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钰登基以后，卫明珠便很少出口教训萧钰，这次是真的气狠了。
“孩儿会谨慎行事。”萧钰浓眉紧蹙。
他自责、内疚，却没有半点要让步的意思。
“你啊……”卫后脸上的神情愈发沉痛。
面前这个男人，真的是她儿子？
萧钰问，“母后，如果皇位上坐着的是长睿，如果今日，是长睿做这样的决定，你还会反对么？”
卫后：“……”
萧钰这是，还气上她了？
不等卫明珠解释，萧钰又自顾自地道，“应该不会吧。非但不会反对，母后还会用尽全力去支持！”
印象里，母后对长睿向来极尽疼爱，他所有的优点都被无限的放大。
而他萧钰呢，是嫡子、是兄长，从小就被严厉要求，就算是做得再好、再完美，母后也从未真的满意过。
她教育他、抚养他、照顾他，甚至为了他受尽委屈和屈辱，可不知怎地，萧钰就是觉得……
她从未真的爱过他！
这种感觉，随着年纪的增长愈发强烈。
心里划过一抹浅浅的酸意……
他告诉自己，长睿自幼身子便不好，母亲多疼惜他一点也是应该。
可是，他还是忍不住羡慕，甚至嫉妒……
萧钰这样说，卫后还能怎么接？
“你就是这么想哀家的？”卫后问。
“有我一天，定会护睿儿周全。”萧钰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跟卫后保证道，“即便是我败了，我也会安排好长睿的退路，确保他安全无忧。我是君，君无戏言。”
他了解自己的母后，她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雨，如今只想求一个平安。
可是他没有办法任眼下的局面继续保持。
他是皇帝，是天子。他的天下，只能有他一个主人。
不管母后反对还是支持，这条路，他都要走下去。
“皇帝这是说什么话？你……你……咳咳……”卫后突然怒目看着萧钰，厉声喝道。
眼里有失望、难过，还有痛苦！
她没有想到，护了十几年的儿子，竟然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
“哀家没有你这样的儿子，你给哀家出去……咳咳……咳咳……”被萧钰气得厉害，卫后掩面，又重重的咳了几下。
“母后！”萧钰上前给卫明珠拍背，卫明珠扭过身子，不让萧钰碰。
萧钰的手伸在空中，就这么放着。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紧了起来。
“近来天气寒冷，太后娘娘本就受了凉。皇上还是早些回去吧，莫再惹娘娘生气。”太后身后的嬷嬷桂毓秀说道。
她是宫里的老嬷嬷，照顾太后多年，于太后而言自是与其他人不同。萧钰是皇帝，她也算长辈，为太后的身体考虑，她有资格说出这样的话。
萧钰又看了卫后一眼。
卫后还是背对着他，萧钰看不见卫后的脸，只能看见她不断起伏的脊背。
沉默了好一会儿，萧钰道，“孩儿告退，母后好生保重身体。”
桂毓秀出门送萧钰。
一直走到长寿宫门口，桂毓秀才问，“皇上可知太后因何生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