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的绿灯亮起。
“手术很成功。”
——
云音躺在病床上,紧闭着眼睛,陷入梦魔中,睡得一点都不安稳。
云母在一旁用毛巾为她擦拭身子,半湿润的、柔软的毛巾触碰洁白如玉的皮肤,轻轻拿起云音的手,温柔的对待,仿佛是世界上最珍贵的至宝。
棉签沾湿她毫无色泽,发白的嘴唇,犹如沙漠碰上清澈的甘泉。
淡然的视线总想忽视云音柳眉上的那一道狰狞的伤疤,奈何不可。
放下手中的毛巾递给一旁云父。
她小心翼翼轻轻地抚上,崎岖不平的触感通过传感神经入云母的大脑里。
这疤或许要好一阵子才能消除,又或许一辈子都不可以。
放下手。
看着看着……云母捂住嘴巴无声的哭泣起来,生怕吵醒云音,云父见此拍拍她的肩膀,安慰着。
眼角督了云家少爷云霁北几眼,示意他把水盆端出去,把水倒了。
云北眼皮跳动,无言,接过毛巾,端着水盆走出了病房,到玄关处时,用复杂交织的情绪看了看那个清冷沉思的女子。
待云霁北走后。
易炽靠在病房的门上,静默无话,嘴巴紧闭成一条线,视线从云音苍白的脸庞扫过落到被子盖着的腿的地方上,眼眸里一阵冰冷,眼底里藏有着杀戮和嗜血的冲动。
谁敢动她的阿音?不可饶恕!
易炽转身,迈着大步子走出医院,目光坚定,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易家。
易家暗卫。(古代至今为止,世世代代传承,唯有家主知晓,唯有家主命令听之,一字形容“忠”)
易炽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面不停的敲打着,最后确定准确的位置。
“老大?”
耳机里传出一号,标志的成熟稳重老爷音。
“嗯,叫上七号,到京城学区房B幢一单元412号房间的人给我‘请’到易家地下室里,等我审问。”
“请”字几乎是易炽咬牙切齿说出来的,涵盖了许多“情感”。
“好的,老大。”
——
次日。
病房。
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映照在云音与昨天相比稍微红润的脸颊上,不再苍白无力。
晨曦已到,麻药已过,人已醒。
易炽抬眸对上云音依旧灿烂星河的眼睛,心里咯噔地跳了一下,她一直都是这么阳光,好像任何事情都不能让她伤心。
“阿音,这事是有人故意为之,我已经找到肇事者了,你打算怎么办?”
“绳之以法呀,阿炽你要做个好人,学会用法律解决问题。”
云音语重心长地对易炽说道,似一位劝说小辈听话的长辈。
恍惚中,云音的笑犹如在阳光下盛开白色的素心兰。
易炽不由地愣住了,好人吗?
她微微勾唇,扬起一个自嘲的笑,怎么办呀?
已经很久没听过有人对她说这个词了。
可是那还能怎么办呢。
奈何不了这人是云音。
“好,听阿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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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了这件事后,炽爷便有意退出赛车界,抹去她在赛车界的痕迹,云音的伤一直都炽爷心中的痛,当初炽爷进入赛车界是因为云音,创立上棠赛车俱乐部也是为给云音的惊喜,但是这几年来炽爷她一直都过不去自己心里那道坎……”
回首往事,易安凉想不到这里面会有这么一件刻骨铭心的事。
“我当时就在一旁,我就看着……看着血淋淋的画面。”
邢郝的声音沙哑,合上回忆的手札,不再铺开。
目光看着易炽出神。
易炽就是他的信仰,是她带他走入赛车界,是她带领他走入国际。
易安凉拍拍邢郝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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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的轮椅女孩。
薄唇轻启,浅笑:“我来看车王比赛,阿炽,我很高兴你能放下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