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修不是一般人,当年爱慕他的姑娘实在太多了,至于他有没有留下子嗣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当时确实有一个女子……”凤右使回想起来。
“花荫楼秦蔚,在京城极富盛名。来找过月修几次,后来听说就销声匿迹了,时间上和月修出事差不多吻合。”
……秦蔚?不就是千年大师用来做驻颜模版的,大**孙修贞藏匿的画里的那个大美人吗?
月修和秦蔚,两个绝世美人,佳偶天成。
阿俏虽然对他们一无所知,但这两个名字放在一起,像是如水般沁凉的月华温柔地隽拥着正舒着柔枝的叶端的露珠,那样澄碧晶莹,清和的暖风也悄摸声拂过,唯恐惊扰天上人地上魂。
怎么说呢,就是自然,舒服。清风明月,近水遥山,金樽美酒,般配。
“秦蔚是京城花荫楼头牌,任你多大官多有钱也不能随随便便就见到她,很多人对她一掷千金只为听到她的声音,是个大美人!”阿俏趁机显摆。
“月修他……”江边只听到月修出事了。
凤右使也不隐瞒,说:“十年前,曾发生过一件轰动武林的事情,德高望重的慧尘玄音大师被人杀害,有人亲眼看到是月修动手,为的是盗取绝世武林秘籍——德初心经。心经是教主和月修打的赌,赌约是月修要偷得武林至宝,那心经便是其中一件。”
“他偷到了?”阿俏问。
“不错。慧尘玄音是千古难遇的武学奇才,闭仰龟息功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通俗的说,他可以在千里之外听到敌人脚步声,杀人于无形。任何武功他用得就是比别人威力更强,早年他游迹江湖,无一人与他匹敌。七十古稀之龄玄音大师出家,成为一代高僧。很多前辈都受过他指点,对他非常敬重,得知他的死讯,江湖中立即成了一个追凶联盟,月修成了众矢之的。”
“玄音真的是神仙大人杀的吗?”阿俏不信。
凤右使目光望及远处,并没说话。
“他是那样神仙一样的人,又怎么会为了一本破秘籍杀人呢?”阿俏笑道。
“可是他的确拿回了德初心经,他的嫌疑是最大的。”江边冷静地说。
凤右使轻不可闻地呼出一口气,说:“月修回来不久,外面就闹翻了,还有人找上门来挑战。他为了不连累炎冥教就脱教了,再也没有回来。”
“回来……他是炎冥教的什么人?”江边问。
“月左使。”凤右使凄恻一笑,“自他走后,左使这个位置一直空着,世上没人能代替他。”
“那他离教以后去哪了?外面的人都想杀他他为玄音报仇,他不是很危险?”阿俏着急地问。
她已经有了极强的带入感,她怎么能让神仙大人受这些委屈!
“三年后,四十九大门派结盟,组成反月联盟,月修死于燕巢林一战。”
“那场战役,血流成河,惊心动魄。”
阿俏捂住嘴不让自己惊叫出声,红着眼睛,她说:“四十九个门派对付他一个人,太不要脸了!月修太可怜了……”
“师兄……”她扯了扯江边的衣袖。
江边笑着轻轻摸她的头。他对凤右使说:“他没有做解释吗?”
凤右使眼神哀郁,“他只说自己没杀玄音大师,其他没有多余的解释。”
“不是说有人看到月修动手了,那个人会不会才是真凶?”阿俏灵光一闪。
凤右使摇头道:“目击者是玄音大师弟子,正是现在继承他衣钵的沉羁大师,他没有撒谎的可能性。”
“那个和尚武功这么高,天下无敌,难道月修比他还厉害吗?”阿俏还是不信。
“传说慧尘玄音每隔一段时间会关息闭气,武力相当低微,那段时间正是他闭息的时候,随便一个高手都能对付他。”
“那可能是他的鬼弟子看错了呢,玄音有什么古怪的闭息,他弟子的眼睛没准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疾病,看错了也是有的啊!”阿俏拼命为他辩解。
“你见过月修,你会忘记他吗?”凤右使只淡淡地问。
阿俏呆在原地。不会……她三四岁的年纪,见过月修一眼,从此惊为天人,他的身影再也挥之不去。
见过他一面的人,只会感叹时光温柔,得以惊鸿一瞥,惊艳余生,又怎么会忘记他。
“说实话,看到江公子的第一眼,我恍惚看到了月修,实在……太像了。”凤右使看着江边不由地沉思。
“他是我师兄,我从有记忆开始就和他一起生活。但他身世确实成谜,他是江流儿飘来的。如果月修大人真的是他爹,他出事以后秦蔚恐怕凶多吉少,情急之下舍弃自己的孩子也是有可能的。”
当年的事没人知道真相。江边有可能是神仙一样的月修大人的儿子,阿俏心里既高兴又酸涩,她看着江边好看的侧脸,不禁流下泪来。
“师兄,月修太可怜了,我好难过。”她越想越伤心,泣不成声。
江边替她擦泪,也不管她的眼泪鼻涕糊脏了自己干净的衣衫。
“我一想到他被全世界误会杀了人,全世界都拿着剑指着他,骂他声讨他,他们肮脏的口水溅到他身上,他们的剑穿过他的身体,他倒在地上……没人救他,没人相信他……”阿俏哭得稀里哗啦,越来越伤心,“他一个人面对千军万马,对面的妖魔鬼怪全都想他死,但他背后空无一人,没人坚定地站在他身边。面前是魔鬼,背后是地狱,他怎么能遭受这些,他怎么能!他应该值得最好的。”
江边抱起她,微微欠身,说:“我带她冷静一下,失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