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俏听他们对话,云里雾里听不明白。看来是新仇旧恨要一起解决了,到底是多大仇多大怨?
万元寿侧目,眼神闪躲,脸色不太好看。
“我听不懂你胡说八道什么。我说了,有什么你冲我来,别整这些阴谋诡计!”
孙修贞背手,冷哼:“你当然听不懂,亏他还教你修习内功心法的要诀,要没有他的指点,能有你同气连枝的今天风光?!你这个奸诈无耻的小人,恩将仇报反戈相击!今天我要拿你狗命!”
万元寿等的就是这句话。
孙修贞功夫一般,但他的水汀寮固若金汤,进可攻退可守。万元寿早就想干掉水汀寮,眼下正是时机。
阿俏和东祁眼神交换,闪身从辅路溜了进去。
万元寿冷笑:“就凭你?”
孙修贞从背后抽出佩剑,飞身跃起,直冲万元寿刺去。万元寿从容沉着,也不闪躲,一手横在胸前,又提一手,一个游龙摆尾,动作轻柔舒缓。提起的手手掌往外翻转,便起巨大的掌风,直冲孙修贞。
孙修贞身形不稳,提气飞身,躲开了他的掌风攻击。
“想不到你的武功已经精益到了这个地步!”虽心中早有准备,孙修贞还是被他的内力骇了一跳。
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他更恨了。
孙修贞身形多变,不断躲闪。万元寿被他引导,触发了机关,百道毒箭飞向他。说时迟那时快,万元寿闭目沉气,双手打圈,慢慢涌起风涡,风涡越聚越大,在他周围形成了风墙。
刺向他的暗箭无法冲破风界,折返跃迁反射了回去。万元寿不屑地看孙修贞狼狈地躲避,同时气沉丹田,有一道强大的内力从手腕推出,直至掌心,他对着孙修贞一掌下去。
孙修贞及时避开。两人开始恶战。
万元寿多次化解机关,终于有一次不慎被设在地底下的陷阱所伤。幸而伤到的只是脚踝。
此时水汀寮的弟子从四面八方赶来,双方对峙。
“万元寿!你就当真没有丝毫悔过之意吗!”孙修贞怒喝道。
“哼,就凭你们?看来水汀寮也不过如此嘛!”他冷笑,似乎已经胜券在握。
这时同气连枝的人也赶来。双方互搏,死伤无数,对峙不下。
“你不想知道你儿子在哪里吗?”
提起万福安,他还是有些动容,说:“已经有人去救他了,我相信他们一定能保我儿平安。”
万元寿原本要找江边,可是他不在。估计他的师兄弟也差不到哪去。
“恐怕他们是有来无回吧!”孙修贞阴冷一笑,忽然从手中飞快射出几道黑影,是速度极快的暗器。
万元寿反应很快,几乎躲过了全部暗器,只有一支略过身侧,擦着衣袖而过。他的手臂登时沁出血珠。
他使出全身力气,内力尽数输入发力点。正在这时,万元寿突然感到力不从心,有劲……却使不出来,周身血液逆行。
暗器……有毒!万元寿瞬间意识到自己是中毒了,他很快沉气,封住了伤口处的穴道,暂时阻止毒继续倾入血液。
万元寿打算致命一击送他上路,朗声喝道:“拿命来!”
“你还记得月修吗?”
听到这个名字的刹那,万元寿意识恍惚。这个名字对他来说熟悉又陌生,多年来一直压在心底,成为他的梦魇。像是黑夜里紧盯着他的眼睛,风声鹤唳。
在他恍惚游离的瞬间,孙修贞袖中射出一支短俏的尖锐暗器,直冲他……腋下。与此同时,万元寿全身内力汇入掌心,一掌打出。
两人双双倒下。
万元寿倒地,痛苦地捂住腋下,神情骤变,不可思议地说:“你……你怎么会……”
孙修贞筋脉尽断,满身浴血,嘴里还在不断往外呕血,他笑起来,十分骇人。
“你想知道我怎么会知道你的命门……世上还有谁知道你的弱门?”他突然仰天大笑,眼周也染了血,却尽是痛快淋漓,好像丝毫感受不到疼痛,极尽可怖。
“是他!”万元寿怒目圆睁,牙眦尽裂,又惊又恐。他死前最后的眼神已然涣散,却仍睁得眼珠都突了出来,嘴角微微翕动,再也发不了声。
这一战,两人都死了。一个死前放声大笑,尽情释放,一个死不瞑目,像是发现了世上最惊恐的事情。
结局令人唏嘘。
另一边阿俏和东祁找了好几个屋子,最后去了孙修贞房里。
果然万福安被关在下面的密室。
阿俏看到他的时候,万福安蜷缩在角落,头埋在膝盖上,看着弱小无助可怜。
“万福安。”
他微微抬头,头发杂乱不堪,满脸泪痕:“别打我,别打我……”
“万福安,是我。”阿俏蹲下来,抚摸他。
他挣扎着后退,嘴里不住地呢喃:“别打我,我好痛……”
阿俏安慰他:“万福安,没事了。是我,我来救你了。”她顺着他抖动的背安抚他,“没事了没事了……”
万福安闻声抬头,看到是她,哇地一声大哭:“女神姐姐……”
他扑到她怀里,嗫嚅:“我好害怕……”
正当他们感人肺腑的时候,东祁喊道:“你们俩别生死相依不离不弃了,我们被关住了。进口被封死了!”
阿俏前往确认,石门果然死死顶住,机关再也触发不动。密室内漆黑一片,只有墙沿上几盏油灯烛光微弱。
“孙修贞早就料到有人来救他,他想一网打尽。阿俏,看一下有没有别的出口。”东祁四处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