱，追上沈文倩说：“小姐，你钱掉了！”
沈文倩回头，看看古小天手中的钱，又看看自己的皮包，说：“钱不是我的。”
“噢，那可能是我的。”古小天把钱揣口袋里，掏出名片递上，“这是我的名片，希望能和你交个朋友。”
沈文倩礼节性接过古小天的名片，以为是遇到一个大胆的爱慕者，她莞尔一笑。
“能给我你的电话吗？”古小天色迷迷地说。
“我会打电话给你的。”沈文倩敷衍道，然后拦了辆出租车，上车离开。跟踪人员迅速驾车跟上。
古小天拿出电话打给跟踪人员：“我已经把微型芯片粘在她衣服上，你们不用跟那么紧。”
跟踪人员立刻打开接收仪器，一个红色亮点在屏幕上闪烁。
沈文倩坐在出租车上，瞥了一眼古小天给她的名片，顺手丢到车窗外。
古小天目送跟踪的车辆消失在视线外，他回到时装店。这时韩冰正从试衣间出来，向他投来询问的目光，古小天没有理会她的目光，却上下仔细打量起她，口中啧啧不已。韩冰上身是一件纯白的真丝衬衣，虽然是不透明的，但轻薄而贴身，勾勒出胸部饱满的曲线。下身是一条紫色及膝窄裙，从细腰到圆润的臀部，展现出优美的弧度，映衬修长的双腿更加迷人，脚上穿黑色细带的高跟凉鞋，裸露出玉雕般的白嫩脚趾，青春健美中透着典雅。这是他第一次看到韩冰穿裙子，简直美若天仙。
古小天对导购小姐说：“就照这个款式，给我再拿一套。”
“不要！”韩冰连忙制止，她小声说，“这里衣服很贵！”
古小天也低声说：“没关系，可以从老板的化装费里出。”
古小天拎着给韩冰买的衣服兴高采烈地回到萧烈的车里，萧烈对他说：“这衣服的费用从你的化装费里出。”
古小天马上意识到，自己刚才跟韩冰说话时忘记关掉麦克风了。“我出就我出！”被逼无奈，古小天只得豪爽地说。
“你刚才把谁的名片给她了？”萧烈问。
“没看，不知道谁的。”古小天说，“这种东西我口袋里一抓一大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