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过微笑诅咒吗?”黎江的魂体飘荡在季缘的眼前。
季缘摇摇头,对他提到的内容饶有兴趣的挑眉,“没有。”
周围的保护屏障随着江鲤水的死去逐渐散去,别墅区的异样被附近的邻居发现,他们躁动着拨打了120,却没有人敢上前去查看是否还有活人,唯恐房子再次倒塌,波及到他们。
季缘看着他们的动作,惋惜的叹了口气,“何必呢。”
江鲤水用自己的心头血保护了他们,让他们免受灾难。然而,在意外发生在他们眼前的那一刻,他们却选择了事不关己,以己之利为中心,真是让人失望!
她瞥向地上江鲤水的尸体,为她仅存的一丝善良,默哀叹气。
想到黎江对江鲤水的感情,她又将目光移向他。
眼前的魂体顶着淡蓝色的光,面色冷淡,对着遍地的尸体也没有愤怒,悲痛,仇恨的情绪。
季缘面带疑惑。
江鲤水杀了他全家,他竟不恨她?
黎江看懂她的表情,垂下眼帘,遮挡住空洞的眼眸,他避开她的问题,始终坚持着自己的目的,“想听故事吗,也许你会从里面得到答案。”
“洗耳恭听。”
……
“有一个女孩曾告诉一个男孩,她悲惨的一生,全是由她那个赌鬼母亲所致。
他信了,并下定决心要保护她。
可是突然有一天那个男孩得知了另一个真相:女孩的母亲不是赌鬼,而是异能者,一位被抽干异能的废物。
女孩是她和一位咒怨异能人在一次意外中生下的,女孩的父亲为了躲避仇人的追杀,将她们母女送进了工厂,以暴露女孩母亲的异能为代价,拜托厂主照顾他们,结果,厂主在他出事后,就揭下虚伪的面具,变本加厉的压榨女孩的母亲。
为了让女孩的母亲心甘情愿的留在厂里,他们利用女孩的安危,逼迫她签下了卖身契。之后更是为了能够更好的控制她,让她染上赌瘾,并诱导厂里的男人去骚扰她。
渐渐的,她成了那群人闲暇之时的玩物。在日复一日的折磨下,她逐渐习惯这种日子,鲜少流泪,那群人得不到眼泪,就三五两天聚在一起研究怎么折磨她,得到更多的眼泪。
女孩的母亲为了女儿忍下了所有的屈辱,只是默默的等待着女儿长大。
每逢夜里,她就祈祷,希望天上的神明保佑她的女儿平安长大,保佑她能够早日得到解脱。
可是,还没等她迎来自由,就等来了异能的枯竭,精神的错乱。最后,她亲手葬送了女儿的人生,在精神错乱的情况下,将女儿卖给了新的厂主。”
“那位母亲为了女儿选择了妥协,那么……女孩是为了什么违背了母亲的意愿?”听完故事,季缘慵懒的抬起耷拉着的眼皮,一双的狐狸眼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黎江淡蓝的面色一僵,他变换了自己的形态,将自己揉成一团窝在江鲤水的脖子旁。
“听我讲完故事,你大概就明白了。”
“女孩的母亲是位祝愿型异能者,她的眼泪是绝佳的祝福。从女孩母亲的身上得到了线索,以前的厂主们为了得到她更多的眼泪,替她设计完了她那悲剧的一生。
女孩的出生并没有夺走她的异能,反是进化成了诅咒。一开始她并未发现女孩的特殊,直到一次,她看见女儿冲着自己在厂里最好的朋友笑的时候,朋友脖子上慢慢浮现出红色的咒文,朋友挣扎了一会,无果,痛苦的死去。
事故当时,她在现场,成了第一嫌疑人,因此锒铛入狱。
但是,医院给出的死亡证明却是:突发性心肌梗塞,属于病逝。
她被无罪释放。从那之后,她密切关注着女儿的一举一动,实验几次后,才发现,女儿的咒怨异能是诅咒,触发点是微笑。
她没有马上采取措施,而是在接受厂主无止境的索取的同时,训练自己的异能,想探寻她的异能是否能够净化女孩的诅咒。
她将女孩关在屋子里,不让她接触到外人,故而实验的对象只能是她自己。
在偌大的宿舍里,她故意逗得女儿咯咯笑,诅咒的咒文沿着她的脖子爬上她的脸庞,她在镜子上,清晰的看见了脸上若隐若现的咒文。
催动着异能,绿色的光束在触碰到咒文的一瞬间被吞噬殆尽。她加大了异能,原本只是一小束绿光,现在她用了自己五分之一的异能。光球将咒文包裹住,与它一同消散。
她松了口气,软着身子,唤女孩的名字。
女孩的一双眸子因为反噬变得血红,流露出痛苦的神色,女孩告诉妈妈,她的眼睛很痛。
女孩的母亲捧起她的脸蛋,心疼的吻了吻她的额头,和她说,不要怕,妈妈在,妈妈吹吹就不疼了。
那次试验,让母亲明白,她一个月内只有五次机会能够抵制住女孩的诅咒,但相应的女孩也会受到反噬的惩罚。如果不想要女孩伤害无辜,被‘DIE’组织发现后处死,她就必须要禁止女孩笑。
她开始采取行动,彻底剥夺了女孩的笑容,和女孩说,‘如果你对着别人笑了,妈妈就会出现将你丢弃,所以水水你要控制自己的微笑。’五岁的女孩不明白母亲的意思,茫然的答应。
后来,她因为习惯对母亲展开了笑颜,却遭到了一顿毒打。母亲丝毫没有手下留情,随手拿起阳台的衣架将她打的皮开肉绽。
为了让女孩刻骨铭心的记住,母亲将女孩关在了宿舍,每当女孩不小心露了笑,母亲就狠下心对她一阵折磨,甚至在女孩的手上划了一道又一道的刀痕。
在折磨女孩的同时,母亲的精神也备受摧残,看着女孩身上一道道青紫的伤痕,深夜之时总会自责的泪流满面,辗转难眠。
夜里宿舍熄了灯,她便等着女儿睡熟,悄悄蹲在女孩床前,一遍遍抚着她的眉眼,心疼不已。
女孩的母亲在一次又一次的精神折磨和身体折磨下,精神状态逐渐崩溃,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精神错乱的时候,她差点亲手杀了自己的女儿,望着女孩黯淡无光的眸子,她心痛的快要死去。
她曾双眼空洞,呆呆愣愣的坐在阳台上,望着女儿,像是马上纵身一跃,结束自己的生命。
但她止住了,为了她的孩女儿,她不舍得。
最后,在被厂主他们的索取下,精神不正常的她,释放了所有的异能,将自己体内的异能流失。
她没了异能,那群人便彻底舍弃了她,将目标转移至女孩身上。十几岁的女孩记住了母亲的诫告,并发现了自己的特殊能力,她将这种能力视为不幸,从此戴上黑色口罩,没有再笑过。
直到……她发现了母亲身上的秘密。
她满怀仇恨找到了前厂主,但因为身份尴尬,她甚至接触不到那群人。
自己的弱小让她万般痛苦,她稳住发狂的心理,暗暗追踪他们许久,最后将目标转移向了厂主的孙子身上。
厂主的孙子自小就被下了诅咒。
她知道是母亲做的,因为她在他身上看到了母亲的能力。
眼泪既可以是祝福,也可以是最恶毒的诅咒。
得知他要到厂里历练几个月,她高兴极了,怀揣着目的接近他,利用了厂里人八卦的心理,将自己的丑闻暴露在他面前,不断在他面前示弱,展现自己悲惨的一面。
终于,她夺得了他全部的信任。
男孩深陷其中,像是受了蛊惑,在一次家宴将女孩带到了家中,害了全家人。”